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戲之後,明溪拖着疲倦的身體回到了酒店裡面,拿着手機再次給許善達打電話。
但是,那邊依然是傳來機械般的提示音,提示着那邊根本無人接聽自己的電話。
“許善達,你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啊?你接我的電話,好嗎?”她無力的坐在那裡,將自己的下巴擱在膝蓋上,十分疲倦。
白鷺正好從浴室裡面出來,看到明溪無力又疲倦的坐在牀上,她一邊擦拭水一邊說:“好了,明溪,你還在想許善達嗎?”
“嗯。”明溪點點頭:“你不知道我的心裡面到底多怕,我一直都找不到他,白鷺……我怕,這次我會真的失去他的。”
“明溪,你就安心啦。”
她挑着眼睛看着她說了,“好了,早點睡覺吧。”
而此刻,酒吧裡面。
許善達一個人坐在吧檯上不斷地喝酒,刺激的酒順着喉嚨慢慢的滑下去,那刺鼻的酒味讓他的腦袋瞬間便炸了起來,胃裡不斷地在燒灼着,從那天之後,他就每天都在喝酒,不知道到底是喝了多少。
每天都恨不得用酒來灌醉自己,覺得這樣纔會讓自己舒服似的。
他喝醉酒一個人坐在酒吧裡面,服務生過來的時候看到他躺在沙發上,面前擺放着很多酒瓶子,服務生過來詢問:“許先生,需要給你叫代駕送你回家嗎?”
家?
他哪裡有什麼家啊。根本沒有家,那個地方回去之後也是空空蕩蕩的,許善達說:“叫代駕吧。”
而這時候他的電話突然間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到是藍悠悠打過來的電話,這幾年時間,藍悠悠都是安安靜靜的陪在自己的身邊,不愛說話,做事情也從不越界,想到這裡,許善達的眼中突然間閃爍着一抹光芒。
媽媽的年紀已經大了,總不能總是讓被人操心。
他拿了電話過來,貼在耳邊,藍悠悠關切的聲音頓時傳過來:“許先生你在哪裡呢?我們都找不到你都要急死了。”
“你現在過來接我。”許善達說着,說完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之後,藍悠悠的車子便停在了酒吧門口,她踩着步子便往酒吧裡面走,進去之後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幾天不見。
許善達整個人都憔悴很多,一股濃濃的酒氣瞬間撲面而來,藍悠悠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一手去拉着他的手:“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啊,不要自己的身體了嗎?”
她眼裡都是濃濃的擔憂,看着許善達的時候,滿是關切的目光。“我帶你回家。”
一個字。
瞬間戳中了許善達的心眼,他聽到藍悠悠剛剛的聲音,呼吸頓時凝固,一手抓着藍悠悠纖細的手臂。
“許善達……”藍悠悠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整個人身體被猛地往前一拉。她整個人便往前摔去。
她的手撐着許善達的胸口,擡頭,她不可思議的望着男人的臉。
他的大手貼着她的腰,將她穩穩地拖着,一手壓着她的肩膀,男人的俊臉就這樣清晰無比的露在自己的面前,藍悠悠的喉嚨裡有些乾燥,眼睛都不敢眨動。
這是在做夢吧。
“許先生,你……”她舔了舔自己乾裂的脣瓣。
許善達在迷離的光線裡面看到了藍悠悠清秀的小臉,她的臉瞬間與明溪的臉重合起來,望着那張臉,他突然問:“藍悠悠,如果我要你嫁給我,你願意嗎?”
“你是說……讓我嫁給你嗎?”
腦海裡頓時劈過一道白光似的,藍悠悠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你是說真的嗎?”
“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他問。
“不是。”藍悠悠即可搖頭, 望着他說:“可是你不是……”
喜歡的是明溪嗎?之前都不願意看她一眼的。
“你只管嫁給我,我需要一個妻子,我可能不會愛你,但是我會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許善達捏着藍悠悠的臉說:“這樣你也願意嗎?”
“我願意!”
藍悠悠立即點頭,她歡喜的說着:“我答應你,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你以後一定會喜歡上我的。”
許善達扯了扯嘴皮子笑了起來,喜歡她嗎?
他倒是不清楚,可是他心裡面很清楚,自己大概是不會再愛了。而許善達想了想拍着她的肩膀說:“過幾天許家家宴,你過來吧。”
他也應該跟她徹徹底底的斬斷聯繫了。
那天晚上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跟明溪見過面,也不再去主動關心明溪的事情,至於她和別人有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他一直都待在許家,哪裡都沒有去,大多時候都在整日坐在家裡,無事可做。
助理來送文件的時候他坐在花房裡,面前擺放着衝好的咖啡,助理則是說了:“許先生,明溪小姐給你打過電話,你要不要回復?”
“以後她的電話你都不用管,也不用告訴她我的行蹤。”許善達說道。
助理看着許善達本想說什麼,但是,最近這段時間,許善達一直都是如此,誰也不見,誰的電話也不接,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沒有精神。
那天晚上從酒吧裡回來之後,他半夜就病了,送到了醫院裡面,一直都是藍悠悠在照顧着,醒過來的時候,許母就坐在病牀邊。一臉責怪:“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喝這麼多酒,要是出了事情,怎麼辦?”
