秦思思這話說得可真的是斬釘截鐵,竟然還臉不紅心不跳,沒有丁點說謊的提現。
顧若晴都佩服秦思思了。
也對,秦思思這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隨便誣陷,隨便說謊,隨便溜鬚拍馬她之前也不是沒見過,但是這一次是在皇上的面前,她竟然還能做到如此淡定,真是令人無比佩服。
這人的臉皮果然是在厚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能繼續維持在那個狀態,然後變得越來越厚嗎?
她可真是想不通。
無奈她本身就不是個厚臉皮的人,所以她纔沒辦法理解這其中的高深意味。
“所以既是如此,那你是覺得睿王妃這是在誣陷你嗎?”
“這一點奴婢就不清楚了。雖然奴婢和睿王妃是老鄉,但奴婢和王妃關係一直都不太好。奴婢如今只是一個御膳房的小宮女而已,也不是伺候在麗妃娘娘身邊的,所以沒有必要說謊,還請皇上明鑑。”
“既然你不是麗妃身邊的,那你爲何站在這裡?”
“其實是麗妃娘娘想要見睿王妃,但是因爲之前王妃和麗妃娘娘之間有些誤會,所以擔心若是娘娘自己的人去召見王妃,王妃會不願意前往。因爲奴婢和麗妃娘娘身邊伺候的林玥相熟,所以她便找到了奴婢,讓奴婢給睿王妃帶話的。”
皇上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這事情真不是一般的混亂,皇后見此便接下了話題,繼續替皇上問道:“誰是林玥?”
“回稟皇后娘娘,奴婢就是林玥。”
“她說的可是真的?”
林玥頷首:“是的,確實是娘娘讓奴婢去託人給睿王妃帶話的。”
“好,那既然你認爲睿王妃之所以說是你推的她,只是因爲你們之間有過矛盾,那本宮倒是想知道,爲何葉廷雲也說是你?當時他是直面着你們的方向,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不認識你,即便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他也不知道你長成什麼樣子。剛纔他可是看着你的長相辨別出是你推的睿王妃,這一點你作何解釋?”
秦思思抿了抿脣,覺得這恐怕是一場硬仗,不是那麼好打的,於是深呼吸,打算用全力進攻。
秦思思還朝着顧若晴的方向看了一眼。
事到如今,那可就別怨她了。
“回稟皇后娘娘,奴婢雖然認識睿王妃一陣子,但是卻不知道睿王妃是如何成爲睿王妃的。先前王妃只說她和小太監做了對食,奴婢當時爲此還詫異了許久,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她竟是嫁給了睿王爺。也是奴婢眼拙,雖然見過睿王爺,但卻沒能認出睿王爺的身份來。”
“這和我們現在要說的事情有關係嗎?”皇后皺眉說道,“我們現在討論的是麗妃是如何摔倒的,若是和這件事無關,那就不必說了。”
“是有關係的娘娘,煩請娘娘聽奴婢說完。”
皇后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這位公子,奴婢是不認識的,不過當時麗妃娘娘出事之後,王妃並沒有一起來關心娘娘的情況,反倒是跟着這個人一起跑走了,至於跑去哪兒,奴婢也無從得知。也許當時睿王妃正在和這人商量對策也不一定,再說了,這深宮大院其實隨隨便便什麼人就能進來的?就算此人是王爺的朋友,如此跟着王妃,和王妃一同撒謊誣陷奴婢,恐怕也不正當吧?”
葉廷雲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睿王妃兩個人有私情?”
秦思思搖頭:“奴婢沒有確切的證據,但之前聽說王妃經常出宮,若是已經嫁給王爺,成爲王妃,那就當安守本分,不是嗎?奴婢說這些也並不是挑撥,或是說王妃的不是,只是王妃的所作所爲着實引人懷疑。”
她說顧若晴的所作所爲引人懷疑,但是卻沒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一番說辭簡直就是漏洞百出。
這個時候徐昶站出來說道:“關於葉廷雲和王妃之間有私情,這種
想法簡直荒謬。廷雲和臣已經結爲夫夫,尚巧,婚書還在臣這裡呢。”
徐昶說罷便將婚書拿了出來。
葉廷雲萬萬沒想到徐昶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這件事給說出來了。
這有什麼好說的?就算是爲了證明她和顧若晴沒有什麼所謂的姦情,那也不必書說這些吧?本來那就是沒有的事情,有必要這麼賣力地去證明嗎?
