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顏瑾心裡有個大致的判斷,但是聽到她說死是最簡單的事情,秦朝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她才二十五歲,那麼年輕的她……
“顏瑾,我沒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秦朝看着突然陰鷙的顏瑾,心裡咯噔了一下,“你怎麼了?”
顏瑾轉開頭不去看秦朝,剛纔那輛疾馳而來的摩托車她不是沒看到,而是看到的瞬間,她想到了許多,如同噩夢般一樣的過往……
“沒事。”
秦朝心裡對顏瑾判斷的大概有點似是而非,但是看着突然變了的顏瑾,他心裡有了六分的相信,試探的開口:“顏瑾,其實情緒的問題好多都是……”
“你知道什麼?!”顏瑾倏地瞪向秦朝,心裡卻害怕極了。
此時冷到寒冰的顏瑾若不是秦朝親眼所見,他真的沒辦法相信,顏瑾還有這樣的一面。
拉着她手腕的手因爲詫異不禁鬆了,顏瑾垂眸,瞟了一眼,她心裡泛起了一絲苦澀,“再見。”
說完甩開秦朝,恰巧馬路對面是綠燈,顏瑾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而秦朝卻站在路這邊看着她。
在網上看了好多所謂精神分裂的病例,但是那都是別人的故事。
而顏瑾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哪怕是接受度很好的秦朝也有一絲的恍惚了。
直到顏瑾過了馬路,他才意識到,不管對她是什麼感情,自己的態度是很傷人的,於是着急的去追她,可是避開一輛車的功夫,顏瑾就看不到了。
雖然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但是秦朝卻步了。
藏在醫院傳達室的顏瑾一直沉默的看着秦朝轉身,離開……看着他開車離去……
從傳達室一出來卻看到了李勳。
“顏顏……”
顏瑾咬了咬脣,淡然的嗯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了,但是李勳卻抓住了顏瑾的胳膊:“顏顏,你拉黑我了?”
本來情緒就有點失控的顏瑾被李勳問的很是惱:“難道我不該拉黑你嗎?留着前男友的微信,難道等着過五一?”
“即使做不了男女朋友,我們總是同學,朋友吧……”
顏瑾憤然的瞪着李勳:“我記得我說過,做不了男女朋友,那就老死不相往來!”
被顏瑾懟的有點激動,李勳又去拉顏瑾,想要解釋些什麼,但是卻被顏瑾敏捷的躲開了,他盯着顏瑾看了一會兒,心思一沉:“顏瑾,你是不是發病了?”
“你說呢?”顏瑾陰森的反問,看着李勳被嚇的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的樣子實在是大快人心。
和李勳約好的白楊,沒等到李勳,就特意跑了趟醫院,沒想到就看到李勳目光灼灼的盯着顏瑾在看,她摘下墨鏡,說:“人都看不到了。”
李勳轉身掃了眼白楊:“我還在上班,什麼事情非要這個時候來說。”
“找個地方吧。”
因爲白楊一直不做鑑定,所以李勳一想到萬一白楊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心裡就膈應了,所以面對白楊有點敷衍:“都說了還在上班,有什麼話就這麼說吧。”
再次把墨鏡戴上,白楊瞪了眼李勳,“那上車說,曬死了。”
“你當初說顏瑾有病?什麼病?”
想起剛纔顏瑾的態度,以及之前白楊用自己的微信給顏瑾發信息,李勳戒備的盯着白楊:“你又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就是爲你兒子多爭取一些資本而已,讓他少奮鬥幾十年,不要像你一樣,不能讓他輸在起跑線了。”
白楊這話固然難聽,但是卻也是實話,李勳聽出來了,她這是準備用顏瑾的事情來打擊秦朝。
喜歡顏瑾,甚至現在對顏瑾還放不開,但是這不妨礙李勳追求金錢,不過他雖然喜歡錢沒錯,但是卻也是個極度自私的人:“我告訴你沒關係,但是要先做了親子鑑定,證明孩子是我的,然後結婚,最後我自然會告訴你。”
之前白楊一直說結婚,但是李勳總是閃躲,現在終於聽到自己夢寐以求的話了,但是卻有那樣的附加條件。
高傲的白楊怎麼能接受?!
“你覺得你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本啊?”白楊怒極反笑:“李勳,之前我的確喜歡你這麼沒錯,也一直追你,可是看着你怎麼對顏瑾之後,你覺得我對你還抱有幻想嗎?”
“你考慮吧。”李勳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對白楊,李勳只是看中了她的錢,所以他不需要隱瞞自己的不堪。
而白楊說的瀟灑,但其實對李勳也不是全然沒了感情,她痛苦的趴在方向盤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鑑定不難,難得是白楊怕孩子真的不是李勳的了!