而藍悠悠則是坐在一邊,眼圈都紅了。
每天都在病牀前面守着,照顧他。
許善達看着藍悠悠的樣子,忽然間覺得是自己太過於執着了。
其實藍悠悠也是不錯的。
此時,助理走了。
藍悠悠端着剛剛烤好的糕點出來,坐在了許善達身邊,一邊說:“這是我烤好的糕點,你嚐嚐。”
許善達張開嘴巴,任由藍悠悠餵給自己。
見到他的配合,藍悠悠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而這時候許母從一邊出來看到他們兩個人坐在花房裡面,便走過來。
藍悠悠站起來便說:“你們聊天,我去廚房看看。”
許母坐起來之後,許善達給她倒了一杯水,許母瞧着藍悠悠剛剛離開的方向,視線又落在了她剛剛端出來的糕點上面,再看對面的許善達:“藍悠悠這孩子我看着倒是挺好的,許善達,你就沒有想過嗎?你生病的時候,藍悠悠可是很照顧你的。”
他的喉結猛地翻滾着,點點頭說:“我知道,所以我打算跟她訂婚了。”
“你說真的?”許母聽到了他剛剛說的話,瞬間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瞧着他看。
許善達點點頭,“嗯。”
“你這樣就好了,等到了你結婚,我就安心了、。”許夫人說完了又問:“那你是打算什麼時候公開?”
“就年會的時候吧。”他淡淡的說,提不起來什麼精神,瞧着許夫人說:“你讓人去做就行了,不用過問我。”
許夫人見到他沒有什麼精神,但是總算是鬆開答應結婚了,也就開心了。
這就安排人下去。
霍子政接到了請帖的時候還很是意外,組了一個飯局,知道他一直躲在許家之後,讓他必須來。
晚上,8點的時候。
夜燈初上,四處的燈光都亮了起來,一輛黑色的車子緩緩地停靠在酒店門口,許善達穿着深藍色的襯衫,彎腰從車子出來,腳步穩健的走在紅毯上。他目光淡漠的往前面走,服務生已經過來,帶着他直接去了樓上的包廂。
推開門。
裡面已經坐着幾個人。
秦牧雲和霍子政幾個人已經落座,在一起談論着一些事兒,包廂裡面有些煙霧,今天來的都是幾個好友,他走過去之後款款坐下,從煙盒裡抽出煙。
倒是霍子政坐直了身子,手敲着桌面,眯着眼睛看着他問:“終於捨得出來了?我還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出來了呢。”
他們兩個人自然都是收到了請帖,這事情一直都沒有對外公佈。
自然地,他們也就明白是他自己不願意對外公佈,看着許善達的神色淡淡的,霍子政便問:“之前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突然間給我們請帖,你還真是給了我們很多驚喜啊。”
他坐在那裡,笑容依然是淡淡的,手中拿着打火機,在把玩。
別說霍子政會意外,就是秦牧雲也意外。
他竟然會答應結婚,還是和藍悠悠,他對藍悠悠是什麼態度,他們都是一清二楚的,竟然會突然說到要結婚。
許善達坐在那裡,一直都是低垂着頭的,他的目光有些迷離,包廂裡面的光線昏暗,許久之後許善達才啓開脣瓣,淡淡的說:“我結婚難道很意外嗎?”
“不是意外,識驚嚇,你結婚當然好了,但是是跟藍悠悠我就覺得很奇怪……”秦牧雲說:“難道你是因爲她和明溪……”
“不是。”許善達搖頭。
霍子政蹙眉:“不是?”
“我都年紀也大了,也應該結婚了,你都有孩子了,我也想趕緊有個孩子,難道說這很意外嘛?”他笑着問,雖然是笑着,可是,那聲音裡面卻是聽不出來什麼波瀾起伏,而是淡淡的,淡淡的,卻是聽不出來什麼波瀾起伏。
他說完了那話。
大家卻是頓時都沉了下來,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
許善達的動作很緩慢,坐在那裡。
“你真的打算跟藍悠悠結婚嗎?”等到他說完之後,霍子政到底是忍不住了,瞧着他看:“許善達你知道結婚意味着什麼,你要跟她共度一生,結婚不是兒戲,你確定你能夠跟藍悠悠一起共度一生嗎?”
秦牧雲在一邊也說了。
“是啊,許老大,結婚這事你最好是再考慮考慮,不要跟我一樣。”秦牧雲說。
“我想的已經很清楚了。”許善達的語氣裡面帶着一些沉,卻同樣也是有些輕鬆的:“藍悠悠其實也挺好的,乖巧懂事,做妻子應該也不會太麻煩。而且,找妻子不就是找個愛自己的,就好了。找個喜歡自己的人,其實也不累,多好。”
秦牧雲隱隱約約的開始擔憂起他來。
聽到許善達說的話,他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