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任天飛覺得也挺好。因爲他沒有車的時候,看到別人開轎車滿大街跑的時候,他多麼想坐上去感受一番。他理解陳軍此刻的心情,於是毫不猶豫的喊道:“可以啊!那就都上車吧!”
帶着老鄉去兜風,當然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任天飛啓動車子,打開了車燈,駕着小轎車直朝水庫方向開了過去。
去水庫,一是路上的行人和車輛少,二是去水庫的哪條路必須要經過南村的園區。任天飛就是想讓老鄉們看看這南村的園區怎麼樣。
陳軍他們坐在任天飛的車上,三個人嘰嘰喳喳的吵了個不停。他們無非就是誇任天飛有本事,誇這小轎車坐上爽。
在小轎車經過南村園區的大門口時,任天飛故意減慢了車速問道:“你們覺得在這個地方開個工廠好不好?”
“那當然是好了,這新建的園區,裡面不但設施先進,最重要的是環境好”
陳軍一聽任天飛問這個,他便大聲的笑着說道。
孫小海唯唯諾諾,他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而王平則不然,他呵呵一笑說:“這裡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好處,就是不怎麼花錢,因爲周圍什麼也沒有”
說話間,車子開到了水庫下面便沒有了上去的路。任天飛只好把小轎車熄火停了下來,幾個人下車上了水庫。
月色下的水庫裡泛起了銀色的光芒,時不時的還有不知名的蟲子在亂叫着。此時的這幾個人,好像受了這夜色的影響,沒有一個人肯說話。
任天飛靜靜的站了一會兒,他忽然對陳軍說:“想當初龍騰廠有你們四個老鄉,現在只剩下三個了,不準備再發展幾個嗎?”
“活太累了,一般人幹不了。要命的是這爛廠招工要求特別多,來了好幾個老鄉,全被淘汰了”
站在任天飛身邊的陳軍搖着頭說道。
任天飛:“哦!”了一聲接着說:“你們有空的時候還是去光顧一下宋海濤的麪館。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老鄉”
“嗨!我們把宋海濤當成了老鄉,但是人家現在是大老闆,他還認識我們嗎?”
陳軍有點怨氣的對任天飛說道。
任天飛伸手過去,在陳軍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把說:“我太忙了,對老鄉之間的事情關心甚少。我不管你們之前發生過什麼,這些我不管。今晚我正好在這邊不回去,一會我帶你們找宋海濤喝兩杯怎麼樣?”
“能喝酒的地方多的是,爲什麼非要去他哪裡呢?”
陳軍態度有點強硬的說道。
任天飛有點不高興了,他冷冷一笑說:“什麼意思?那就是說不給我這個面子了?”
“你的面子肯定要給。不過我有言有先,如果我們今晚去了,他宋海濤擺他的臭架子,我陳軍轉身就走,到哪個時候你可不能再留我了”
陳軍爲人聰明,他一看任天飛不高興了,他立馬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來了。既然這樣,任天飛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王平和孫小海基本上沒什麼意見。他們一聽任天飛要開車帶他們去宋海濤的麪館喝酒,自然是非常高興,但是礙於陳軍的面子,他們也不過於表現出來。任天飛雖說沒有說話,但他還是看出了問題的癥結在哪裡。
幾個人上車後,任天飛便開着車去了宋海濤的麪館。
九點多鐘的海濤麪館,人也算不上多。靠牆角處還有兩張空座位,任天飛帶着陳軍他們便直接走了過去。
人還未坐下,宋海濤已從廚房裡跑了出來。他一邊用肩頭搭的毛巾擦汗,一邊大聲的說道:“陳軍、王平、孫小海還知道過來看看我啊!”
