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約熱內盧市蒂茹卡國家公園內。
這裡有世界著名的科爾科瓦多山基督像,也稱爲駝背山。
兩道人影在夜幕下拉的很長。
墨西哥國有企業阿瑞斯防禦公司的漢尼拔一瘸一拐,旁邊的路斯·伊納西·盧·達席爾瓦攙扶着他。
頭上已經能看到花白斑點的達席爾瓦擡起頭看着這座30米高的巨大雕塑,感慨道,“驚豔吧,當我第一次站在他腳下的時候,我都感覺,我的渺小,有一瞬間,你知道嗎?”
“我都想要去當牧師了。”
不過在拉美當牧師,你會用AK嗎?你知道如何掃射嗎?
什麼不會?
你知道拉美聖經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不會打槍你玩JB啊。
“救世基督俯瞰着紅塵、俯瞰着衆生,在他眼前可能所有的悲歡離合都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我們畢竟生處紅塵。”漢尼拔幽幽的說,毫不客氣的指指着手,“你看,就連上帝擁抱的地方都是富人區,他也嫌貧愛富的。”
“而且,想要解決巴西問題,除非上帝帶核彈。”
達席爾瓦沒怪漢尼拔對耶穌的不敬,如果人類真的尊敬上帝,那就不可能有現在的科技,人,本身就是大膽且無畏的。
“如果沒有意外,我將會入住普拉納爾託宮!”
這其實也是幾個黨派之間的互相利益交換後的結果,畢竟,帶着部長級人物去逼宮,要是路斯·伊納西·盧·達席爾瓦沒上位,那纔可笑呢。
到時候絕對會被清算。
這點,他自己也明白。
“我們不介入任何的政治,這是我們公司的行爲準則。”漢尼拔依舊還是這麼說。
路斯·伊納西·盧·達席爾瓦扭過頭看向對方,總覺得有些煩躁,“有煙嗎?”
“我記得你不抽菸?”
漢尼拔詫異的看了眼對方,朝着身後的下屬勾了勾手指,讓他拿出香菸。
“你也不抽?我記得你抽的?”達席爾瓦愕然問。
“抽菸不好,容易陽X。”
“…”
“這習慣可不容易改。”
漢尼拔:“咬咬牙就行了,有些事認定了,就不要留有餘地,要不然,自己總會和自己妥協。”
這話倒是有幾分的哲理。
路斯·伊納西·盧·達席爾瓦頷首,走到旁邊的觀景臺,朝着外面看去,指着那同樣燈火通明的貧民窟,“你覺得那光亮之下隱藏着多少罪惡?”
“不知道。”
“羅西尼亞貧民窟生活着大約30萬的平民,去年報警量只有121件。”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里約熱內盧是什麼安全地帶,但這裡,是整個世界最暴力的地方!”
“我知道,很多人報警,結果出警的竟然是昨天晚上見過的毒販,白天當警察,晚上當毒販在這裡太常見了,這幫平民不敢報警,有人報警,貧民窟裡的毒販會自己解決!”
“羅西尼亞貧民窟一共有30多個黑幫,當地民衆苦不堪言!”
“如果換做維克托將軍來他會怎麼做?”
漢尼拔想了想,“斷水斷電斷後路、105口徑每天轟,毒販屍體扒皮抽筋到處巡邏震懾黑幫。”
路斯·伊納西·盧·達席爾瓦都聽懵了。
哎哎哎哎…
我只是詢問一下,你怎麼真的就這麼老實的回答了?
一下就給他幹沉默了。
漢尼拔撇着眼就看着他,對方那眼瞼一個勁的跳着,很明顯內心飽受糾結。
維克托的做法不好嗎?
除了歐美人權組織在這裡狗叫外,也沒多大的影響,當然,前提是能夠像他這樣,無視外界帶來的影響。
不是每個人都有維克托這樣的…臉皮的。
後來的菲律賓不就有個總統學習維克托的理念,然後被全球通緝了嗎?
