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說什麼？”林霰擰緊眉，盯着龍威。
龍威眯着眼，眼底幽幽閃動着讓林霰心跳加快的詭秘精光。
林霰吞了吞喉嚨，呼吸不由得發緊。
……
同天下午，慕昰午休剛起，慕卿窨便到了封園。
慕昰神態幾分庸散，眸光了然中透着些許莫名看着慕卿窨。
慕卿窨今日着裝，是有些儒雅和鄰家的簡潔白襯衫和黑色褲子，短髮墨黑蓬鬆，整個看上去又是十分好親近柔和溫暖的模樣。
“聽說你最近的注意力有指向服裝行業，怎麼，其他行業不夠你施展拳腳，打算投資服裝企業？”
慕昰輕睨慕卿窨，懶洋洋說。
慕卿窨黑睫輕垂，“之前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後來考慮到效益問題，便放棄了。”
“阿窨。”慕昰挑挑眉毛，“父親看你最近幾年的重心有所改變，慕家原本的基業你反倒不怎麼上心。打算跟戰家、聞家以及楚家一樣，專心搞經濟？”
“慕家各領域有父親坐鎮，輪不到兒子操心。”
慕卿窨說，“兒子現在做的，不過是小打小鬧，打發時間罷了。”
“小打小鬧？重金投資科技、互聯網、金融、醫療、娛樂等等，統共沒多少人力的慕氏企業短短几年被你發展得沒有上萬也有八九千人，你說只是小打小鬧？”
慕昰扯着嘴角，意味深長的盯着慕卿窨笑。
慕卿窨抿着薄脣，看了眼慕昰，沒出聲。
慕昰低低笑出聲，“阿窨，你打算重整慕家？”
“您是一家之主，即便要重整也是父親說了算。兒子投資這些，一來無聊消磨時間，二來有利可圖，三來也想看看兒子本身有沒有這樣一份能力。父親若是不喜歡，兒子不做便是。”
慕卿窨淡淡說。
“既然能做好，爲何不做？”
慕昰揚眉，“你做得好，父親覺得驕傲。身爲慕家的後代，並非只一條道走得通，只要我們慕家想，就沒有做不成，或做得就比旁人遜色。”
慕卿窨不知是心不在焉還是其他，沒有接話，只微微點了下頭。
慕昰眼波輕閃，動動眉毛，語速低緩說，“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月，轉眼又到了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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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窨眸光輕沉。
“行了。”慕昰盯着慕卿窨，眯眯眼，低哼，“我知道你今日過來不是爲了跟我這老頭子絮叨的……去吧。”
慕卿窨抿脣，“好。”
“她身體不好，每回見你都亢奮得不得了，你一離開，又免不得要失落難過一番，情緒大起大落，稍不留神便會有危險。另外，你注意些時間，別見她高興就由着她纏着你鬧，耗神，知道？”
慕昰看着慕卿窨，眉峰幾分嚴肅的壓着，倒像是真的擔心般。
慕卿窨不禁看了眼慕昰，沉默點頭。
……
隗城。
“兩個月？”
主任辦公室，楊倩看着喬伊沫遞交上來的休假申請，目光掃到“兩個月”的字樣，登時驚呆了。
喬伊沫咬着下脣，悻悻笑，伸手道，“不行麼？”
“……”楊倩瞠大眼盯着喬伊沫，愣了好一會兒，“也，也不是不行。你在醫院就職的這五年，基本沒請過假，五年的年假你也一天都沒申請過，前前後後加起來，你請兩個月也不過分。”
喬伊沫鬆口氣，“那就是行了，對麼？”
“……嗯。”楊倩吸氣，審視的看喬伊沫，疑惑說，“只是，你怎麼突然想到請假，而且一請就請這麼長時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喬伊沫搖頭，“沒有。我就是突然想給自己放個假，四處走走，開開眼界。”
“開眼界？”
楊倩跟偵探似的，眯眼，“你準備去哪兒開眼界？”
“……”喬伊沫汗了汗，想着楊倩也不是旁人，便如實說了，“我一個月前申請辦了護照，前幾天剛去旅遊面籤，通過了。打算去美國……”
“what？”
一聽美國，楊倩驚得一挑眉，立馬彪了句英語出來，瞪着喬伊沫，“去美國？”
喬伊沫抽動嘴角，點頭。
“……小沫，你還真是不鳴則已啊，你說你要麼哪兒都不去，要麼一去就去美國開眼界……你這算是心血來潮，還是早有打算？”楊倩盯着喬伊沫說，
喬伊沫笑了笑。
笑？
楊倩瞅着喬伊沫，壓低聲音說，“小沫，老實交代，你去美國到底是去旅遊呢，還是去見什麼人？你可不像是會因一時興起便衝動的去做某件事的人。”
喬伊沫暗咳了咳，訕笑，“我沒想那麼多，就單純的想去看看。”
“小沫……”
