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衣角已經被井野死死攥在掌心中後,鹿丸只得停頓下了自己的動作。隨即便因爲伴隨陣陣暖風傳入耳內的詢問話語中,那一反常態的溫柔語調,讓鹿丸頓時下意識地渾身發抖打了個寒顫。“嘖,麻煩,這時候的注意力,倒是變得挺敏銳的……”
嘴角微微抽搐間,鹿丸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一邊略微偏轉些許目光,試圖避免讓井野直接瞧見自己臉上的表情。一邊本能地壓低了自身聲線,雙脣微微開合抿動間,幾乎像是蚊子嗡嗡作響般,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吐槽起來。
“之前怎麼就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都沒見你注意到呢……明明都那麼明顯了……還是說,井野的智商,這會兒正好恢復了?”
然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下意識低語呢喃吐槽間,本就不擅長應付女孩子的鹿丸,卻是忘記了……
暫且先不說在滿滿好奇心的催使下,能讓井野的注意力變得有多麼集中……井野現在,可正好巧不巧地挨着鹿丸的耳朵呢。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簡單舉個例子,若是此刻有人從旁輕輕一推,估摸着都能讓兩人不偏不倚地直接了個正着!
何況,井野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兒,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的天生的感知型忍者。作爲父親的山中亥一,更是感知型忍者中的佼佼者!
而俗話說得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自幼跟隨在亥一身邊,以身爲父親的亥一爲榜樣,耳濡目染影響下,讓井野相較於同齡人,能夠更爲熟練合理地分配運用自己的感知能力。
也正因此,在井野與生俱來的感知能力前,讓鹿丸減小聲音企圖悄悄吐槽的念想,反而是弄巧成拙般徹底泡了湯。
若是加大些許間距,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能夠稍稍隔遠點,鹿丸或許還有希望能夠瞞過井野……但在當前這種近乎貼臉的處境爲前提下?
對於眼下實力與井野相差無幾的鹿丸來說,想要悄咪咪不爲人知地進行吐槽……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的奢望罷了。
“……唉?”
果不其然,就在鹿丸話音剛落的瞬間,井野原本看起來溫柔和藹的笑顏便微微僵硬住。稍稍停頓些許後,舒展伸直了手臂,隨即順勢勾住了鹿丸的脖子。看似勾肩搭背的親暱動作下,實則是藉由鹿丸身影遮擋,捏住鹿丸的一側臉蛋兒,開始緩緩施力扭動拉扯起來。
“啊咧咧?抱歉抱歉,我剛剛可能耳朵出了一些小毛病,所以沒能聽得太清楚……”
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鹿丸臉上表情變化的同時,井野一邊不斷揉捏拉扯着掌心軟肉,令鹿丸原本懶洋洋毫無干勁的臉蛋兒逐漸變得滑稽可笑起來,一邊微笑着再度湊在鹿丸耳畔。隨即有意無意俯身些許,讓自己更爲貼近些許鹿丸的同時,聲線越發顯得乖巧無害般,奶聲奶氣地繼續說道。
“鹿丸君,你剛剛有說過什麼嗎?能不能再說一次給人家聽?”
“噫……!疼疼疼疼疼,放手井野,放手放手,疼啊——!”
作爲當事人,鹿丸雖然清楚井野並未使上多大勁。但也因人對自己臉蛋做出的突兀舉動,知曉了先前吐槽話語必定被人盡數收入耳中。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後,便在強烈的求生欲下急中生智,配合着彎腰些許,裝作吃痛模樣連聲驚呼討饒起來。
瞧見鹿丸連聲慘嚎討饒的可憐兮兮模樣,饒是知曉自己並未用上多大勁的井野,都忍不住懷疑起自己是不是過分nuè dài了鹿丸。更是在不遠處目瞪口呆眼神奇怪的丁次注視下,驚覺自身淑女形象的崩塌,而感到陣陣不好意思起來。
“少來!我……我明明沒有用那麼大的勁……”
稍稍漲紅了臉後,井野不由得連忙鬆開了夾持蹂躪着鹿丸臉蛋的雙指,順勢解除勾肩搭背的曖昧姿勢的同時,沒好氣地撇嘴嬌嗔起來。
“哼!看你還敢不敢當着我的面,說我壞話!”
“呃咳咳咳,沒有沒有,怎麼可能說你壞話?我剛剛可是什麼都沒說呢,一定是你聽錯了,哈哈哈……”
“嗯?你還想嘴硬?”
