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亭臺樓閣,閉着眼睛都能找着路的池墨步伐緩慢,“上次你們召集了池家人開家族會議是在這裡?”
“是的。”池振軒說。
“清心堂去了嗎?”他又問。
池振軒有些不安,偷睨了一眼池墨的臉色,卻見池墨只是站立着望於遠處……
“去了,因爲當時族人們都聚集了起來,我便擅自主張讓萱萱在清心堂裡小坐了一下。”
“嗯。”池墨並沒有任何的惱色。
池振軒暗鬆一口氣,“池易琛已經在和氣堂裡跪着了,boss你要不要……”池振軒並不敢直呼池墨的姓名了。
“不急。”他淡淡地搖頭,“去清心堂坐會。”
那裡,是他在池宅裡的住處,因爲位置特殊,他對本人又比較苛刻,所以,真正去過清心堂的人除了他的家人並沒有別人。
池振軒深知他的這個‘潔癖’,上次也是不敢走去的。
“你先去和氣堂等着吧。”話落,池墨自己往清心堂的方向走去。
池振軒站在那裡目視他的遠去,然後才拐了彎往和氣堂走去。
和氣堂
池易琛被保鏢弄暈從機場裡帶了回來,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已經身處在池宅的和氣堂這裡。
和氣堂是用來商量家族大事的地方,開家族會議什麼的就會在這裡。
他發現自己竟然就這麼的躺在地板上……
該死的,他們……
周圍有不下於五個保鏢站定在各個地方,池易琛手腳是自由的,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想要往門口的方向走去,但是……
“易少爺,boss讓你在這裡等着。”其中一個保鏢開口。
提醒着池易琛他的好日子到頭了,折騰了這麼久,還是什麼也沒有等到。
可是……
池墨怎麼會回來了?他怎麼可能回得來?他還高價的僱傭了殺手……
“讓開。”池易琛冷了臉。
保鏢卻是看着他,“易少爺,別逼我們動粗。”要不是boss有‘潔癖’見不得被揍得面目全非的人,這會池易琛哪能這麼的安然無損?
“池易琛,我若是你,就會想着怎麼跟boss自圓其說。”池振軒出現,看到池易琛一身的軍旅服,冷冷一瞥。
池易琛這些年太過忘形了,以致於都忘了,他再怎麼高高在上也永遠屈居池墨之下的。
“池墨回來了?不可能,你在騙我。你們在危言聳聽,池墨早就死了。”
說完,他大喊出聲,“來人,來人。”
這裡是他住的地方,管家難道是瞎的嗎?看不到他被抓起來了嗎?
“好好看着他,boss一會過來。”池振軒自己坐在了下來,“池易琛,你做了這麼多事,以家規處理,你會怎樣?”
會怎樣?
池易琛臉色微白,他的手緩緩的握成拳頭狀,“我做錯了什麼?我是爲了池家池氏好。”
“少爺。”外面響起傭人的聲音,池易琛聽到這聲音,臉色一下子變白。池墨……真的回來了?
池墨跨過門檻,冷着臉色走了進來。
所有人都喊他一聲少爺,池家,每個人都很清楚家裡是誰在當權。
池易琛看到池墨,當下就跪了下來,“少爺。”
整個家族裡,池墨也僅是給了池易琛這樣的特例而已,但是……
池墨無視突然跪在地上的池易琛,從他面前跨過,“軒叔。”
“是。”
“讓人過來執行家規。”池家的家規其實早就形同擺設了,有什麼事情一般都不需要家規來處理。
也許是因爲兒子的意外去世,池老爺子自那後便不再執行什麼家規。
但,池家的家規並沒有廢掉。
有些事不適合送往司法部門處理,但犯了錯的,總要受到懲罰。
“……是。”池振軒也沒有想到池墨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動用了家規,動用家規就意味着動用家法。以池易琛所犯的錯,按照家規的話,他面臨的是……
聽到池墨的話,池易琛跪着朝他爬去,“少爺,少爺,我知道錯了。”
池墨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他其實對執行家法這種傳統又古老的東西沒有什麼興趣,但是……
池易琛真的是挺了解他的呢,觸他這樣的逆鱗。
很快就有人過來宣講家法。
池墨淡淡的打斷,“意圖謀殺家主,家規上言明該如何處置?”
謀殺家主?池振軒愣住,卻見池墨一臉的冷漠。
“意圖謀殺家主,斷……四肢。”
“意圖顛覆家族,該如何處置?”
“……沉海。”也就是死。
池墨就沒有再給池易琛定其他的罪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池易琛,“池易琛,你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池易琛已經被斷腿和沉海這兩個處置給嚇壞了。
“小墨,我是爲了池氏好啊。席錦銳與你本來就有仇,還有沈一萱,沈一萱都把席錦銳領回池家去住了。”池易琛辯解,“我以爲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我是爲了池家池氏啊。”
池墨站了起來,“五十鞭,斷腿。”然後邁開腳步走了出去,話落卻還清晰的傳進每個人的耳中,“扔街上乞討,派人每天盯着。”
池易琛瘋狂的叫着,“少爺,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我願意去坐牢,我願意被判無期徒刑。”池易琛見池墨的身影都快沒入黑夜,慌了,“我願意去坐牢。”
池墨走出和氣堂,池家的人沒有一個爲池易琛求情。
也沒有一個人敢質疑池墨這樣的處置。
池易琛竟意圖謀害家主?這在池家是不可饒恕的。
坐牢?這麼輕鬆的懲罰,他太小看池墨了。
等他受了這些懲罰,池墨纔會送他去監獄吧。
池墨回了清心堂,清心堂裡亮着燈,有傭人站在門口的位置靜待着他的吩咐。
他跨步走進小院,哪怕他一年也來不了一次,這裡都永遠收拾的乾淨,沒有一絲的潮氣。
他大概能想象,當時的沈一萱坐在大廳的圓桌旁,一邊皺眉一邊又憂心重重地想着怎麼辦。
他甩了甩頭,既然已經說過要放棄,那便不應該再執着下去了。
“把那些衣服都處理了吧。”他走出清心堂吩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