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寶貝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彷彿，深怕錯過他神情的任何一個微妙的變化。
“我和唐烈，是什麼關係？”她終於問道。
以爲他會震驚，以爲他會訝異，至少會疑惑吧？
可是，他只是一臉平靜地看着她。
然後，是沉默地。沉默地牽起了她的手，往家裡面走去。
“阿森……”
“兩年前，你徹底地清醒，也徹底地忘記你潛意識裡想要遺忘的人事物。但是，兩年前，我就答應過你，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只要是你想要知道的事情，那麼我一定會告訴你。”樊森笑看着她，拉着她前往餐廳，“你一定餓了吧？你一邊吃東西，一邊聽我說吧。”
幾分鐘之後，她坐在餐桌前，傭人連忙將還熱着的飯菜端了上來。
她看着滿桌佳餚，卻是食慾全無。
“吃吧，別餓着。”他聲音柔和地催促。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了起來。
仍然記得，以前她爲了躲避吃藥，或者躲在衣櫃裡，或者爬到了牀底，甚至是躲到了浴室裡。然而，無論她躲到哪裡去，他都會耐心地尋找她，也一定會找到她。
每一次，他都說：“丫頭，吃藥吧，吃了藥，病就好了。”
甚至，有好幾次，她還會出手傷他。
然而，他的語調，每次都是那麼溫和。
那個時候，她就覺得，如果這個世上，有誰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她，那麼這個答案，必定是樊森。
“阿森。”
“嗯？你做好準備聽我說了嗎？”樊森看着她，拿過了筷子，夾了一塊辣子雞丁放到了她的碗裡，“慢慢吃，我慢慢給你說。”
“不……”她突然說道。
他蹙了一下眉，看着她。
“阿森，如果那些事情，真的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打開了它，也許是好的，也許是壞的，但是，一定會改變現在的很多事情……那麼，我不選擇打開它了。三年多前，我能被逼瘋，而我，不想再被逼瘋一次……”
樊森聞言，他沉默了許久。
她默默地低頭吃飯，可是，食之無味。
“傻丫頭，你不會再瘋一次。因爲，每個人，每個時間段，看待同樣的一個問題，都會有不一樣的眼光和心態。以前，你一下子承受太多，那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超出了你精神的承受範圍。但是，對於如今而言，那是往事，只要放下了，就沒事了。”
“那麼，我還沒有放下呢？如果我還沒有放下呢？”她擡起頭，怔怔地看着他。
樊森聽了她的話，竟是無言以對。
是啊，如果還沒有放下呢？
難道真的要再次逼瘋她？
“其實，阿森，我沒有放下……因爲我能夠感覺得到，我還是在逃避着，逃避面對那些過去。”她咬着脣說道。
所以，那次，當她踏入唐烈的房間……
她是瘋過，但是，她沒有變傻。所以，她知道，那裡她肯定去過，那個房間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似曾相識的氣息，她知道的……
只是，她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