“主任，您剛說批准我請假了是吧，我那個，藥房還有事，我先去工作了。”
喬伊沫有些招架不住的提了口氣，飛快揮舞雙手，也不管楊倩是不是看懂了，說完，就腳底生風，閃了。
“小沫，小沫……”
楊倩見狀，在後追着喬伊沫喊了好幾聲。
直到喬伊沫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楊倩才作罷，皺着眉頭，盯着手裡的休假申請書……
怎麼突然想去美國了？
嘖，太奇怪了！
……
遞交休假申請書的第二天，喬伊沫便正式開始了爲期兩個月的休假。
因爲隗城到潼市需要三四個小時的車程，想到時間問題，喬伊沫便在網上訂了翌日晚上飛美國的機票。
訂好機票，喬伊沫便在微信上聯繫忽然，說了這個事。
消息剛發出去沒幾秒，一條視頻邀請便彈了過來。
喬伊沫伸手撫了下自己的心口，接受。
“沫沫，是真的麼？”
忽然的臉一出現在視頻框裡，又驚又喜又不敢相信的話便蹦了過來。
喬伊沫許是也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些瘋狂，張脣深呼吸了口，在微信對話框裡輸入道，“我訂了明晚七點的機票。”
“……”忽然臉上褪去不可置信，剩下驚喜，“天啦，我現在就去告訴我哥……小妖怪，他知道了，肯定興奮得都睡不着覺了。”
“別……”
喬伊沫飛快敲字，發了過去。
忽然看到，微微離開視頻框的臉移了回來，緊張的說，“你不會真的是哄我高興的吧？”
喬伊沫，“……”
“不是。”
“那是什麼？”忽然不明白的看着喬伊沫。
喬伊沫臉有些熱，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舔了舔脣，編輯道，“先不要告訴小妖怪，等我到美國，給他一個驚喜……”
“噢噢。”
忽然瞭然的點頭，笑呵呵的衝喬伊沫擠眉弄眼，“某人看到你，估計幸福得都快暈過去了。”
某人？
喬伊沫睫毛輕掩，停在鍵盤上的指尖突然頓了頓。
忽然沒有發現喬伊沫的異樣，繼續說，“自從你說要來美國看小妖怪，這小傢伙平均每天都要在我和我哥耳朵邊炫耀好幾次，喜滋滋的說個沒完，弄得我和我哥都不好意思打擊他。現在好了，你還真的來了，小傢伙的尾巴得翹到天上去。想到他樂得找不着北的小樣兒，就忍不住想笑……”
聽忽然提到景堯，喬伊沫收回心神，淺柔的笑意重新浮到眼瞳。
喬伊沫與忽然視頻聊了陣，才結束，轉去收拾東西。
而喬伊沫不知道的是，她即將要去美國的消息，在她剛訂了去美國的機票不久，便傳到了某人的耳朵裡。
……
潼市，封園。
“老大，要在喬小姐上飛機前，攔下她麼？”
鬼影一身黑衣黑褲，身形巍峨健碩，一張臉如斧刻刀削般堅硬鋒利，沉然看着站在書房落地窗前默然吞雲吐霧的男人。
慕卿窨呷了口煙，濃烈的灰白煙霧從他鼻息和薄脣噴薄而出，如朦膿的紗帳籠罩在他此刻清雋中攜帶着幾絲邪佞的臉龐上。
鬼影等了好幾分鐘，都沒等到慕卿窨開口，抿了抿厲冷的脣，“我知道了。”
說完，鬼影轉動身體，就要離開。
“你知道什麼？”
慕卿窨被煙燻得沙啞的嗓音在這時淡淡響起。
鬼影一愣，扭頭看慕卿窨，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當然是攔下喬小姐，難不成真讓她去美國？”
慕卿窨又默約一分鐘，聲線隱約冷了分，“讓她去。”
鬼影皺眉，錯愕的看着慕卿窨，“老大……”
“我說讓她去，聽不懂？”慕卿窨偏頭，眸光如薄薄的刀片，刮過鬼影的臉。
鬼影氣息沉了沉，繃着脣，不理解的盯着慕卿窨。
忍了又忍，沒忍住，小聲說，“老大，您該不會真的打算跟喬小姐一刀兩斷吧？”
慕卿窨夾着煙叼到薄脣間，邊吞吐邊用那雙讓人捉摸不透的黑眸隔着煙霧睨鬼影，“你覺得呢？”
鬼影，“……”
他就是看不懂才問的好麼？
慕卿窨到底也沒回答鬼影的問題，轉過頭，“訂票。”
鬼影怔了怔，然後鬆了口氣，果然老大還是放不下喬小姐的。
“我馬上去訂。”
鬼影說完又要走。
“你去。”
鬼影停住轉了兩次都沒能徹底轉過去的身體，困惑看向慕卿窨。
什麼意思？
“她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你去看着。”慕卿窨淺蹙眉，嗓音微暗。
明白慕卿窨的意思，鬼影霎時一僵，喉嚨猛地，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堵了下，梗滯着脖子，直直看着慕卿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