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夠了！”元瑤人突然出聲打斷文慕言的話，頭開始隱隱脹痛起來。
她不知道她這突然而來的負罪感是怎麼一回事，“慕言，你到底有沒有仔細想過，我值不值得你這樣做？我什麼都沒有，我能給你什麼……哦，我有文謙，我還有一個文謙啊……”
她還有一個跟別的男人生的兒子啊！
“別這樣，瑤，你知道的，我有多愛文謙那個小傢伙！”
元瑤還是沒有忍住，從來不肯讓自己輕易流淚的自己，卻總是被文慕言的面前氾濫成災。
“慕言，我太瞭解，如果我錯過了你，便是這世界上最蠢，最大的傻瓜。”淚水如同決了堤一般，說着最真實的話。
這世界上永遠都有那麼一類人，明明知道近在咫尺的人，是最正確的選擇，他們能給你所有情人眼中夢寐以求的一切，溫柔，包容，真情，甚至權勢，地位，金錢，榮耀，可這一類人，卻總有最難釋懷的一段可悲的感情，一個可恨又難以忘懷的人、
她元瑤，很不幸，就是這類人的其中之一。
犯賤羣體。
文慕言笑了笑，執起元瑤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吻了吻。
“雖然我很想說，讓你別當那個最蠢，最大的傻瓜，但是我卻還是支持你弄明白一切……”
文慕言說着，曲起修長的手指，用柔軟的指腹擦掉元瑤臉上的淚水。
最後無奈又寵溺地嘆了一口氣，“你這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啊……我說過不會讓你流淚，可我覺得，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見過你眼淚最多的那個人……”
元瑤吸了吸鼻子，帶着可愛的鼻音，喃喃道：“是啊，你就是那個見到我哭的最多的男人，榮幸嗎？”
文慕言笑，老實回答，“不知道。作爲我的女朋友，不讓你流淚是我對你的承諾，可是看到你最真實，最沒有防備的一面，我又覺得這可能是一家榮幸的事。違揹我的承諾卻又暗地裡沾沾自喜的，性質是不是很惡劣？”
文慕言將這個難解的問題坦誠開來，又扔給了元瑤。
元瑤竟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可是，他提到了“女朋友”三個字。
對，是女朋友。
在文慕言的父親，伯爵大人面前是，在皇室貴族的眼裡是，在整個英國是。甚至只要與伯爵，公爵的異國友人面前，都是。
這個世界上，她和文慕言，是最另類的男女朋友。
在英國，人們在感情上的認知，總是很容易把關係近的男女先入爲主，潛移默化到一種理所當然的程度。
只要文慕言出現在公共場合，他的身邊，永遠，萬年不變的，只有她一個女人、
男人出現在公共場合，身邊的女伴，不一定就是自己的伴侶。
貴族裡面的交流，最重要的其實也只是場面，紳士帶一位女伴出席一場宴會，永遠都會介紹說，“這是我的女伴”而不是說“這位是我的伴侶”或者是“女朋友”。
第一次帶出去的女伴，你就算介紹她是你的女朋友也很少有人相信。
相對應的，就像元瑤這樣的，文慕言幾次三番介紹是他的女伴，別人都很“心知肚明”認定她是他的女朋友。
文慕言不否認。
元瑤也不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