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阮雙手緊緊的在地上扣着，擡頭，看到的是小不點兒帶着防備的目光。
她的孩子，用防備的目光看着她。
喬雅阮想哭，卻笑了出來；她笑着，眼淚卻一直流着。
“爲什麼？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喬雅阮啞聲開口，聲音悲切，如杜鵑啼血。
她跪坐起身，伸手握住了小不點兒的身子，“我是媽咪啊，小不點兒，我是——”
“你不要罵我爺爺，我爺爺救過你，你爲什麼要罵我爺爺。”小不點兒緊緊抱着薩普曼的腿，不悅的開口，“我媽咪纔不會罵人。”
我媽咪纔不會罵人？
喬雅阮雙脣微啓，嗓子卻疼的厲害。
喬雅阮擡頭，看着一直沒有說話的薩普曼，然後跌跌撞撞的起身，“我知道您能占卜未來，可是您沒有權利爲我做決定，爲我的孩子做決定。”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害怕被女兒厭惡，這次，喬雅阮放輕了聲音。
“喬雅阮，這是怎麼回事？”封風終於不再安靜，而是直接過去握住了喬雅阮的手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我的孩子？爲什麼要騙我？”
最後一句，封風幾乎是吼了出來。
是不是，不發生這件事，她依舊不會告訴自己，告訴自己，有一個孩子，他的孩子，曾經存在過。
這心，真特麼疼，疼到窒息。
“你說啊。”封風緊緊握着她的手腕，將人拉入自己懷中，逼迫她面對自己。
“封——”水安絡開口，害怕他傷了喬雅阮。
楚濘翼伸手握住水安絡的手，“讓他們自己解決，不然以後更麻煩。”
“告訴你？”喬雅阮突然笑了，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告訴你什麼，告訴你，我在首長樓下站了一夜，淋了一夜暴雨爭取來一年時間，幾乎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卻在三個月的時候被大火吞噬嗎？”喬雅阮笑着，笑聲淒涼，“我死都想過，我費盡力氣站了起來，難道還要讓你嘗試一次那種痛嗎？”喬雅阮說着，笑着，臉頰之上的淚痕一道接着一道。
封風雙手微微打顫，目光再次落在了小不點兒的身上，繼而是薩普曼老人。
封風氣急攻心，揮拳便要打過去，卻被楚濘翼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低聲開口警告：“孩子看着呢。”
楚濘翼話音落下，封風腿上便傳來一陣疼痛，他低頭，小不點兒正在抱着他的腿狠狠的咬着。
“不許打我爺爺。”小不點兒擡頭，帶着倔強開口叫道。
楚濘翼揮開他的手，他是三個孩子的父親，所以知道作爲一個父親，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封風這一拳如果打下去，小不點兒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封風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拳頭，看着依舊抱着自己大腿，帶着憤怒盯着自己的小丫頭。
被自己的女兒這麼看，那種感覺，怕是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他微微張口，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水安絡緊抱小菜包，心中發澀，鼻尖泛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