還是自家地盤的人親自帶隊。
嘖嘖嘖,要是在墨西哥,維克托的地盤,早就給你特麼的全都拉到索諾拉沙漠去當化肥了。
路斯·伊納西·盧·達席爾瓦還是沒這個膽子,他吸了口香菸後,苦笑的搖頭,“在巴西做不到這樣。”
“不過,打擊毒販和其他犯罪刻不容緩,等我上臺後,我將力推加入人聯,並且,我希望向墨西哥等國家請求“禁毒維護部隊”介入!”
“我不相信當地人。”
這還是很有魄力的,畢竟,這要面對的國內壓力也會非常大。
尤其是內政部門和警察部門,這不是明擺着不相信自己人嗎?
說難聽點,這叫勾結外賊!
“我壓力很大,但只要讓民衆們看到希望,我背再大的鍋都行,漢尼拔,我們缺一條大魚。”
“首都第一司令部二把手也不行?”
“不行,還不夠,風浪還不夠大。”
路斯·伊納西·盧·達席爾瓦向前,都快跟對方的面對面貼了,他咬着牙,“我要馬科斯·卡馬舒的腦袋!”
能夠讓一個政治人物如此憤怒,可想而知,這個首都第一司令部已經惹到他了。
之前其二號人物奧克塔維亞·帕斯在監獄裡被殺,那吃屎的照片都流出來了,震驚巴西!
阿瑞斯防禦公司清掃其地盤,讓他非常惱火,敢指着上一任總統鼻子罵的,當然其行爲肯定很瘋狂。
禁毒署可沒匿名,光明正大的承認是自己人乾的。
馬科斯·卡馬舒就讓人在巴西里約熱內盧最大的商場裡放了炸彈,炸死傷不少人。
並且打算向路斯·伊納西·盧·達席爾瓦報仇,派遣了大約10名槍手想要給他來個滅口。
跟負責擔任其安保的阿瑞斯防禦公司僱員發生交火…
打死6人,其中4人跑了。
馬科斯·卡馬舒還讓人一直盯着其家屬,一副要弄死他的架勢…
他甚至在媒體上公開喊話,只要巴西政府禁毒,他就會持續不斷的發動襲擊,到時候看看,民衆站在誰這裡。
他在逼迫政府妥協!
馬科斯·卡馬舒更明白,底層人…他們只想要卑微的活着
路斯·伊納西·盧·達席爾瓦當然不願意妥協,但抗議和民衆的壓力讓他都感覺背部佝僂。
“沒問題,先生,我會抓住這隻小老鼠的。”
漢尼拔咧開嘴笑着。
“希望世界和平。”達席爾瓦頷首,將香菸頭瀟灑的從觀景臺丟了出去,可千萬不要學,引起火災可不好。
然後又聊了兩句後,就在保鏢的保護下離開了基督山,只有漢尼拔還站着,默默的抽菸。
“把人帶上來吧。”他輕聲說了句。
附近站着的僱員應了聲,緊接着就推搡着幾個人過來,都在哭泣着,但壓低聲音,生怕惹怒了對方。
三男兩女,兩個女的是首都第一司令部話事人馬科斯·卡馬舒心腹的妻子和女兒,三個男的是該組織的槍手。
幾個人被壓過來,跪在地上。
“馬科斯在哪裡?”
漢尼拔走到左排第一個男人身邊問,對方咬着牙不說話。
啪!
一巴掌!
對方還不說…
啪!
又是一巴掌。
漢尼拔直起身,“給他點顏色看看。”
僱員掏出匕首,抓住鼻子用力的一割,在痛苦和慘叫聲中,鼻子被割了下來,對方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使勁的嚎叫着。
“馬科斯·卡馬舒在哪裡!!”漢尼拔踩着他的腦袋大聲吼道。
“我…我不知道!!”
