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冬青木,蛇怪毒牙,鳳凰尾羽

人的適應力其實是很強的,就好像是在廁所呆久了,那臭味兒你就聞不到了一樣。

要不環境適應你,要不你去適應環境,前者哈利顯然做不到,他只能選擇後者。

半死不活的海格拖着沉重的腳步向破釜酒吧走去,而哈利則順着海格指明的方向走去,奧利凡德魔杖店就在對角巷的中後段。

這裡的建築比前面熱鬧的商業街要破舊得多,舉目望去也就三四家店鋪還有營業的痕跡,但都門可羅雀,在路口最顯眼位置的,就是奧利凡德魔杖店了。

哈利在店鋪招牌下駐足,擡頭仰望。

奧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製作精良魔杖。

廣告的簡介詞沒有問題,很符合揮着小木棍的巫師的定義,然而蒙塵的櫥窗裡展示的並不是放在褪色天鵝絨上的孤零零的魔杖,而是一把看起來就很有年頭的,類似於擀麪杖一樣的古怪木筒,看上面的標籤可以得知,這是里奧克·奧利凡德在1230年仿照東方突火杖,爲歐洲人設計的第一代新式魔杖。

哈利變得更加沉默了,但在沉默的同時,他心裡突然又有了一些小激動。

他推開了門,風鈴聲清脆悅耳。

‘鈴鈴鈴~’聲音是從店堂深處的某個地方傳出的。

奧利凡德魔杖店的前堂很小,除了一張長椅之外別無它物,而在櫃檯的後面,巨大的木架一直延伸到十多米高的天花板上,架子上密密麻麻的堆放着小盒子,各種長條形的黑色盒子。

這裡的塵埃與肅靜中似乎藏匿着什麼神秘的魔法。

“中午好。”一個輕柔的聲音說,把哈利嚇了一大跳,奧利凡德就像是一個幽靈一樣從櫃檯後面的黑暗中飄了出來,他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眼瞳的顏色很淺,這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像鬼魂。

“中午好,老先生。”哈利深吸了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哦,是的,”奧利凡德開口,“是的,我知道我很快就會見到你,哈利·波特,這不成問題,你的眼睛跟你母親的一樣,當年她到這裡來買她的第一支魔杖,這簡直就是昨天的事情,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長,柳木,扳機扣起來咔咔響,清脆極了,是個施法用的好魔杖。”

奧利凡德走到了哈利的面前,用那月亮般的淺銀色眼睛盯着他看,看得哈利汗毛倒豎,背後發涼,自己似乎被看穿了,這目光彷彿具備魔力一樣。

“你父親就不一樣了,他喜歡桃花心木,十一英寸長,回彈良好,柔韌極佳,連發速度快,力量也更強一些,用於變形術再好不過了,我說你父親喜歡它——實際上,魔杖選擇巫師。”

奧利凡德湊得更近了一些,但並不是在看哈利的眼睛,而是在凝視他額頭的傷疤,哈利從來沒有把他藏起來過,對他而言,額頭紋一把格洛克其實挺帥的,很搭自己這身史泰龍同款的腱子肉。

“不一樣,的確不一樣。”

奧利凡德的手指碰了碰哈利額頭的傷疤,他嘴裡喃喃着:“的確有微妙的不同,真是有趣的發現。”

“什麼?”哈利有些不太懂的問道。

“你的傷疤....”奧利凡德收回了手指,稍稍後退了一些,“這是我賣出去的一支魔杖乾的,十三英寸半長,紫衫木,力量很強,強極了,一般人扣不動它的扳機,可卻落入了壞人手中....”

“一把點50口徑的沙漠之鷹?”哈利說出了他夢中所見的手槍。

“它之後的樣子我不知道,

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假如有一根魔杖同時認可了兩個巫師,我是說假如,因爲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從來沒有過,那它在兩個巫師手中也會呈現不同的樣子。”

“魔杖選擇巫師,魔杖認可巫師,而巫師則會影響魔杖,他們是一體的,是相互影響的一體。”

“魔杖學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如果你有興趣的話,霍格沃茨有入門的圖書,在圖書館東側,133號書架,第二層左數第七本,我當年看過,是我曾曾祖父寫的,現在依舊可以作爲入門的好書籍。”

奧利凡德的記憶力強到了不像話,他至少有一百歲了,可回憶這些事情甚至不需要猶豫,哈利人爲他應該是超憶症人羣。

“那我們先來量一量尺寸。”奧利凡德取出了銀色刻度的捲尺,“你慣用哪隻手?”

“左右手都行,我特意鍛鍊了,爲的是左勾拳也能一擊KO。”

這是哈利的在擂臺賽的制勝小訣竅之一,一般情況下,左手的力量會弱一點,對其防備也稍弱一點,但哈利的左臂和右臂的拳力相差不會超過一公斤。

“那就張開手,好,就是這樣。”

丈量這樣線條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是令奧利凡德歡喜的,也藉着這個空隙,他和哈利聊起了魔杖,這正中哈利下懷。

“奧利凡德先生,我看到櫥窗展示的那個...魔杖,是歐洲的第一支新式魔杖,那之前的老式魔杖長什麼樣子呢?”

