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教室被血肉覆蓋,當血肉座椅出現之時。
飄浮在半空中的玉璐不由得側眼看向身旁的吳雯,
看向她這次離開姐妹會的主要目標,
看向這幾天與她朝夕相處的新妹妹。
“這些天的相處完全看不出,你已經達到這種水準了嗎?難怪祖母的早期搜查根本找不到你……
你是真想奪得死亡大闖關的最終優勝,目的可能不是植盆,而是別的什麼東西。”
一時間,
玉璐竟有些看不透這位少女,原本因爲這幾天的相處而放下的警惕,現在又重新拾了起來。
……
血肉之座。
班長懶洋洋地起身,整個人似乎有些疲倦與睏乏。
或許是因爲這一招並非她本體使用,而是通過一位發芽期的臨時肉體用出,消耗比較大。
羅狄才管不了這麼多,見對方顯得虛弱,趁人之危。
踩着課桌剛要上前,卻發現腳踩的觸感不太對勁,低頭一看,被血肉覆蓋的桌面竟然在下陷。
課桌的本質被修改成了某種血肉組織,或者說整個教室內的一切都已經轉變成班長的私密空間。
一刀將課桌斬斷!
繼續衝刺來到血肉之座前,對準上的班長直接揮刀。
啊~
手掌輕拍着嘴巴,哈切連天。
班長依舊是一臉悠閒的模樣,俯視着面前的羅狄,根本不需要她親自阻擋對方的斬擊。
她身下的血肉座椅竟然長出數個少女的身體,聯合將羅狄的攻擊止住。
嗡!
鏈鋸轉動,力量爆發!
羅狄瞬間切開其中一位少女的身體,突破束縛!將高速轉動的鏈鋸向着班長斬去。
唰!
血液飛濺,有什麼東西被切了下來。
被切下的肢體剛剛落地就被血肉地面完全吞噬。
羅狄瞪大着眼睛,連忙退步離開,鮮血正不斷從他的胳膊處滴落,電鋸的躁動聲已經不見。
沒錯。
並不是班長被斬斷,
而是羅狄揮刀的右手沒了,
他的右臂更是被地面吞噬,唯有被詛咒的地獄刀柄無法消化,而重新吐了出來。
羅狄第一時間用僅剩的左手撿起刀柄,不可思議地看着講臺位置。
班長已經坐直了身體,不再像之前那般懶散,她的手中拿着一把直劍,一把剛從血肉之間升起的劍。
血肉便是鞘,
劍柄爲一條跳動的血肉,
劍身由一種淡紅色的金屬打造而成。
不但輕鬆斬斷羅狄的右臂,還對傷口進行血肉封鎖,與問號先生的手段類似,無法再生。
“羅狄,是不是忘記了我以前可是用劍的……之前只是用手,那是因爲對手都太弱了。”
“這是什麼劍?”
“我來角落這麼久了,多多少少有點積蓄嘛~存夠了錢就能買東西了。
和你在真實地獄用貢獻購買的兵器差不多一個道理,只是這把劍在我手中的殺傷性更大。
羅狄你可要保護好自己,要是一不小心砍到你的頭,可能會死的。”
“好的。”
殺人魔面具於臉上凝聚,更多的灰色月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
唰!
斷臂傷口處的血肉薄膜被一根根掛滿着尖刺的觸鬚洞穿,一根似手非手的結構在外成型。
班長看着羅狄這般不要命的模樣,輕聲道:
“咦!爲了殺我,你都不做人了嗎?”
她也變得認真起來,血肉座椅收斂於體內,化作兩道如裙,如翅,亦如背景的血肉結構。
兩人同時向前踏步,互相沖刺而去。
……
教室內的時鐘倒計時還剩下【十分鐘】。
不斷喘息着粗氣的羅狄,半跪在地面,一股股代表着疲倦與力竭的灰燼氣息從裂顎器間呼出。
羅狄的雙臂完全斷裂,甚至連額外長出的觸鬚都被斬斷,無法再生。刀柄落在不遠處,無法拾取。
他之前在遊戲內殺死的怪物,與眼前的班長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相差太大。
羅狄已經拿出了一切戰鬥經驗,能力手段,依舊只能做到這樣。
吳雯則靠在一張課桌上,氣息稍微有些凌亂,殘留在身上的多處陷阱傷勢雖然修復,但些許苦痛卻縈繞在體內。
更是有着一道巨大切口留在脖頸,即便血肉修復,傷口依舊存在。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羅狄,
些許憐憫在眼瞳間閃過,
吳雯沒有沒想到羅狄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憑她的瞭解,這場戰鬥應該在十分鐘前就輕鬆結束。
伸手摸着脖頸上的傷勢,吳雯思考着接下來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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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你的,羅狄……本來說是以全盛姿態去面對那隻天生怪物的,現在的狀態要差上不少。希望有別的怪物能給那傢伙帶去一些傷勢,消減一下體能吧。
差不多了,是時候和你說再見了。』
吳雯稍做整頓便向着羅狄那裡走去,對方的地獄肉體已經褪去,投影結束,現在是最原始的人類身體。
只需要稍微觸碰就能結束這一切。
既然兩人已經拼殺到這種程度,班長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一劍向着心臟刺去。
嗖!
然而,
原本正在大口喘息的羅狄卻瞬間收斂氣息,雙腳蹬踏,一個原地翻滾躲開這一劍。
之前他一直用刑房姿態戰鬥,速度很慢。
迴歸正常的羅狄,速度足足快上一倍。反倒是班長這邊有些不適,也不明白對方到底爲什麼要做無謂的反抗,明明連用於揮砍的手都沒了。
嗡!
一束月光單獨落在班長的身後。
剛剛翻滾躲避的羅狄消失不見,藉着月光完成了背後近身。
不過,這樣的小把戲班長看得一清二楚,她手中的劍也早早收回,刺向身後。
精準且快速……唰!
刺穿心臟,帶動着羅狄體內的結構全部開始錯亂。
就在這時,
咔!
一隻巨大的嘴巴咬住班長的腦袋,側顱破碎,同時還將半張臉都給撕扯了下來,大腦暴露,甚至能隱隱看到裡面的垂體結構。
“羅狄……你!”
吳雯沒有生氣,沒有憤怒,
反而一臉欣慰地看着身旁的羅狄,看着那張着血盆大口而咬掉她半張臉的男朋友。
月光灑落,
兩人‘貼在一起’,站在教室內部一同賞月,
多麼美妙,
多麼浪漫,
甚至連觀衆席區域的班長本體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好吧好吧,我認輸,雖然回去可能會被罰站……但還是你更重要。”
吳雯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抽出劍刃,不再賞月。
她突然看向教室內的某個方位,似乎很清楚監視器在什麼位置。
候場區內。
班長的目光正盯着現場所有人,又好像在盯着某位特殊的觀衆,她的嘴巴動了一下,似乎說了一些什麼,卻沒有聲音。
隨後她便不再有任何反抗,任憑羅狄將她吞噬殆盡。
這一幕就好像回到了曾經的升學考試,一樣的吞噬,只是這一次吞掉的要更多。
候場區靠後排的觀衆裡面,
一道如同漩渦般轉動的瞳孔正在注視着這一切,並沒有因計劃失敗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既然如此,他便沒有待在這裡的必要。
轉過身,邁着無聲的腳步提前離場。
只不過在他離開的時候,目光掃過一眼那飄在角落裡的氣球。
氣球表面的笑臉猛然變得僵硬,甚至被嚇出了原型,變成了小丑的模樣。
待到小丑的目光想要鎖定這份注視感時,源頭已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