這男人也是硬。
漢尼拔擡起頭,眯着眼,走向下一個,而身後的僱員掏出槍對準這男人的腦袋砰的一槍。
用的還是沙漠之鷹!
那腦袋…頭蓋骨都到處飛?
“你知道嗎?”
漢尼拔面色平靜的看向下一個人,那男人臉色很稚嫩,看上去大概也就只有15.6歲的樣子,但別看那麼小,手底下可是有好幾條人命。
去過拉美的人才知道…
這地方,真的充滿絕望。
生下來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窮人只能當毒販、走私客、妓女等等,你想要往上爬?
門已經被鎖死了。
在和平的時候呆久了,總以爲外面的世界跟自己也一樣。
這也是爲什麼墨西哥人對維克托如此推崇的原因,說他開天闢地也不爲過。
對方眼神中帶着驚恐,身體也在渾身顫抖,緊閉着嘴巴。
漢尼拔搖頭,就想要走到下面…
“不要殺我,在考德威爾街區!!!”
漢尼拔伸手按下僱員擡起來的槍口,看着對方已經嚇尿的褲子,看來,在槍口下,還是有人會害怕的嘛。
“你願意帶我們去嗎?”
他想要擠出笑容,可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的笑容反而令人更加害怕!
……
索諾拉州,著名的沙漠監獄。
佔地160000平方米!
在門口…
你能看到有長長的木杆,大約有三四米高,上面掛着已經風乾的乾屍,都像是耶穌受刑一樣的捆在上面,活生生的烤死。
“別…別掛我!”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敢再偷懶了,別掛我!”
尖銳的慘叫聲將周圍正在忙着種植仙人掌的囚犯目光給吸引了過去,但他們…神情麻木。
身上穿着短袖,皮膚都能看到不少人都被曬傷了。
目光同情且呆滯的看着兩名穿着黑色警服的獄警拽着一名毒販,後者雙腿使勁的蹬着,不斷的掙扎着,將他的手捆住,掛在杆子上。
“你們這些雜種,我告訴你們,能活着就是維克托將軍的恩賜,你們還想要偷懶?呸!那就讓你們永遠可以歇息!”
掛着少校軍銜的監獄長帶着墨鏡,揹着手說。
這所監獄羈押着兩千多人,都是毒販或者重刑犯,刑期?瑪德,墨西哥毒販哪有刑期的,只要幹不死就往死裡幹!
監獄長看到沒人反駁自己,略顯滿意的點頭,“開飯。”
旁邊的獄警忙喊着,“蹲下,蹲下,開飯!”
囚犯們抱着腦袋蹲下來。
就看到有人開着輛小車過來,上面放着一個個桶,旁邊站着人,看到囚犯就抓起兩個土豆丟在他們面前。
“節約點吃,晚飯沒有,今天就兩個土豆。”
在這裡,要麼吃拳頭大的土豆,要麼吃土豆大的拳頭,你選擇一個吧。
吃飽了,不就鬧事了?
但說時候,這也太苛刻了點…
看着面前的土豆,早就餓成日本狗的毒販哀求着,“再給兩個,求求你再給兩個。”
說着就要上去抓車。
“滾開!站住!”
但對方還往前走了兩步,砰一聲!
一顆子彈飛過來,站起來的囚犯腦袋一下就炸開了,身體搖搖晃晃後倒了下來,地上的土豆都沾滿了鮮血。
其他囚犯低着頭瑟瑟發抖…
你以爲他們沒起來鬧事過嗎?
隔壁就是軍營,之前有人起來打算一起跑,直升機過來掃的,上面的機炮打的現在沙漠翻一下還有血漬。
而且,墨西哥的特種警察部隊、特種兵學院以及其他一些部隊狙擊手都會來這裡集訓,剛纔那一槍就是某個學院開的。
鍛鍊狙擊手的聚焦能力和反應能力…
這裡還深入沙漠四十多公里,你想要從這裡跑出去?