“這個啊。”奧利凡德微微一愣,對魔杖學感興趣的人很少,他也是頭一次聽到客人問這件事。

“你瞧,那邊的牆壁上就懸掛着從古至今巫師們所使用過的,所有款式的魔杖,看看第一排,那是魔杖最初的樣子。”

哈利的目光上移,被黑暗籠罩的牆壁此刻被不知道從哪來的柔和燈光照亮,露出了它少有人知的一面。

可在看到這東西之後,哈利變得更加不淡定了。

“爲什麼....爲什麼這東西看起來像是放羊的鞭子?”

哈利指着位於第一排的魔杖驚訝的開口,那兒陳列的魔杖是一根木棍,前端繫有小拇指粗的繩子,而繼續往後看,魔杖慢慢變成了一條長木片,兩頭用一根或數根繩子繫着,有些像是某種古怪的絃樂器,在第三排,魔杖就變成了一根彎曲的棍子,變成了酷似弓箭的模樣。

“最初的巫師使用魔法是‘拋射’,也就是在揮動木棍的時候,把魔法從用神奇生物毛髮等物編織成的導線拋出去,這樣做的精準度不行,於是很快被改進成撥彈式,也就是第二排的,之後又演變成了弓杖,也就是第三排,從公元445年開始,歐洲巫師就大規模的使用它,直到——公元1000年,東方的巫師發明了新式魔杖,但由於當時時代的混亂,直到1230年,新式魔杖的概念才傳到了這邊,一直改良並沿用至今。”

“雖然新式魔杖有不少都脫離了杖的模樣,可我們依舊把魔杖這個詞用作於對它的稱呼,你也可叫它槍。”

“好了,波特先生,你可以放下手了。”

奧利凡德完成了測量,他轉身向着櫃檯後的架子走去。

不多時,折身回來的奧利凡德帶來了好幾個盒子。

“那麼試試這個,山毛櫸木與龍牙製作,激發核由龍的心臟神經制成,九英寸長,這指的是槍膛長度,全長十三英寸,扳機力度適中,你扣一下試試。”

“扣一下?”哈利伸手接過了奧利凡德遞來的木柄燧發槍,這老古董玩意哈利就在上輩子的海盜電影裡見過,而這個世界的海盜電影,他們用的都是土製電擊槍,這個世界對電能的運用非常早,這得益於一種廣泛存在於世界各地的天然儲電晶體。

“是的,扣一下,想要知道一把魔杖是不是選擇了你,扣動扳機激活激發核是最簡單的測試,你體內的魔力能由它轉化爲魔咒的載體,曾經是箭矢或是其他什麼東西,現在是子彈。”

“不過請放心,在沒有使用魔咒的情況下,被轉化的子彈並不具備正統意義上的魔法力量。”

“沒有彈頭?”哈利問道。

“你理解得很精準,很正確。”奧利凡德點了點頭,讚許的看向了他,“你可以對準這裡,這裡有測試用的標靶。”

奧利凡德指了指櫃檯的右側,那裡擺放着一個充當靶子的假人。

雖然拿到手的不是哈利上輩子用過的現代手槍,而是古早的燧發槍,可這種奇妙的感覺依舊是令他心中有火在燃燒。

‘什麼破木棍子。’哈利在心裡早就把那勞什子的魔杖丟到了一旁,‘這纔是真男人應該用的傢伙!’

哈利酷炫的轉了個花槍, 手指穿在扳機護圈內讓手中的燧發槍轉動,隨後手指一握,瞄準都不需要便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一股黑煙猛然炸開,被薰得連連咳嗽的哈利發現手中的燧發槍被搶走。

“這不行,這不合適。”奧利凡德連連開口,隨後又塞來了一支新的,“試試這個,黑檀木犀牛角以及獨角獸毛,八英寸半長。”

哈利試了一支又一支的燧發槍,然而沒有一支能夠讓奧利凡德點頭,櫃檯上的盒子越堆越高,可越是如此,奧利凡德的興致就越高。

“一位挑剔的顧客吧,嗯?不要緊,我想,這裡總能找到一款最理想,最完美,最適合你的——讓我想想看——哦,有了,怎麼會沒有呢——非凡的組合!”

“冬青木、蛇怪毒牙,鳳凰羽毛,死亡與重生的究極碰撞,十一英寸長。”

“還記得剛剛我說過的嗎,哈利?”奧利凡德在遞出這把槍時猶豫了一下,他說:“在你額頭上留下傷疤的那個人,他所使用的魔杖是紫衫木,蛇怪毒牙,鳳凰羽毛。”

“和現在的這支魔杖是孿生的一對,取材自同一只蛇怪最長最鋒利的兩根毒牙,同一只鳳凰最長最絢麗的兩片尾羽。”

奧利凡德鄭重的將這支燧發槍...不,這支魔杖交給了哈利,“試試吧。”

哈利感受到了一絲些微的壓力,他拿起了這支似乎纏繞着命運絲線的魔杖時,他心裡也緊張了起來。

他雙手握槍,隨後對準了假人靶子,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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