顏瑾雖然在病房外面調整了一下情緒才進病房的,但是已經醒來的姥姥還是看出了顏瑾的異樣:“怎麼了?”
吸了吸鼻子,顏瑾笑了笑:“沒事。”
姥姥問:“你媽媽在我睡覺的時候來了?”
“沒有,外面有保鏢呢,她要是來找茬,佔不到便宜。”
姥姥眨了眨眼睛,語重心長的問道:“顏顏,你給姥姥說句實話,你和秦朝結婚,就只是因爲孩子嗎?”
正在給姥姥調節點滴速度的顏瑾手一頓,皺了皺眉,然後緊張的又看了看點滴,幸好沒出什麼意外,她拉了把椅子坐下:“也爲了報復李勳。”
“那能不能和姥姥說說當初爲什麼和他分手?姥姥記得那個小夥子看起來還不錯。”
“他……”顏瑾深呼吸,頭低着,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埋起來,最後顫抖着說:“我之前看心理醫生的病例不小心被他看到了。”
姥姥蒼老的面容因爲顏瑾的話褶皺似乎又多了許多,心疼難過所有的情緒都化爲兩個字:“作孽。”
長吁短嘆的看了看顏瑾:“顏顏啊,恨姥姥嗎?當初要不是姥姥堅持讓你媽媽生下你,也許你就不會……”
“姥姥,不怪你!”顏瑾沒有說假話哄姥姥。
“那秦朝他知道嗎?”姥姥感傷過後,最擔心的也是這個,李勳因爲這件事和顏瑾分開了,姥姥想的是秦朝千萬不要因爲這件事再讓顏瑾受委屈。
“他……”想到剛纔秦朝的態度,顏瑾沉默了一會兒:“可能已經知道了。”
再然後姥姥就沒再問什麼了,她似乎明白了剛纔顏瑾的心不在焉是爲了什麼了。
顏瑾在意秦朝,是姥姥願意看到的結果。
心裡始終壓着大石頭,雖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和姥姥說,但是姥姥知道的事情說了,顏瑾心裡也能輕鬆點,不然壓的她太難受了。
總是在人前表現的不在乎,可是誰能知道顏瑾在夜晚的時候哭過多少次呢。
秦朝在回公司的路上,一直在思忖着要不要和顏瑾解釋一下自己的態度,走到一半的時候,又掉頭準備回醫院,但是卻接到助理的電話,說是父親在辦公室等着自己。
正好自己也有許多的疑問要問,於是就先回公司了。
“聽說你問李美媛要了我和顏瑾媽媽見面的視頻。”
父親的開門見山在秦朝的預料之內,所以也沒多奇怪,“我已經看過了,除了聽不到你們說了什麼,但是從你們彼此的情緒來看,顏如玉對你恨之入骨。”
秦旭明既然找來了,也沒避諱,“那又如何呢,你和顏瑾已經結婚了,既然如此,我總不能棒打鴛鴦吧。”
“真感動!”秦朝拍了拍手,諷刺的笑了笑。
“秦朝啊,說實話,我是屬意你來掌管大秦集團的,但是你的哥哥姐姐也需要安撫,所以啊,你就按照你的想法……”
秦朝打斷了父親所謂的“苦衷”,漠然的問道:“顏瑾的父親是誰?”
猝不及防的問題讓秦旭明眼皮跳了跳,扶着柺杖的手瞬間青筋凸起,掩飾的問道:“誰?她父親是誰不該問顏如玉嗎?”
面無表情的掃了眼父親,包括他青筋凸起的雙手,秦朝哂笑:“還有什麼要教誨的嗎?”
聽着秦朝的反話,秦旭明嘴角抽了抽,冷哼了一聲,敲着地板走了。
等父親走了之後,秦朝按下內線電話讓助理進來,“之前讓你查的顏瑾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沒有,顏瑾有好多事情好像都有人故意的在隱瞞。”助理說完看到秦朝的表情,又解釋道:“但是好像不是董事長。”
秦朝雖然也覺得應該不是父親,但還是問了一句:“怎麼說?”
“因爲董事長好像也在查那些事情。”
秦家不說在京市算是no.1,就算是放眼全國,那也是數得着的,但是還有自己的父親不知道的事情,這讓秦朝對背後的人越來越好奇了。
“繼續查。”
助理出去之後,秦朝靠在桌子上,手機拿着打火機在玩,他想到了顏瑾說的車牌號的事情,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他又讓助理進來,“查一查七年前……和我車牌號數字一樣的日期……就是我差點被人殺了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助理是秦朝的同學,畢業開始就跟着秦朝,是心腹也是朋友,聽到秦朝這麼說,問道:“你怎麼想起來又往回查那些事情了?”
秦朝默了下:“那天對我來說是噩夢也是一個難忘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