你當你蚯蚓啊。
在這一幕對着過去的二層樓上方,墨西哥民政部門的話事人阿爾弗雷德·羅森伯格吹着咖啡,對着身邊遠道而來的客人說,“墨西哥的罪犯思想教育都很到位,幾乎沒有任何犯人對我們有差評,這點你們放心。”
來的是薩爾瓦多內務部副部長,主要就是學習墨西哥監獄的先進管理,當然,他們希望將監獄外包出去。
因爲國內MS-13,十八街幫兩個幫派在監獄裡互相廝殺,而且還殺獄警,還在外面報復獄警家屬,這導致當地國家的治安非常亂,墨西哥禁毒戰爭時,也有一部分人跑向薩爾瓦多。
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能請外援了。
“你們怎麼收費?”薩爾瓦多副部長可不管你什麼手段,只要趕緊外包走就行。
“3000萬美金5年,4000個創位,我們負責治安和管理,全包給我們,但我們需要大概會帶900名左右的員工。”
“這麼貴?!”
監獄外包不是什麼新聞了,開監獄那就是門生意,做生意的利潤無非就兩個方面,開源、節流,美國的私營監獄把這兩個路子玩得那叫一個溜啊。
過個幾年,2000年時,聯邦監獄局跟CCA簽了3300個牀位的十年合同,價值7.6億美元,次年,美國移民歸化局和司法部又分別跟CCA續簽了超5000萬美元的合同。
而據CCA的2011年財報顯示,每接收一個犯人,公司每天可獲得58.48美元的政府補貼,減去其他費用,每天可從每名犯人身上淨賺18.33美元。
當然這是美國,他們有錢。
墨西哥民政部門想到的就是做全世界生意,價格便宜點沒事。
“其實還有個方案,將薩爾瓦多的治安交給我們,你們只負責軍隊就行,一口價10億美金!”
這更貴!
薩爾瓦多1992年GDP都不到60億美金。
“我們…玩不起。”人家副部長訕笑一聲。
“其實不用擔心,這筆錢可以問我們墨西哥帝國銀行借,你們只要首付付3000萬美金,剩下的慢慢還利息就行,我們最長可以20年,當然,你們需要一點點的抵押物,我們就能雙贏。”
阿爾弗雷德·羅森伯格咧開嘴笑着,那牙齒倒是挺白。
“你可以算筆賬,警察陣亡撫卹金、警隊支持、危險程度等等,潛在支出很大,但如果交給我們,兩年之內,我們給你解決治安問題,整體算還是很划算的。”
“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們引進了勞改制度,這非常好,我們以後抓捕到的罪犯都送去勞改,產生的營收我們一分不拿,都歸你們。”
“你們還不用付罪犯工資。”
“這還不好嗎?”
薩爾瓦多人總覺得裡面有故事,但就是不知道哪裡不對勁,頭好疼,彷彿要長腦子了。
可這規劃出來的確實好!
這辦法其實就是阿爾弗雷德·羅森伯格想到的,能營收,還能借用名聲在裡面擴大影響力…
你如果說爲了禁毒派兵去對方家裡人家肯定不爽。
畢竟,誰願意自己家裡來別的軍隊?
那不就是入侵了嗎?
但你要說,我爲了你的安全,你們政府給了錢,我派“警察”過來,維護治安,嗨,人家就覺得,我是付了錢的,我是顧客啊,這想法又不一樣了。
至於到底是“警察”還是“士兵”,那不就是取決於你穿什麼衣服嗎?
有句話叫做:花錢買罪受,同等的意思。
讓你去種地你覺得累,你花了錢去體驗種地,嘿,你覺得好玩,冤大頭不過如此。
但在精神上最起碼能讓人好接受一點。
當時維克托聽到阿爾弗雷德·羅森伯格說出這個辦法時,沉默了很久,然後來了句:
“嗨,你他孃的真是個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