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晴眼睛閃了閃，收回眼神，緩緩閉上眼睛。
房間門猛然被推開，下一秒，室內亮白的燈光通透一片。
慕初晴慢慢睜開眼睛，等到眼睛適應了明亮的光線後，她擡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男人。
修長的身形挺立，冷酷的臉上，一雙深邃的黑眸卻足以將屋內的空氣冰凍結冰。
“阿宸，你回來了！”慕初晴面無表情的開口，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
盛煜宸緊緊盯着臥室牀，上安靜而坐的女人，一張曾經美豔動人的臉如今消瘦不輕，巴掌大的小臉上蒼白一片，消瘦的肩膀似乎比前幾天更單薄。
眸中的戾氣不自覺減緩了幾分，卻在看到慕初晴嘴角微勾的弧度後而重新燃起熊熊怒火。
他邁開修長的腿，緩緩走到牀邊，狹長的黑眸緊鎖着她的臉，墨色的瞳猶如一汪深不可見的深潭，僅是一眼，就足夠深陷其中。
慕初晴與他對視了一眼，很快收回眼神，低頭看着被子上嫣紅色的花朵，緩緩開口:
“常楚怎麼樣？”
一句話，盛煜宸的雙眸瞬間變得血紅，“你還好意思提常楚？”
他低吼，聲音卻敲的慕初晴耳朵生疼。
“……”
慕初晴仰頭看他，卻迎面砸下來兩張紙，紙輕飄飄散落在她面前的被子上。
慕初晴拿起來看了看，是離婚協議書。
脣角勾了勾，看來，兩個人想到一起去了。
她粗略的看了看條例，抿脣笑了笑，就算盛煜宸再怎麼恨他，在離婚這件事上，還是沒有想過委屈她的。
房子，車子，錢，都有，而且還不少。
協議書極爲簡單，那麼另外一份又是什麼。
慕初晴拿起來，僅一眼，臉上更加慘白難堪。
《子宮捐獻協議》！
慕初晴慢慢看完協議書上的條例，擡起頭，顫抖着雙脣，半天才說出一句話，“這是什麼？”
盛煜宸看着慕初晴臉上的神色，喉間輕輕滾動了一下，走到牀邊，背對着慕初晴。
半晌，冰冷無情的話在寂靜的臥室內響起。
“常楚的孩子沒了，子宮受損嚴重後果，已經手術摘除。初晴，這是你欠她的！”
臥室內死了一般的靜，窗外的春雨似乎變大了，打在窗戶上噼裡啪啦折磨着人心。
慕初晴忽然悽慘的笑了起來，心如刀絞，痛得無以復加，而他無情的話更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用力地插在她的心上。
“我欠她的？哈哈哈哈……”
慕初晴笑聲悽慘，她大口的喘着氣，無邊的痛心和陰冷好似取代了她血液中的氧氣，如噩夢般死死糾纏着她。
盛煜宸轉身，站在牀邊，冷冷地看着她，那雙漆黑的深眸深不見底，卻輕而易舉散發出足以凍結空氣的寒冷。
“兩份協議書，你任意挑選一個，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不用考慮！”
慕初晴擡起淚眼朦朧的眼睛，慘白的雙脣顫抖着，脣角勾起一抹淒涼的笑容，她打斷盛煜宸的話，臉上一片決絕。
盛煜宸的心猛然一窒，幽黑的雙眸閃了閃，神色依然陰冷似冰。
“我們可以不要孩子！”
慕初晴一笑，清冷的雙眸盯着盛煜宸。
“盛煜宸，你沒有權利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你可以不要孩子，但是我不能！”
盛煜宸眉頭一皺，聲音更加冰涼低沉，“我說不要，你又能怎樣！你的子宮只能浪費！”
慕初晴咯咯笑了起來，“誰說我要跟你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