這一番證明不得不讓人懷疑徐昶的用心。
他這顯然就是想趁着這個機會將他們的關係公諸於衆。
不過關於徐昶手裡的婚書,葉廷雲還是開心的。
有這婚書不就說明徐夫人已經認可他了嗎?這還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看來徐昶的計劃成功了,倒也真是難爲他。
皇上和皇后都不知道這件事,現在聽徐昶這麼一說,連婚書竟然都拿出來了,也是爲之一振。
鳳清行從開始到現在都沒說過話,包括剛纔秦思思誣陷顧若晴和葉廷雲有姦情,他也沒出聲。
其實他就在等,等秦思思把她要說的話,把所有該使完的招數都使完之後再開口。
現在時機到了。
“皇兄,臣弟覺得這秦思思所說的話不可盡信。”鳳清行不緊不慢地說道,“在進宮之前,秦家的人還試圖收買臣弟,目的就是想讓臣弟在宮中多做照應,好讓秦思思能成爲娘娘。當然,這畢竟是之前的事情,並不能說明什麼,也和現在的事情無關,不過她確實有在無中生有。廷雲是臣弟的好友,和若晴也相識,還幫着若晴在宮外開了一家店。今天便是若晴在宮外的店鋪開業的日子,所以廷雲就來把那邊的事情告知我們。近些天,臣弟一直在跟着皇兄忙着應付那外邦使節,當臣弟得知是秦思思約了若晴見面,臣弟就覺得不妥,於是便讓廷雲跟去,這一點和廷雲之前說的並無出入。再有,秦思思之前還做過更過分的事。前些時日臣弟回宮較晚,沒吃晚飯,就去御膳房找吃的,剛好遇到秦思思。因爲臣弟之前和秦思思見過一面,她也認出臣弟來,臣弟當時沒有承認,便說自己是皇后娘娘宮裡的小安子。於是秦思思便抓着臣弟去御膳房的這個把柄威脅,說要臣弟時時刻刻向她彙報若晴每天都做了什麼,這一點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而小安子每天去向秦思思彙報的,便是臣和若晴編造好的事情。秦思思和若晴不和,甚至先前有過沖突,秦思思對若晴一直充滿敵意,也許是擔心若晴有當娘娘的想法,會成爲她的阻力。總而言之,這個女人說的話不可信,還請皇兄名茶。”
秦思思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那個小安子竟然就是鳳清行!這無疑就等同於扇了他一個大嘴巴。
所以她之前那麼自以爲是,以爲自己掌握了全局,結果沒想到竟然是反過來被被人給耍了?
“好了,現在聽你們說完,朕大致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現在麗妃也休息夠了吧?把麗妃帶出來。”
“皇上,麗妃畢竟是剛產子完,還是不宜這麼折騰。”皇后想了想,“不如由臣妾進去問吧。皇上您不是晚上還要和那使臣參加晚宴,還是先去休息吧,這後宮之事就交由臣妾來處理便是。”
皇上是信任皇后的,於是點了點頭就把這裡交給皇后了。
大家以爲皇后比皇上好對付嗎?那就錯了。
若是皇后好對付,那這後宮也就不會這麼安穩了。
至於葉廷雲和徐昶雖然也參與到了這件事來,不過該問的都問完了,所以他們就能先行離開了。畢竟接下來是要和麗妃對質,他們兩個大男人也不好進去。
葉廷雲覺得自己今天還真是暢快,心情特別好。
一來呢,是在宮裡看了一場好戲,自己還親身參與進來了,倒是一個很奇妙的體驗啊。
二來呢,就是那婚書解決了的問題。
這確實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還以爲
自己這輩子都得和徐昶過着那種不見天日的夫夫生活,畢竟徐昶的孃親不接受他,那他就不能出現在徐家,這就已經不是光明正大了。
將來萬一徐昶再娶個姑娘,那他更是悲慘。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了婚書,那他和徐昶在一起就理所當然了,若是徐昶要再納妾,他也可以拒絕,然後攔着他,不讓徐昶納妾。
倒是有一種正室的強烈的自豪感呢。
“怎麼了,瞧把你給開心的,爲什麼是開心呢這是?”
