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狄注視着鐵桶間的少女,哪怕是殺人魔的意志力都難以將視野移開。
“還在睡眠狀態下,就能將屠夫直接榨乾,好可怕的傢伙。
幸好她對我並無敵意,不然在之前的接觸中,我就已經被當作肥料了。
如果她醒過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也不知道我們現實中的關係到底如何,希望別是敵人吧。”
羅狄輕輕觸碰在少女的肌膚上,吸收掉屠夫血肉的少女似乎比之前更加細嫩與年輕。
甚至能感受到皮膚下端正在涌動的花蕊,好像只需要切開皮膚,就能看到無數細小的少女頭顱在裡面對着他微笑。
某種強烈的,來自肉體深層的慾望,催促着羅狄進行更深層次的觸碰與探索。
呼!
羅狄卻猛得搖了搖頭,一陣深呼吸後起身離開,用灰色觸鬚對大腦進行重置清理,抹掉少女帶來的影響。
鈴鈴鈴!
屠宰場間鈴聲不斷。
羅狄很清楚留給他的時間不多,隨身攜帶的物品也應該不在這裡。
當前光溜溜的狀態,至少得找點衣服來穿。
掛在屠宰場的村民都和他們一樣,一絲不掛。唯一能穿的,也就是屠夫的衣裝。
「黑皮圍裙」,「染血襯衫」,「皮革褲」,「長筒雨鞋」。
這些衣物需要分給他,米婭以及少女三個人來穿,顯然不太夠。
羅狄只好放棄了少女的着裝,反正對方蜷縮在鐵皮桶內,到時候也能直接提着出去,不用穿衣服也沒事。
羅狄給自己套上屠夫圍裙,
再將皮革褲裁掉一截後穿上,
至於那雙五十多碼的雨鞋就算了,穿着反而會影響活動。
羅狄再拿着染血襯衫來到米婭吊掛的位置。
十分嫺熟地將對方從彎鉤上取下,隱隱感覺以前在什麼地方經常幹過這種事情。
穿衣,
然而,這款特大號的染血襯衫還沒完全套上,米婭便睜開了眼睛,直接將面龐埋入羅狄的下巴間,輕聲低語:
“你是第一個在危險關頭依舊願意關心我,而且還考慮幫我穿衣服的男人……可以和我結婚嗎?”
“這只是最單純的同伴互助行爲而已。”
“你沒有拒絕的話,就當你默認了。”
羅狄並非不想拒絕,只是這種神經質的女人一旦遭到拒絕,什麼事情都可能做的出來,可能會添加不必要的風險。
就在羅狄準備找一個藉口時,對方竟然得寸進尺,將嘴脣貼近過來。
從脣間鑽出的柔軟物如同利斧般想要砍進羅狄的嘴裡……關鍵時刻,斧刃卻停了下來。
一滴冷汗出現在米婭的額頭,迫使她側偏腦袋,看向屠宰室內的鐵皮水桶。
晃眼間,
她似乎看到少女已經醒過來了,正盯着她。
米婭雖然瘋癲,但在危險逼近時,她第一個考慮的便是自己。
迅速從羅狄懷中脫出,並下意識去摸尋腰間的斧頭,什麼都沒有摸到的情況下只能擺出一副手刀架勢
“喂!米婭,你在幹嘛~”
羅狄的聲音讓她迴歸正常,
鐵皮桶內的少女依舊在睡覺,根本沒有看過來。
“我剛剛感受到了危險,那個少女好像看了我一眼……她好像變得與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上端傳來,由於屠夫遲遲沒有將肉端上去,有人找過來了。
米婭立馬就不再糾結結婚與少女的事情,而是專注於她最喜歡的殺戮。
“羅狄,要幹他們嗎?
要乾的話,就必須在村民自爆前將他們全部殺掉哦。不過,我們目前都沒有趁手的兵器,不對……這有一把勉強能用的。”
米婭套着屠夫的染血襯衣,跑起來就像穿了裙子似的,迅速來到屠宰間,拿起那裡的寬刃屠刀。
垂體激活,惡意外溢。
能看到一種腐敗物質從米婭的體內溢出,繞於屠刀。
普通屠刀在吸收掉這份物質後,刀刃部位被染成深灰色,還出現了破敗豁口,甚至還有幾隻蒼蠅環繞。
“這把武器就給我用咯,羅狄你自己找點別的,沒找到的話就交給我來處理。”
米婭正想炫耀着她找到的屠刀,卻發現羅狄屠宰場內的彎鉤一個個拆卸了下來,拿在手中。
明明普通的鐵質彎鉤,卻在羅狄手中有一種升溫燒紅的感覺。
不只是米婭感覺奇怪,羅狄自己也覺得奇怪。
這份炙熱不是他的垂體能力,而是體內的另一股未知力量,尤其當彎鉤握在左手時最爲明顯。
村民在此刻趕到,當看到脫困的外來者而準備再次自爆時。
米婭這邊剛剛衝刺上去……唰!
