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來到休息室,徒然間感覺不習慣。
以往這個點,黑子已經在了。
我們兩人總會嘻嘻哈哈,看一兩部電影,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很快。
然後便各自到自己負責的樓層巡邏,回來睡覺。
如今,黑子去世。
醫院裡只有我這一個守夜人。
彷彿這一切都變了味。
深吸口氣,我揉了揉臉頰,使自己提起精神。
李姐今天說了,人民醫院會來一批新的進口藥,屬於有價無市,而且必須預約才能享受。
按照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就算是下輩子也不一定能佔有一個名額,甚至沒有這個錢去消費。
但,只要我好好幹,在這裡安心的上班。
治療母親的藥,就不是問題,而且醫藥費減半!
對於這樣的好事情,哪怕是整個市區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
雖然,我心裡有很多疑問,也感到害怕。
但爲了母親,我必須得堅持下去。
晚上十一點,我拿起手電和電棍,開始巡邏。
很快,一二三樓巡邏完畢,沒有任何異樣的發生。
老實說,我現在對二樓有一層陰陽,特別是205房間。
畢竟前不久發生了那樣詭異的事情,在我內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隨時都可能爆發。
到了四樓的樓梯,突兀的颳起一陣風來。
我感到悚然,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瞬間哆嗦了。
腦海中浮現一個想法,黑子的死肯定與四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畢竟這醫院的四樓,是很詭異。
昨晚要不是那神秘人發來的短信,恐怕我與黑子一樣,也遇害了。
不敢在四樓停留多刻,我趕往五樓檢查了一下病房。
這時,我有些發怵了。
是繼續走樓梯下去,還是乘坐電梯?
老實說有了黑子的事情,加上半個多月前發生的事情,我對四樓有種恐慌感,一旦踏入那個地方,總會感到有無數雙眼睛盯着我,並且露出駭然的表情。
但是這電梯也有古怪。
那時候我明明按了一樓,卻在四樓停住了,並且出現了故障。
要是今晚,我乘坐電梯,又發生之前的事情,那該怎麼辦?
左右橫思下,我決定還是乘坐電梯到一樓,畢竟不會經過四樓。
還有我抱着僥倖,我不會這樣倒黴,電梯再次在四樓停下來。
就在我準備按電梯的那一瞬間,電話響了起來,是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遵循醫院四條禁忌,若是你執意作死,可千萬別怪我。”
我看着手機,滿腦子的疑問。
發短信的人究竟是誰?
爲什麼我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
回撥電話,提示是空號。
顯然與昨晚給我發短信的是同一個人。
從字面上看去,這個人幫助了我很多次,已經失去了耐心,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
此人究竟是誰?
難道是那個神秘的女人?
此時我腦海中突兀的浮現出這個想法來。
雖然,我無法證實那個女人是否真實存在,畢竟監控錄像的畫面,指示我精神上出了問題,產生幻覺。
但我始終不認爲我精神上出現問題。
特別是黑子出事以後。
“不對!”
很快我否決了這個想法,醫院四條禁忌,除了李姐之外,就只要我和黑子知道。
難道給我發短信的人,是李姐?
想到這裡,我回想起白天李姐的神態,看她的樣子比黑子還懼怕四樓,而且那四條禁忌,像是某種詛咒似的,避而遠之,不想有任何交集。
所以,應該不是她給我發的短信。
她可是不想與四樓有任何的交集。
但不是李姐,又會是誰?
思忖片刻,沒有個所以然來。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快到十二點了。
一咬牙,我決定按照短信的內容執行,不觸碰四條禁忌。
於是馬上從樓梯趕去,一骨碌的從五樓跑到一樓,中間沒有任何停頓的時間。
回到休息室後,我感覺輕鬆不少,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心有餘悸。
拿出手機,我再次回撥了給我發短信的號碼。
結果還是一樣,提示空號。
昨晚的號碼也是如此。
思忖片刻,我回了短信:“你究竟是誰?”
便忐忑的等待消息的回覆。
結果如我想的那樣,根本不會恢復。
畢竟這號碼是空號。
而且這人,似乎不想與我有任何的瓜葛,只是單純的處於好心,提示我一下而已,不想與再有任何的瓜葛。
理了一下思緒,自從我在青山醫院上班以來,遇見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詭異。
無形中,有一張大手,慢慢的拉着我,拖入深淵中,不見天日。
我感覺我快要崩潰了。
特別是黑子的死,充滿了詭異。
雖然我只是聽見李姐給我描述了一部分,但我知道真實的事情,還要恐怖幾倍。
躺在牀上,我在回憶所有遇見的事情。
慢慢的感到疲倦,閉上眼睛,一會兒的時間就睡着了。
今晚,我又做了一個噩夢。
我夢見黑子站在我身邊,他的臉色很蒼白,好像紙張一樣,沒有任何的血色。
他的雙眼充滿了血絲,在黑暗中特別的顯眼,就好像雙眸是紅色的,綻放妖異的光芒。
他目光呆滯,表情僵硬的看着我,嘴角流淌出暗紅色的液體,半空瀰漫一股血腥味。
他在說:“小文,離開這裡,不要在繼續下去.....”
隨後,我看見在黑子的身後浮現出無數雙蒼白的手,指甲是紫紅色....
手掌呈爪,無數雙手扣在他的身軀,將他拉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黑子帶着一聲慘叫,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成百上千中聲音,無數聲音重疊,男女之聲交織。
他們都在說:“放棄抵抗,你終究會成爲我們當中一員.....”
剎那間,我驚醒了,猛地坐了起來,氣喘吁吁,渾身都是汗水,心臟猛烈的狂跳。
還來不及有任何喘息的時間,電話響了起來,像是催命符似的,被無線放大,迴盪在休息室裡,久久不肯散去....
深吸口氣,我接起電話,先是傳來刺耳的電流聲,隨即黑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在說:“小文,快來陪我....快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