徐昶笑着說道:“不爲什麼,就是心裡痛快啊。”
“怎麼痛快了?是因爲我當着皇上和皇后的面說你是我的人?還是因爲拿到婚書了?”
葉廷雲想了想,說道:“都有吧。”
“之前你還說你不在意婚書,嗯?現在明明就很在意不是嗎?”
葉廷雲聳肩說道:“我之前說不在意,那是因爲我不覺得能有這個機會真的把婚書拿到手。現在這婚書就在你手裡,就在我眼前,那我就不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對吧?”
“是,你本來就不用控制。”
“你娘到底是怎麼答應我們的呢?”
“我娘還是很疼愛我的,我向她表明了我對你的決心,還表示這輩子若是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也不會再娶其他女人。還有,我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若是她仍然無法接受,那我就直接帶着你離家出走,到她看不見的地方去生活,也省得她看着鬧心。”
葉廷雲皺眉,瞪着鳳清行:“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你娘聽到你這麼說一定很傷心,有你這麼做兒子的麼?你這未免也太不孝順了,我都聽不過去!”
“我知道你孝順,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況且我當時也只是想向我娘表示我的決心而已,所以我也沒想太多就直接說出來了,現在想想我也覺得不太好。既然現在我沒好好孝順我娘,那將來就等着你這個孝順的兒媳去孝順我娘嘍。”
“所以你確定你孃親是真的接受我,就是打心眼裡接受我嗎?還是隻是被你逼得迫不得已,不得不接受我?”
“我娘是發自內心地接受了你。她還說前面就聽我爹說了很多關於你的好話,她想想也有些詫異,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有什麼能耐,竟然能讓那麼多人都未你說話,最重要的是我爹。我爹之前在朝中當官,也不是阿諛奉承的人,所以他但凡說出來的話都是有理有據的,他說你好,那你肯定就是很好。只不過她當時因爲介意我要娶一個男人爲妻,所以還是不能實話,沒有辦法接受你。”
徐昶感嘆道:“其實你孃親是個好母親,她也是怕你和我在一起之後,你對我動了心思,結果我卻跑了,那你得有多傷心。作爲一個母親,她當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難過。若是爲了什麼大事發愁難過也就算了,只是爲了感情這種事,要是再耽誤了你的工作,那就更是合不來。放心吧,回去之後我一定好好孝順你娘,讓她發自內心,由衷地認同我。”
“嗯,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不過現在說說吧,我是讓你在我的房間裡等着消息的,你怎麼那麼不聽話,突然就跑出去了,連個招呼都沒打?那些人甚至都不知道你出去了,我差點把他們臭罵一頓。”
“啊?那你沒罵他們吧?我是偷着走的啊,要是大家都看見我,那我還算是偷偷跑掉嗎?”
徐昶點頭:“我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我忍住了,沒罵他們。”
“這你就做對了,不然你就冤枉他們了。”葉廷雲鬆了一口氣,“不過也好在我出去了,還進了宮,遇上了這樣的卵子,也順便幫若晴解了圍,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更大的事。你不知道,我是親眼看到那麗妃給顧若晴下毒。麗妃那女人虧了她還是個懷有身孕的人,竟然心腸如此狠毒。我親眼見到她的宮女在茶盞裡下毒,若是她喝了,我恐怕要衝出去阻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