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以爲已經是真相,到頭來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一切,都並不是她的眼睛所看到的那樣。但真相被進一步剝離的時候,江錦心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那樣地可笑,一直被矇在鼓裡。
經過那一日之後,江錦心努力地不要去想起任何有關齊子睿的事情。她想要做好夏亦傑的準新娘,想要好好地與他走完接下來的人生。
今天,江錦心忽然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當看着電話裡出現的號碼時,江錦心的眼中滿是驚詫。本來不想前往,最終卻還是被說動,懷着忐忑的心情,來到約定的地點。
江錦心早早地來到約定的茶室內,盤着腿坐在地板上,江錦心無聊滴看着四周。瞧着時間,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卻始終沒有看到齊源赫的身影。
不錯,今天約她出來見面的,就是齊子睿的爸爸齊源赫,那個殺害秦湘的男人。握着手機,猶豫着是否要打個電話給他,最終卻還是忍住。
眼睛不停地看向周圍的環境,江錦心忽然發現,桌子上有個小東西。好奇地拿起,放在手心看着。忽然,熟悉的聲音,從那小小的玩樣兒裡面傳出來。
“源赫,你能幫我這次嗎?只要你借我這一次,我一定能夠度過危機。”江父的聲音傳入江錦心的大腦裡。
停頓了幾秒鐘,齊源赫的聲音傳來:“雖然我們倆是老相識,但我沒有理由幫助你。”齊源赫沒有任何考慮地拒絕。
聞言,江父有些焦急地說道:“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也而不可以嗎?再不然,你就看在秦湘的面子上。錦心好歹是秦湘的女兒,難道你真見死不救嗎?”
江錦心有些不懂,齊源赫讓她聽他與江父的對話,有什麼用意。不過她總覺得,這件事情與秦湘有關。而在聽到下面的對話時,江錦心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
“秦湘?她是你的女人,錦心也是你的女兒,我和她之間沒什麼。”齊源赫冷淡地說道。
話音未落,江父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說道:“源赫,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秦湘的來往。你和她好那麼多年,甚至於每個月給她足夠的錢,你以爲這些我都不知道嗎?”
聽到這話,江錦心滿是錯愕。她一直以爲,江父關於秦湘與齊源赫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如今看來,似乎與她所猜想的不同。
隔壁茶室內,齊源赫悠哉地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說道:“原來你清楚,看來你對秦湘真的很愛,才能容忍。不過秦湘已經死了,我不需要爲你做什麼。”
“你上了我的女人,不覺得需要給我一些補償嗎?”江父脫口而出地說道。
聳了聳肩,齊源赫淡定地說道:“如果你想要補償,應該在秦湘活着的時候提起最好,至於現在……就算我要支付補償,那也是給你的妻子。忘記告訴你,其實我一直想擺脫秦湘,苦於沒辦法。幸虧你的妻子幫忙把她弄死,讓我不用煩惱。”
瞪大眼睛,江錦心的臉上帶着不解。記得第一次遇見齊源赫便是在秦湘的墳墓那,瞧着他當時的樣子,對秦湘應該有很深的感情纔是,怎麼會……
江父警惕地看向齊源赫,忽然說道:“你真的恨秦湘?無論是誰殺死她,你都會給他錢嗎?”
看着他的神情,齊源赫淡笑地說道:“這個要看我心情,我向來不缺錢,只是看該不該給。你和方慧萍不是已經離婚,就算我要給她,和你也沒有任何關係。按着你們的關係,她不會借給你。”
江父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當江氏面臨破產的局面,方慧萍便將自己的股份變賣,早已與他擺脫關係。“如果是我殺了秦湘,你是不是應該多補償我?”江父冷不丁地說道。
眼睛微微地眯起,齊源赫動了動眉毛:“怎麼可能是你,家鵬,看來你真是想錢想瘋,這種髒水也往自己身上攬。”
事到如今,江父早已豁出去。只要能夠得到錢,他什麼都顧不得。思及此,江父終於吐出一句話:“這是真的,秦湘確實是被我失手推下樓身亡。”
齊源赫沒有回答,只是保持着沉默。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齊源赫淡淡地說道:“口說無憑,我不相信。”
江父走投無路,如今全都豁出去:“我可以交代當初的所有事情,只要你能借我點錢。當年,我的妻子慧萍一直憎恨秦湘,所有偷偷給她下一種能夠讓精神錯亂的藥。每天都下一點,能夠漸漸讓人變成瘋子。”
回憶起當初秦湘逐漸反常的性格,齊源赫的指尖泛着寒意。他隱藏得很好,並沒有表現出來:“然後呢?”
