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筱夏的後背,陡然僵住了。
陸溪臉上依然是帶着淡雅疏離的笑,“沈夢兮是我朋友,如果是我沒有見到,都不敢相信,原來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是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
此時此刻,慕筱夏的心臟跳的很快,就彷彿是要衝破自己的心臟要衝出來一樣。
她的手指已經扣住了手機,想要向沈嘉赫打電話求助。
畢竟沈嘉赫也幫了她許多,現在如果直接否定的話,那就等於說將她之前曾經在沈家乃至於媒體前面的話都全給推翻了,打臉啪啪啪啊。
慕筱夏已經不是那個沒有出象牙塔的小姑娘,任何人都相信了。
社會上的人,面具太多,特別是皇室的人,更加讓人不能信任。
“夢兮,我跟你開個玩笑,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慕筱夏竭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波瀾不驚,微微向上勾了勾脣角。
陸溪看見慕筱夏沒有說話,便繼續說:“本來你是說了要到下個月才從S國回來的,沒有想到,現在就先回來了,我也沒有去接你,你不會怪我吧?”
慕筱夏只是笑了笑,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哦,我還有點事情,我們改天再聚,我給你打電話。”
陸溪攔住了慕筱夏:“你先不要這麼着急着走,我手機號碼已經換掉了,你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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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的。”
慕筱夏有點手忙腳亂,她在心裡再三告誡自己,一定要鎮定下來,首先不能自己慌了手腳。
她避開陸溪的視線,問了一句:“你不是有我的手機好麼?你給我打過來吧。”
果然,她給慕筱夏打過來了電話。
慕筱夏心裡已經明白了。
面前的這個女人,先不說到底是和傅南白有什麼關係,現在,她就是在故意套話。
比起來演戲,誰能有她的演技好。
慕筱夏微微笑了一下,把手機收了起來,“那改天找你,我們出去一起逛街。”
“嗯,一定。”
出了門,上了計程車,慕筱夏就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沉沉的呼出一口氣。
其實,剛纔那個陸溪在先稱呼她爲“慕小姐”,隨後又自我介紹自己的名字叫陸溪的時候,她就應該有所懷疑了。
如果是沈夢兮的之交好友,那爲什麼見面不直接叫沈夢兮的名字,而且話語之間顯得太客套,一點都不熟絡。
只是因爲她是第一次在外面被人當成是沈夢兮,纔不免的慌亂了手腳。
讓她真正確認陸溪是在說謊的,是她直接打來電話到她的手機上。
明明是自己新換的手機號,怎麼可能和沈夢兮有半點關係?
而陸溪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給她打過來電話了。
慕筱夏揉了揉太陽穴,剛纔那一瞬間,自己的心臟跳的速度都趕上一百八十邁了。
回到家,沒有亮着燈。
慕筱夏心裡想沈嘉赫現在還沒有回來,便先上樓去洗澡,剛在樓梯上轉了個彎,前面的門忽然就打開了,她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手中的包就向這個突然出現的黑影砸了過去。
“是我。”
沈嘉赫將慕筱夏手中的包包給撥開。
“你怎麼在家不開燈啊?”
慕筱夏經過沈嘉赫身邊向前走,走了
兩步陡然間頓下了腳步,“對了,我有事兒跟你說。”
沈嘉赫開了書房的等,在桌邊去泡了一杯濃茶。
“你今晚不準備睡了啊?”
現在和濃茶,對於這幾天接連失眠的慕筱夏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嗯。”
“?”
沈嘉赫緩步走過來,一雙眼睛裡帶着若有所思。
藉着燈光,慕筱夏纔看見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沈嘉赫,眼底有很濃的陰影,臉色也不大好。
“你沒事吧?”
“沒有。”
沈嘉赫擡起頭來,漂浮這幾片翠綠的茶葉梗的茶水向上氤氳着淡淡的蒸汽。
“你剛纔說有事情要說?”
慕筱夏回過神來,“是的,我今晚被賀蘭辰帶去參加皇宮晚宴了,Tina應該給你……”
“她給我說過了。”
“我剛纔臨走之前,有一個名叫陸溪的人過來,說是認識沈夢兮。”
慕筱夏的話音剛落,沈嘉赫的瞳孔之中,陡然間迸射出來幾道凌厲的光芒來,“誰?”
“陸溪。”
慕筱夏畢竟是學新聞攝影的,語言文字的表達能力強大,精簡的幾句話,就將剛纔陸溪和她的對話大致說的清清楚楚。
沈嘉赫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眯起眼睛,手指扣這杯口。
慕筱夏靜默了兩秒鐘:“我留了她的電話,沒有當場拆穿她……你說你找到了沈夢兮,她現在在哪裡?”
沈嘉赫擡手,指骨分明的手指,按壓這太陽穴。
“她已經回來了,之前一直是在M國的,我派出的人手在M國境內找到她,然後看着她上了飛機,誰知道在C市機場飛機降落,趁亂跑了。”
慕筱夏聽了沈嘉赫的話,心裡一驚。
沈夢兮回到C市了?