炙熱的彎鉤已經插進這人頭骨,高溫將內部的血液蒸發,一根根肉須縮水乾癟。緊跟着又是兩根彎鉤投擲出去,穩穩插進後面兩個村民的腦袋。
雖然不至於直接殺死,卻能有效遏制他們的自爆行爲。
米婭這邊也是快速接上,幾刀下去將他們全部剁掉……相較於屠殺的興趣,米婭似乎對羅狄展現的能力更感興趣。
“這可不像角落的能力,這是什麼?”
羅狄的體溫也來到50℃,背脊最熱,他已經取下整整十根彎鉤當作殺戮道具。
“我也不知道……總之先出去吧。”
羅狄將多餘的彎鉤“插掛”在左臂,
肉體被彎鉤穿刺的痛苦,不但能讓他爽到起飛,還能刺激部分片段式的記憶。
哐當!
一隻手提上鐵桶,帶着裡面的少女一同離開這處屠宰地窖。
本以爲外面早已圍滿村民,會是一場非常緊張且刺激的大規模殺戮。
羅狄這邊已經準備迎接新月,米婭也跳起了一種奇怪的舞蹈,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腐敗臭味。
然而,
除了過來尋找屠夫的村民外,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那是什麼?”
在米婭的提醒下,羅狄跟着看過去,看向村鎮的中心廣場。
所有的村民都被號召了起來,裡裡外外圍着三個大圈,上百人。
他們跪伏在地,
仰起滿是血孔的面龐。
一根根血肉之須從面龐間鑽出,向上蔓延,爲了達到理想的蔓延長度,幾乎榨乾了他們的所有血液。
這些須狀物相互交織,最終形成了一個巨型,立體的鮮血符號,與羅狄最早在別墅內看到的完全一樣。
符號形成,
血光亮起,
轟!
爆炸,連帶着所有村民的身體一同炸裂!
羅狄與米婭下意識地後退,不想重蹈覆轍。
這些炸裂的血霧卻沒有擴散,也沒有向兩人襲來,而是跟隨着剛剛的符號一同升上天空。
某種邪惡儀式已然完成……提前完成。
嘩啦啦!
下雨了,
雨卻夾着腥味。
一滴滴血雨澆灌而下,將村莊間的迷霧都給驅散。
視野拓寬,
羅狄看到了一個讓他背脊發涼的存在,對方剛剛就站在所有村民的中心,主導着這場儀式。
之前在暗殺村民時,羅狄也偶然在窗戶口瞥見過一眼,只是當時並沒有看清楚。
這是一位皮膚與肌肉全部退化,由純粹鮮血構建出來的生命。
整張臉滿是蠕動的血管,沒有可供辨別的五官結構,從體型來看偏向於女性。
很大概率正是此人給整個村鎮帶來了血瘟疫。
因羅狄與米婭的干預,
她只能將這場儀式提前進行。
咔~咔!
她面部的血管突然開始凹陷,塌陷,化作凹坑。
當第一滴血雨落進她的面部時,能隱隱聽到有什麼東西開始生長。
在血雨的不斷澆灌下,
一道血蓮蓬於凹坑間逐漸長出,作爲她的全新面龐。
與羅狄之前供奉血石時,見到的存在相類似,但並不一樣。
血池間的存在是一種高位投影,是純粹的蓮蓬頭。
眼前這人只不過是在人頭的基礎上,長出了一種類蓮蓬結構……是一種模仿,是一種僞裝。
雖然夾雜着些許神性,但一點也不完整。
即便如此,
當羅狄與米婭看見這樣的蓮蓬結構時,立馬被強制患上「恐血癥」,在這樣的血雨天氣下瑟瑟發抖,全身上下每一團細胞都在抗拒着雨水。
羅狄還在嘗試用灰色來抵禦,壓制這份恐懼症。
唰!
米婭一屠刀砍進她自己的腦袋,足足插進一半。隨後將脖頸擰動180°而注視着身後的羅狄。
“太丟臉了!
我作爲殺人魔居然在畏懼血液……我可不能在羅狄你面前這麼丟人,讓我們殺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