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盛煜宸朝着她走近了兩步。
只聽到一個聲音，是從她的嘴裡發出來的，但是卻沒有聽清她到底說了什麼。
慕初晴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大到雙眸完全失去焦距，不去看清盛煜宸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俊臉，大到給眼淚足夠的縫隙，讓它們重新滲入下去，大到給心一個喘息的機會。
她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太脆弱，因爲這樣，她就不是他曾經愛過的她了。
又是沉默良久，慕初晴壓下自己心中的泛濫不止的痛，用盡全身的力氣開了口：
“她……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她真的是你生命中的不可或缺嗎？”
儘管已經極力壓抑自己，可是聲音裡的顫抖還是很明顯的！
盛煜宸微斂着的眸子遲疑了一會兒，才道：“是。 .”
慕初晴的身子劇烈的搖晃了幾下，腳步往後退了兩步。
她堪堪穩住身子，頭腦一片發懵，千萬把刀子一點點在她的五臟六腑凌遲她，從內到外，刨心挖骨，臉色蒼白一片。
盛煜宸此刻，只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一撞，劇烈的顫抖着，鼓動着胸膛，翻江倒海的難受。
他緩緩擡起手，擡起腳步，朝着慕初晴邁進了一步。
看到她這樣，他的心裡一陣窒息的疼，他想將她摟在懷裡，他不想讓她露出這樣悲傷的表情。
然而慕初晴卻忽然吸了一口氣，輕輕點點頭，聲音極輕極輕。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的臉依舊蒼白，依舊悲傷，充滿了絕望和一種讓盛煜宸心裡更加慌亂的——
平靜和釋然。
盛煜宸硬生生停下腳步，靜靜地望着她，幽暗的黑眸裡沉沉的，縈繞着幾分沉痛，更多的，卻是諱莫。
良久，慕初晴轉身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風衣，穿在身上。
“再見，盛先生。”
她邊繫着釦子，邊朝着門外走去，步履匆匆。
轉身的瞬間，淚水瞬間滑落下來，她緊緊咬着脣，死死壓着喉間的哽咽。
手腕忽然被人從身後拉住，慕初晴停下腳步，頭卻一直沒有轉過去。
“放開我！”求你，快放開我。
她已經忍不住了，她不想讓他看到她這麼脆弱的一個樣子！
手裡纖細的手腕在顫抖着，沒有一絲溫度。
“放開我！”慕初晴扭動着手腕想將自己的手從盛煜宸的禁錮中抽出來，她現在只想儘快離開。
然而，手腕上一緊，她整個人被力道拉扯，猛然跌進了那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裡。
她慌忙伸出另一隻手，去揩臉上的淚水，下巴忽然被擡起來，慕初晴一張淚眼婆娑的臉直直映入盛煜宸的眼裡。
盛煜宸的眉心忽然皺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捧着她的側臉，用手指抹掉她臉頰上的淚水。
“爲什麼哭？”
慕初晴搖搖頭。
盛煜宸的眉心鎖的更深，用左手的指腹將慕初晴一邊的臉頰上的淚水擦掉，又用手背擦掉她另一側臉頰上的淚水。
動作極爲輕柔。
“告訴我，你爲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