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看着眼前的卿兮藍,長長的鬆了口氣,“我說公子,有話能不能好好說?不嚇人行不行?”
“你上來。”
卿兮藍冷冷說着,轉身率先向着二樓走去。
掌櫃的膽戰心驚的看着她的背影,想要不去,可看着凌謙和冷羽陰沉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房間裡,掌櫃的坐在椅子上,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告訴我們,春堂藥店到底是怎麼回事?”
卿兮藍淡淡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三位公子,這……好吧,我告訴你們,其實也沒什麼。”
掌櫃都擦了把臉上的汗,解釋道,“春堂藥店是去年不聲不響的就搬來了。雖然如此,可那裡面的郎中倒是看病很準,很多瀕臨死亡的人到了他那兒,都能夠妙手回春。
所以春堂藥店的名號很快就響亮起來了。可是這藥店有個規矩,每日只營業半日,一些患有急病的人等不及啊,就拍門,可是無論怎麼拍門都無人出來應答。
於是就有人闖了進去,誰知那人剛剛越過那道門,就……突然之間興奮起來,不,是瘋了。狂呼亂叫着跑了出來,甚至忘記了自己是送病人來的。”
闖進去的人瘋了?
卿兮藍凝眉,她陡然想起冷謙和冷羽的馬,那兩匹馬也是走到某處的時候突然間驚了,然後控制不住的。
難道和人一樣瘋了?
“後來呢?”
凌謙嚴肅問道。光天化日之下有人驟然間瘋掉,難道官府不會追究嗎?
“後來有人不解,膽大的徑直闖了進去,誰知,和第一個人如出一轍,也瘋了。”
掌櫃的低頭說道,心有餘悸。
“兩個人瘋了之後,就沒有人敢再踏入那道門半步。人們都覺得那座宅子是有鬼氣的,進去的人都會中邪的。”
“沒有人報官嗎?”卿兮藍問道。
“報了,官府的人第二日把整個藥店的人帶了出去,一一問過,可是沒有看出任何問題。那兩個人瘋了的情景是所有人看着的,沒有人做什麼。
所以,最終官府沒辦法,只好警告衆人,藥店無人之時,不可踏入那座宅子半步。”
聽完掌櫃的敘述,卿兮藍恍然大悟,可是新的疑問又出來了,“掌櫃的,那些買藥看病郎中上午結束問診之後去了哪兒?”
“這……”掌櫃的愣了一下,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街道上有個傳言,說有人暗中仔細盯了一下,春堂藥店的人……”
“嘶——”
一聲輕微的金屬聲破空而來,迅速引起了房間內幾個人的注意,冷羽驟然出手,一把抓住了掌櫃的,往身邊一扯,只聽“啪”。
一個小小的飛鏢刺入了椅子上。
幾人震驚不已,看着那個飛鏢,不由看向冷羽,如果不是剛纔他眼疾手快,恐怕掌櫃就已經身亡了。
“誰?”
與此同時,凌謙反應過來,撲到了窗前,飛身而出。
卿兮藍也到了窗前,只看見一條黑影一晃,就消失了。
“公子,公子,你們就饒過我吧,我舉家老小都在此地,你們就不要再逼我了,好嗎?”掌櫃的嚇得哆嗦着無法站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求着。
“好
,你下去吧。”
卿兮藍回頭,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她更進一步確定,這父女二人和蔓兒一定與春堂藥店有關,裡面的人到哪兒去了?盯上半天就知道了。
掌櫃離開沒多久凌謙就回來了,一臉失望說明了一切。
“去休息,明日去春堂藥店。”冷羽吩咐着,轉身走到了窗前。
卿兮藍看着他挺直寂寥的背影,向前走了一步,“殿下,我想那些人不會對蔓兒怎麼樣的?因爲……
因爲如果要對蔓兒不利,不會帶她走,把人擄走無非是兩個目的,第一要銀子,第二要人,我們一定會找到蔓兒的。”
“你別回去了,睡在這兒。”
冷羽沒有回頭,語氣卻緩和了下來。
睡在這兒?
卿兮藍震驚,看向凌謙。
他們兩個大男人在這兒杵着,她睡在他們的牀榻上?怎麼能睡得着?
“那怎麼能行?我還是回到隔壁房間去。”她拒絕着,轉身就走。
“藍藍,還是留下吧?你一個人在隔壁,不安全。”
凌謙起身攔住了她,回頭看向外間的一張牀,“殿下睡在外間,我把你房間裡的那牀被子拿過來,在椅子上湊合一下就過去了,你不能再出事了。”
說完,他拉開門,去隔壁拿了被褥過來。
卿兮藍見狀,也只好如此了,就回身躺到了裡側房間的牀上。
放下帳子,她拿出了那個白色的瓷瓶,閉上眼睛,屏住了呼吸,用手再次扇動着仔細嗅着,分辨着,驀然,她眉心一動,睜開了眼睛。
這迷情散中好似加入了一味什麼東西?
