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我呆住了....
夾在手指的香菸,立即滾落在地上。
地中海三個字對我而言,可謂是禁忌。
聞言後,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之前經歷的遭遇。
細胞裡填滿了恐懼,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感覺到寒冷,頭皮發麻,呼吸急促了起來,胸膛猛烈起伏。
臉色瞬間蒼白,額頭上出現了很多汗水....
“哥....你怎麼了?”
安小磨來到我身邊,看見我悚然的神色,感到好奇。
我緩回神,看着他說:“你在什麼地方看見的?”
“就在走廊裡,只是一眨眼不見了....”
我沒說話,心裡想着醫院大門被我關上了,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不會有第三人.....
那安小磨看見的是什麼?
是鬼魂!!!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多少也明白這個世上是有鬼魂存在....特別是四樓發生的一切,令人感到悚然與絕望。
也有可能,他眼花看錯了....但看見地中海髮型的人,這世上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嗎?
難道那地中海的亡靈回來了?
徒然間,我想起回魂夜三個字,渾身在顫抖,不寒而慄....
而安小磨嘀咕着,滿腦子疑問。
我問道:“你上班幾天了?”
“有三天了。”
“那晚上有沒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情?譬如說走廊上有聲音,或者聽見什麼?”
“沒有。”
安小磨搖搖頭說:“這幾天倒是做了幾個噩夢,估計是還不適應了原因。怎麼了,哥?”
“沒事。”
隨即,我問道:“李姐給你提起的那四條禁忌,你都記得吧?”
“嗯,記得。”
“你沒有觸犯吧!”
這時,我神色嚴肅,目光冷冽,宛若一把匕首似的看着安小磨,令他感到一陣不自在。
安小磨搖搖頭說:“沒、沒有....”
“那就好。”
我鬆了口氣,只要不觸犯那四條禁忌,基本上就沒事。
安小磨說:“哥,這四條禁忌,我正想問問你,這到底是怎麼意思?不要病人的東西還好說,其餘三條簡直就是.....”
“記住一句話,謹記這夜間四條禁忌,不許觸犯。”我臉色冰冷,語氣嚴肅。
安小磨看見我的樣子,嘴脣蠕動了好幾下,欲言又止,最後坐在自己的牀上,刷起了短視頻。
我深吸口氣,重新點燃一支菸。
看着窗戶外面,狂風陣陣,枝丫陰風飄蕩,看樣子今天是要下雨了。
晚上十一點,我拉着安小磨開始巡邏,手裡死死的拽緊電棍,這樣才安心一點。
安小磨問我爲什麼要帶着電棍,我將黑子和我發生在身上的事情,告訴了他,並且囑咐如果病房裡沒有看見病人,一定不要輕舉亂動,等着我來處理。
這小子,似乎被嚇着了。
巡邏的過程,一句話也沒說。
半個小時後,整個樓層巡樓完畢。
回到休息室裡,我跟安小磨說:“抓緊時間,去上個廁所,不然十二點以後就不許去了。”
“那,拉肚子怎麼辦?”
“用這個。”我指了指盆子說:“雖然這有些噁心,也不乾淨,但如果你想安然無恙的在這裡上班,就必須這樣做。”
安小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五官扭曲到了一團,神色猶豫。
我知道他得知我被瘋子襲擊的遭遇,在他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加上這刻薄的條件下,令他不想上班的念頭,愈發強烈了。
是啊!
這醫院的待遇雖然好,但是條件特別的刻薄,甚至隨時都有性命危險。
誰願意拿自己的性命當賭注?
倘若不是因爲母親的病情,辭職要面臨鉅額的賠償。
我早就不會在這裡上班了。
現在,沒法了。
我已經完全被捆死住了,就算知道這醫院很詭異,隨時都可能威脅到性命。
但我只能硬着頭皮,咬牙堅持下去。
但是安小磨這孩子不一樣。
畢竟沒有被李姐甚至醫院捆綁住,加上他還小,只有十八歲。
我實在不忍心那天他觸碰了禁忌,發生什麼意外.....
於是,我開口道:“小磨,要不然你離職吧!”
安小磨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眼神有些複雜。
我深吸口氣說:“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因爲煩你或者因爲你在這裡上班,工資待遇比我高的原因。這些對我而言,沒有多大的意義,要不是家裡人急需用錢,我也不會在這裡上班。”
“哥,這醫院是不是有不乾淨的東西?”
安小磨臉色難看,他猶豫片刻,緩緩開口。
我沒說話,看了他一眼。
其實很想將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他,但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一是因爲怕嚇着這個孩子,畢竟發生在我身上的每件事情,都十分詭異,說出去沒幾個人相信,還會當做精神病看待。
第二點則是,怕安小磨離職不做,李姐知道離職的理由,從而找我麻煩。
這不是我願意看見的。
這時,我突然有些理解當時的黑子了。
他一定也是與我現在的想法一樣,所以纔沒有告訴我關於醫院的詭異。
我說:“別胡思亂想,只要遵循那四點禁忌,什麼事也沒有。”
話落,我就躺在牀上睡覺。
而安小磨則是坐在沙發上,連他着魔的視頻都不看了,宛若木樁似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搖醒了。
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我看見安小磨他坐在我邊上,臉色慌張,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我打了一個哈欠問:“怎麼了小磨?大晚上的不睡覺?”
安小磨渾身發抖,嘴脣哆嗦,額頭上浮現出許多汗水。
他看着我,神色極度恐慌,像是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哥....屋外有人.....”
起初,我沒注意,或許是因爲還處於朦朧的狀態,揉了揉眼睛說:“有就有唄,別理會,睡覺就好。”
“不是,哥,我聽見屋外有人一會兒在說話,一會兒在唱戲。我好奇,打開門看見走廊裡,有一個人,他穿着好像壽衣一樣的衣服,一邊哼着曲調,一邊在跳舞。我走過去一看,那是一個畫着死人妝的男人,右側的眼角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流淌鮮血....頭上,頂着很多玻璃渣滓,並且腦門上有一個洞。我看見從那個洞裡冒出紅色與白色的液體。”
說到這裡,我突兀的驚醒,睡意全無,臉色瞬間產生變化,呼吸急促起來。
安小磨看見的人....不正是那地中海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