“我知道她在下藥,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秦湘的存在,要是被人知道,會讓我們江家名譽掃地。那一天,我喝了點酒回到家,去了秦湘的房間。和她親熱時,她卻喊了你的名字……”
聽到這一段,齊源赫的臉上快速地閃過什麼。江父並沒有注意到,繼續說道:“那時我很生氣,質問下才知道,原來你和她早已發生苟且關係。我那天喝了很多,和秦湘發生爭執。結果不小心,我把她推下窗戶。”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江錦心使勁地捂着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一直以爲齊源赫纔是兇手,就連曾經也懷疑過方慧萍,卻獨獨沒想到會是江父!
齊源赫調整着情緒,神情冷然:“所以,是你害死秦湘。不過我收到過一本秦湘的日記,上面卻說我纔是兇手。難道這日記,是你作假?”
話音未落,江父連忙否認,立即說道:“跟我沒有關係,我根本不知道那日記的存在。慧萍下的那種藥能夠讓人精神錯亂,估計是秦湘精神紊亂掉,以爲是你要害死她。因爲曾經,慧萍說過要殺她被她聽到。”
真相往往比現實更加殘酷,低着頭,江錦心早已不停地落淚。她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面。“你說的都是真的?”齊源赫問道。
江父的聲音裡透着無助,說道:“如果不是爲了錢,我絕對不會說出這件事。其實知道錦心誤會你的時候,我有些竊喜。我不容許她的背叛,尤其是和你。”
單手支撐着腦袋,齊源赫淡笑地說道:“要是這件事情讓錦心知道,不知道她是什麼反應。”
聞言,江父嘲諷地說道:“我纔不在乎,那個不孝女,根本不配做我的女兒。”
江錦心拿起拿小玩樣兒剛要扔的時候,這才注意到上面有一串文字。見狀,江錦心抓着那東西,直接衝着外面跑去。
“源赫,你現在知道,是我替你解決後顧之憂,你能不能給我點錢。”江父哀求地說道。
尾音還未落下,房門忽然被人重重地推開。看着忽然出現的江錦心,江父的眼裡滿是錯愕:“錦……錦心,你怎麼來了?”
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江錦心的聲音變得顫抖:“沒想到,是你害死了媽媽,爲什麼!她一直那麼愛你,你爲什麼要殺死她!”
江父好不容易這才反應過來,看着齊源赫,忽然間明白什麼。只是如今,他就算想反悔,也已經來不及。“要怪就只能怪她水性楊花,要不然我也不會失手把她推下去。”江父狡辯地說道。
想到秦湘多年來的默默等待,換來的卻是江父這樣的評價,江錦心的心裡不停地疼着。面前的男人,根本不配做她的父親。“我從沒覺得你這麼噁心過!”江錦心憤恨地說道。
被她指責辱罵,江父的臉色變得難看:“閉嘴,你沒資格這樣跟我說話。江錦心,要不是因爲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這個沒良心的,滾!”
江錦心很想滾,她不想再看到這個殺手。抹去淚水,江錦心憤恨地說道:“你不配做我的爸爸,更不配做媽媽的愛人。”說完,江錦心轉身跑開。
江父沒有空理會她,連忙諂媚地說道:“源赫,你現在能給我錢嗎?我真的需要那筆錢。”
齊源赫站起身,抖去身上的灰塵,冷冷地說道:“你覺得我會給你嗎?從你殺害秦湘的那一刻起,你註定沒有後退的路。”
冷哼一聲,齊源赫漠然地離開。江父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此刻這才明白,自己被他耍得團團轉。與此同時,警察進入屋內,面無表情地說道:“江先生,你涉險故意殺人罪,你被逮捕了。”
當被拷上手銬的那一刻,江父依舊不敢相信這情景。
江錦心不停地奔跑,淚水將她淹沒。原來她纔是那個傻瓜,因爲所謂的恨,失去了那麼多。不知道要去哪裡,一路狂奔。
衝入車水馬龍的街道,聽着喇叭聲不停地傳來,江錦心忽然停住腳步。看着那刺眼的燈,她忽然想,要是就這樣死去,是否就能與秦湘見面。是否,就能就此解脫。
想到這,江錦心閉上眼睛,緩緩地張開雙手。脣邊,彎起解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