宋海濤說着兩步趕了過來,他舉起拳頭在陳軍的胳膊上輕輕的打了一下。陳軍嘴巴故意一咧說:“你慢點,幹了一天活了,我這胳膊累的都要斷了”
“悠着點幹”
宋海濤大笑着,把王平按着坐在了椅子上。孫小海有點不好意思的把頭偏到了另一邊。這四個人中,孫小海的年齡最小。
“哎!站着幹什麼?還不快去廚房裡幫忙幹活”
宋海濤說着拉了一把孫小海,孫小海便趕緊轉過身子去了廚房。
“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廚房安排一下,完了好好的和兄弟們喝上兩杯”
宋海濤說着,在陳軍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
宋海濤一過去,便讓孫小海端着一壺剛泡好的熱茶走了過來。陳軍接過孫小海手中的茶壺說:“小二,好好的幹,一會兒多喝兩杯”
“我不服氣,憑什麼你們都坐着,讓我侍候你們”
孫小海脖子一揚,便和陳軍開起了玩笑。
這時過來了兩個小老鄉,他們每個人的手中端了兩個盤子。一盤花生米,一五香牛肉。另外就是一盤面皮,一盤豬耳朵。
孫小海一邊和陳軍鬥着嘴,一邊便給大家倒茶。任天飛坐在靠牆的一邊,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在看着這些老鄉的表現。
不一會兒,孫小海提來了十多瓶冰鎮啤酒,這才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很快,脫下工作服的宋海濤也來了。
他先是打開啤酒瓶給每人倒了一杯,然後自提一杯說:“兄弟們!我在這裡給各位賠個不是,之前我做的不對的地方,還希望各位兄弟諒解”
宋海濤說着,舉起酒杯一甘而盡。
陳軍坐不住了,他看了一任天飛,又看了一眼孫小海。任天飛乾咳了一聲說:“你們三個還不陪宋海濤喝一個?喝了這杯酒,之前所有的不快都隨風而去”
陳軍這才大喊一聲說:“來兄弟們,大家一起喝”
任天飛坐着沒動,他心裡想,這是你們幾個人之間的恩怨事非,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這酒一喝起來,陳軍便和宋海濤聊起了龍騰織帶廠的一些事。兩人聊的非常熱鬧,好像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快似的。
桌上的四個涼菜很快便一掃而空。宋海濤又讓小老鄉上了四個不一樣的。由於大家喝高興了,十幾瓶啤酒很快就喝完了。任天飛由於開車,他只是象徵性的喝了兩杯。
本來還要接着往下喝的,可任天飛說話了:“好了!酒並不一定要喝醉纔好,喝高興便是最佳狀態。因爲明天大家都要上班,這酒就放在哪個星期六的晚上,你們想喝醉那就醉上一場吧!”
任天飛的話還是相當的有做用,他這樣一說,宋海濤立馬喊來了他的老婆,他讓老婆給這幾個老鄉敬了個酒,也做了相互的介紹。
大家喝完了最後一杯。四個炒麪很快就端了上來,看來宋海濤早有安排。這四盤加了肉的炒麪,吃的這幾個人是心花怒放。
看着大家高興的樣子,任天飛提醒了他們一句:“兄弟們!酒喝了,飯也吃了。該回去了,都十一點過了”
“好!我們走。宋老闆!這頓白吃,但是從下頓開始,你必須要收我們的錢,否則我們就再不來了”
陳軍摸着鼓鼓的肚皮站了起來,他大笑着對宋海濤說道。
宋海濤哈哈一笑說:“好!這句話像兄弟說的”
幾個人大笑着走出了海濤麪館。任天飛開車把陳軍他們三個送到了龍騰織帶廠的大門口。陳軍下車時忽然說道:“謝謝你天飛!今天這事我會記得你的好”
任天飛客氣了兩句,等陳軍他們三個下了車,他這才掉轉車頭,回了上北的租房。
他回去時,還未到十二點鐘,所以曾姐還沒有鎖鐵大門。不過他剛進去,曾姐便從客廳裡走了出來。
“阿飛回來了?哎!你最近有沒有和青青聯繫?”
“聯繫了,昨天剛打過電話,她最近老出夜勤,所以有點忙”
任天飛的話音剛落,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任天飛一看,電話好像是老家張夢家的座機號。他心裡不由得一顫,他老想着要給張夢迴個電話,可就是沒有回。一時他有點太忙,二是他真不知道該不該回這個電話。在對待張夢的這件事情上,他真的好迷茫。
任天飛一邊接通了電話,一邊朝着曾姐揮了一下手,意思是不好意思,我要接電話了。曾姐點了點頭,笑着便回客廳了。
電話一接通,裡面便傳來了張夢極其不悅的聲音:“任天飛!你還是男人嗎?爲什麼總對我說話不算數?”
“啊!沒有啊,我什麼地方又對你說話不算數了?”
“任天飛!你別給我裝聾賣傻。你說過一回去就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哪個富婆不讓你給我打?”
女人有時候太過於敏感,張夢也是如此。
任天飛呵呵一笑說:“以後別提什麼富婆不富婆的了,她出國深造去了,我們之間應該是不會再見面了”
“怎麼?你還生我氣了?我只是開個玩笑。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問問你好着沒有,僅此而已”
張夢從電話中感受到了任天飛情緒的低落,她忽然變了個口吻說道。
任天飛嘆了一口氣說:“一到NN,簡直忙了個一塌糊塗。白天想着到了晚上再給你打電話,可一到晚上有時候太累就休息了,有時候又覺得打你家裡不方便。所以拖着一直沒有打,你別生氣,是我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