是什麼?
狐尾花粉?
狐尾花粉能夠讓人精神錯亂,和迷情散混合在一起,不僅會加劇藥性的發揮,而且有可能導致人瞬間高度興奮,導致……瘋狂!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就解釋得通了,那兩匹馬一定是中了這藥瓶裡的毒,所以纔會驚了的。
她塞好了瓶口,放入口袋中,躺在牀上,心裡琢磨起來。
找機會,她一定會會那個一臉慘白的女人。
春堂藥店,果然如掌櫃口中所述,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來往拿藥的人絡繹不絕,看病的人排成了一條長隊。
進入藥店的人流中,三個衣着不俗的公子魚貫而入,來到了櫃檯前。
“小二,給我拿瓶這樣的東西。”
卿兮藍把手中白色的瓷瓶放在了櫃檯上,淡然吩咐着。
她的目光迅速打量了一下整個藥店,和昨晚看到的一樣,從外觀看,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藥店,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櫃前裡,有五六個夥計秩序井然的接過處方,回身抓藥,熟練的手法讓人眼花繚亂。
一個夥計走了過來,目光落在那個白色小瓶子上,臉色陡然一變,連忙擺手道,“這位公子,我們這兒沒有你要的這種東西。”
卿兮藍冷冷瞟了他一眼,“你看都沒看裡面是什麼就否認說沒有這種東西,你是認得這種瓶子還是不敢承認?”
夥計一聽,趕緊道歉,“請公子包涵,小的從來沒見過這種瓶子,所以還請公子到別處問問。”
“你們掌櫃的呢?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卿兮藍不依不饒,拿起瓶子向着通往後堂的門走去。
“公子,公子,您留步,那兒是私人禁地,是不能進去的。”
夥計見狀,快速跑了出來,伸出胳膊攔住了她的去路。
“小夥計,難道你們後堂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卿兮藍聲音不大,可是卻引起了周圍幾個人的注意,繼而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要進入後堂?這人不要命了?
所有人都以這樣的眼光看着她,好似看着一個瘋子。
門簾一挑,裡面走出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態度謙恭禮貌:
“公子說哪裡話了?藥店裡當然都是藥了,公子想要參觀的話,在下在前面帶路,陪同三位公子參觀就是。”
卿兮藍看向來人,只見此人長方形的臉,一雙眼睛精明算計,透着寒光,一撇鬍子緩和了臉部的線條,一看就是一個生意人。
可她看得出來,此人是有功夫的,因爲眼神不同。
“你是掌櫃的?”她淡淡開口,問着,手裡的白色瓷瓶送到了掌櫃面前,“這兒是你們藥店的東西嗎?”
“這……”
掌櫃的凝眉,拿過瓶子仔細看着,半晌搖了搖頭,送回給她,“公子,在下愚拙,還真沒見過這種東西。”
卿兮藍瞟了一眼他的手掌,食指出一排黃色的繭子。
果然不出所料,這人的確是練武之人。
“是我打擾了,我們三個對藥店一向有興趣,想到外地開一家藥店,所以不知可否參觀一下貴藥店?”卿兮藍收了瓶子,一臉和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多開一家藥店就是多造福一方百姓,當然可以了。”
掌櫃的說着,轉身讓出了道路。
卿兮藍掩飾着略略緊張的心情,擡腳走了進去,凌謙和冷羽緊隨其後,一起前往。
身後,震驚迅速控制了所有人的眼神,大家彼此看了一眼,低頭繼續,該抓藥的抓藥,該看病的看病。
雖然沒有說什麼,可心裡都有一個擔憂:這三個長得逆天的男人,能平平安安出來嗎?看起來:懸。
掌櫃的帶領着三人穿過過堂,直接到了後面的院子裡,空空蕩蕩的院子裡和昨晚一樣擺放着不少的藥材,卻沒有一個夥計在這兒。
“我們藥店有個規矩,每日上班日看病抓藥,下本日就晾曬藥草,切割藥草。”
掌櫃的介紹着,伸手劃拉着一篩子的白朮,陪出了一個笑臉。
下午在後院切割草藥?
卿兮藍聽着這個說話,心裡冷笑一聲,這個掌櫃的撒謊還真是不眨眼,太陽底下敢說瞎話。
“後面還有一層院子啊,是幹什麼的?我們也進去看看。”三人一路看着,停在了通往後面的一道圓門旁,卿兮藍推門就要進去。
“慢着,慢着。”
掌櫃的伸手攔住了她,尷尬一笑,“三位公子,再往裡走都是住的地方,凌亂不堪,不值一看啊。”
住的地方?
卿兮藍凝眉,眼前閃過那些不知裝着什麼的麻袋。
她昨晚摸得出來,那些麻袋裡面絕對不是什麼棉花牀鋪之類的東西,掌櫃的竟然說是住的院子。
那麼他們晚上住在哪裡?地上,還是地窖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