“哦不不不,我……我是說……”
眼見得井野柳眉微皺雙手叉腰的微怒模樣,危機感蹭蹭蹭往上漲鹿丸趕忙收起了繼續貧嘴調侃人的念想。隨即趁着人與自己拉開了些許距離的機會,一邊打着哈哈向前慢慢行走着,一邊用手虛指前方轉移着話題,試圖以此來分散井野的注意力。
“看,鳴人他們都已經走遠了。咱們要是再不走的話,可就要落後到追不上了。”
在鹿丸想來,按照井野以往那三分鐘熱度的性子,只要稍稍拖延上些許時間,加以話題引誘分散注意力,便足以讓其徹底忘記先前發難的初衷……這一方案可是以往用於應付井野時,歷經數次實戰而得出的最佳方案,並且,屢試不爽。
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鹿丸這一曾經百試百靈的伎倆,在面對好奇心爆棚的井野時,卻也只能是甘拜下風。
“嗯哼,想走也可以……但是鹿丸,你得在路上告訴我,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發現鳴人的秘密身份的。”
對於鹿丸明顯用於拖延時間分散注意力的藉口,井野倒也並未直接出聲反對叫停。轉而是滿臉帶笑地邁步跟上緊隨其後的同時,一邊擡手輕拍了拍鹿丸肩膀,一邊故作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隨即拉長些許語調,理直氣壯地繼續說道。
“畢竟,‘命令’我們節約時間,採納一邊走一邊說的方式的,可是那位被你辨認出身份的主考官大人呢……難不成,你現在連主考官大人的話,都敢違背抗拒了嗎?鹿——丸——君~”
聽聞井野竟搬出鳴人來“恐嚇”自己,鹿丸的動作不由得爲之微微一頓。稍稍呆愣片刻後,便表情古怪動作僵硬地一點一點調轉過頭來。
“怎……怎麼了?這麼看着我幹嘛?”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當真是井野嗎?”
“……哈?你這傢伙,又在說什麼胡話?我不是井野,難道你是井野嗎!”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言語間,鹿丸一邊放緩些許腳步,以便井野、丁次能夠跟上。一邊用飽含認真意味的目光上下不斷打量着井野,直盯得人心裡微微發毛渾身不自在後,方纔努力壓抑住眼底笑意,搖頭晃腦間,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
“井野居然會引用他人的話語,來作爲倚仗嚇唬我了……嗯,突然之間擁有了如此之高的智商,你肯定是個冒牌貨!”
“哈?智商?冒牌貨?你到底想……哦,原來如此……”
乍聽之下,井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至下意識間到了嘴邊的話語吐露近半後,方纔後知後覺醒悟到眼前人究竟想表達個什麼意思,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
“哦,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那麼現在,鹿丸,該輪到我來問你了……”
在鹿丸驚覺玩脫的僵硬尷尬笑臉中,井野一邊用力揉捏着雙手指關節,一邊逐步加快着向鹿丸靠近的腳步。嘴角上揚怒極反笑間,話語爲之稍稍停頓些許,隨即一字一頓充滿“善意”“無辜”地繼續詢問道。
“你知不知道……人究竟在什麼時候,纔會情不自禁地大喊‘啊’?”
以鹿丸的聰慧程度,在瞧見井野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後,又怎麼可能猜不到這一問題背後的答案呢……幾乎是在井野話音剛落的瞬間,鹿丸便已經猜到了結果。
那便是人在感到難以忍受的痛楚後,下意識的本能催使下,所發出的吃痛慘呼聲。
但眼下的關鍵在於,擺在鹿丸面前的難題,可不單單是字面上的迷題這般簡單……井野如今這架勢,擺明了,就是想隨便找個藉口胖揍一頓作死的鹿丸而已!就算鹿丸知道了答案,也註定是無濟於事的啊!!
“咳咳,別別別,冷靜,冷靜啊井野……”
暗暗後悔自己爲何要逞能多嘴上那麼一句話的同時,鹿丸一邊悄然加快着雙腿邁動的速度,一邊嘴角抽搐着連連出聲討饒,試圖讓井野能夠就此放過自己,再不濟也得多爭取一點點時間,以便讓自己能夠與其拉開些許距離,方便之後逃跑時能多撐上一會兒……
看起來,整個計劃顯得有條不紊進退自如,但有句話卻叫做……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鐵了心的井野,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自尋死路”的鹿丸,給他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逃跑可能性呢?
“我就開個玩笑,活躍活躍氣氛而已……”
“活躍氣氛就拿我開涮?鹿丸,皮這一下,你很開心嗎?”
“我我我……唉!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猜到鳴人身份的嗎?我……我現在就可以告……”
“現在纔想起來這茬?告訴你,太——晚——了!”
“別,別,井野你冷靜點,冷……啊——!!!” шωш.t tkan.¢O
伴隨着丁次夾雜些許恐懼的憐憫目光,一道道殺豬般尖銳的慘嚎聲,便在這人跡罕至的小巷中瞬間炸響起來……聲線之淒厲語調之無助,真可謂是讓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若是此時讓不知情的人聽了去,多半會以爲這聲音的主人,被誰給按在牆上給強x了吧……
皮,叫你皮,這下皮斷腿了吧鹿丸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