她想起沈夢兮和自己長着一模一樣的臉,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那陸溪你認識麼?”
沈嘉赫搖了搖頭,“這樣,你先拖着陸溪,不要否認,也不要肯定,我先查一下這個人。”
慕筱夏點了點頭。
她臨出門之前,轉身忽然問了一句:“合同的事情,還沒有辦妥麼?”
慕筱夏覺得沈嘉赫疲累的比起前一段時間更甚,而且當時她還沒有以Alexia的身份幫沈氏迎回大衆的目光。
沈嘉赫沉吟片刻,才說:“合同被賀蘭辰終止了。”
“什麼?”
慕筱夏瞳孔放大,“合同後面是他的手指印啊!”
“是的,本來是沒錯的,但是現在賀蘭辰聯合總統,頒佈了一條隱性法律,一個億以上的合同簽約,除了雙方認可之外,還必須有第三方公證。”
慕筱夏的嘴巴張的能夠吞下一個鵪鶉蛋。
“但是我們合同簽訂的日期,實在法律頒佈之前,也沒有辦法約束我們吧?”
“不,”沈嘉赫說,“日期是總統斷定的,是在上個月的二十號,說是已經擬定過了,但是一直在校訂修改,自從擬定日期之後的合同,都需要重新簽訂,然後賀蘭辰就終止了合同。”
慕筱夏恨恨地握緊了自己的手指,“這明擺着是欺壓吧!他以爲他是王子就可以肆意妄爲了麼?”
“現在的情況,是的,”沈嘉赫向後靠在後背椅上,手指交叉,“因爲
現在兩國正在友誼交流的最佳時期,總統對於將來M國的繼承人力捧,想必兩人也是進行了某方面的利益交換。”
慕筱夏沉默。
她對於政治上面的事情並不是太瞭解,也一直都以爲政壇上的事情,一直以來都距離自己這種平民很遙遠,一些諷刺着平民百姓關心國家大事的人,經常會說操着總統府的心,吃地溝油的命。
可現在,當真這一些都開始影響到她的生活了。
沈嘉赫抱歉的看着慕筱夏:“這件事情本不想要告訴你的,你也不必有心理壓力,商場如戰場,更別提現在還再扯上一個政壇。”
“那個財政窟窿要怎麼辦?”
“會有辦法的,”沈嘉赫端起桌面上已經涼了一些的茶水,“車到山前必有路。”
這一夜,慕筱夏躺在牀上,有點輾轉難眠。
她看到現在沈嘉赫爲了自己家族企業,爲了他們孤兒寡母的不受到家族內別人的欺凌而做出來的事情,想到了自己。
她自從回到慕家,就是想要將原本屬於媽媽的一切給搶回來。
男人不可靠,慕東海根本就沒有辦法去依靠。
王玉茹名下的那個公司,是她媽媽的!
而這段時間,她一直以來都在做什麼?困囿在自己的情情愛愛之中難以自拔,根本就是已經將這件最起初的信念給拋到了腦後。
短短的幾秒鐘內,她已經在腦海裡成型了一個計劃。
既可以將王玉茹霸佔母親的公司股份給拿回來,而且也可以幫助沈氏渡過難關。
現在,只有讓自己真真切切的忙起來,才能將和愛情上受到的傷害給完完全全的摒棄掉,慕筱夏看了一下日期,明天她要去找一趟慕東海。
上班的時間和往常一樣。
沒有了杜玲,時安安都覺得有點無聊了。
慕筱夏目不轉睛的鍵盤上打字,“那你就給自己幻想出來一個假想敵。”
時安安託着腮,“好無聊啊,我好想出去採訪。”
慕筱夏現在什麼都不想,她只想要抓緊時間將今天的事情做完,就可以提前下班,回慕家一趟。
就在中午吃過午飯,時安安被新來的副社長叫去了辦公室一趟,出來一蹦一跳的好像是一隻小兔子,“夏夏,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一個?”
“好的。”
時安安說:“別嘛,這一次先聽壞的才能凸出好消息,壞消息是:我們的休閒時光就要結束了!”
慕筱夏敲擊手指微微滯頓,擡頭看着時安安的眉飛色舞:“好消息是,我們要開始我們獨當一面的採訪啦!”
“……”
慕筱夏手機響了,是柳意打來的。
“你不會忘了吧?現在下樓來,你偶像的試鏡要開始了。”
“……”
慕筱夏真的給忘了,況且……
“不好意思啊柳小姐,我今天下午還有個採訪。”
“是啊,我知道,不就是採訪盛希華麼?”柳意說,“我幫你安排的,你快點下來吧,有順風車不坐麼?”
慕筱夏訥訥的轉了頭:“那個……安安,我們要採訪的是……”
“你偶像啊!驚喜吧!你就偷着樂吧!”
慕筱夏:“……”
要見十多年來的偶像了……她忽然有點小緊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