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直接擺到了檯面上來的、遊走在黑白之間的灰色事件，華雪城雖然早就見怪不怪了，但被穆曉晨這麼一說，還真是彆扭得緊。
畢竟，她只有十八歲，還是個很純情的小女孩兒。
他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這個世界，不乾淨的事情多了去了，這又有什麼。”
穆曉晨抿抿脣，沒有反駁。
生意場上，不用錢、用美女或者投其所好的別的方式，怎麼聯絡得出“感情”？
這種慶功會，其實也沒什麼。
但是，華雪城居然帶她來－－這讓本來心情就不好的穆曉晨更加不爽了。
在她看來，這種場合，隨便帶個女伴就夠了，因爲帶着逢場做戲的隨便，她覺得不被尊重。
華雪城自然看得出她的不情願，故意問：“你覺得我帶個小情人來才合適？”
這種酒會雖然完全有出格事情發生的土壤，卻又是真正的商業應酬，並不是風月場所。
這種情況下，坦坦蕩蕩帶正牌女友或者夫人出場，反而是好男人的標誌。
反正宴文麗從未介意出席過，相反，她八面玲瓏長袖善舞，表現得一直無可挑剔
。
所以，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華雪城理直氣壯，還帶着幾絲揶揄。
穆曉晨鼓着腮瞪他一眼，然後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立場指責什麼－－自己又不真是他的誰。
低下頭，她輕哼了一聲：“我怕我被人當做你的小情人！”
她足足小他十歲呢，一眼就看得出還是學生的。
華雪城樂了，仰頭笑出聲來：“你呀！”
穆曉晨當然是開玩笑，她可是他上過新聞報道的正牌未婚妻，整個a市，誰人不識誰人不曉？
這不，酒會的舉辦人，興源的袁總看到他們，大老遠就奔過來衝華雪城伸出手：“真沒想到華少能來，真是榮幸之至！”
溢美之詞像不要錢似的滔滔而出，然後就是對穆曉晨一頓誇：“穆小姐真是嬌俏可人，怪不得華少都沒有帶出來過呢！”
華雪城神情淡淡與他寒喧了兩句，袁總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並不那麼討人喜歡似地，開口說：“希望華少能玩得開心啊，我手上有個項目，正想找華少參詳參詳呢。”
他早都有心拉華氏一起投資。
華雪城眼光精準，幾乎是穩賺不賠，再加上資金實力雄厚，能蹭上華少的車，他手上所有的資本都投進去也不擔心。
華雪城維持着禮節性地笑意：“好說，袁總今天是東道主，你先忙。”
華氏與興源也有些牽涉，但還沒有正式深入合作過，他今天能來，就已經給足了興源面子，袁總不至於這點眼色都沒有，連忙吩咐手下一定要好好招待，便先去跟別人寒喧了。
穆曉晨跟華雪城一道進入大廳，先在人羣中看到了葉希年，她正要過去打個招呼，手卻被華雪城拉住了。
－－招呼都不讓打？這人佔有慾也強得太過份了吧！
穆曉晨正要抗議，卻見他微微低頭，在她耳邊，帶着絲笑意說：“你的哥哥妹妹，可都來了呢
。”
“什麼？”穆曉晨下意識地重複，眼睛已經開始在人羣中搜索。
果然，穆陽與穆雲在大廳的東北角坐着，正與人言笑宴宴。
穆曉晨有些鬱悶：“這個世界可真小。”
華雪城倒不意外：“他們現在也是a市名流中人，你爸把食品公司的股份分給了他們兩個，他們出席這樣的場合，又有什麼奇怪的。”
資本運作，公司都是需要的。
銀行、投資公司和企業，興源今天，是有心牽線搭橋，自然名流匯聚。
穆曉晨聽了，心裡卻更加不舒服了：還有什麼比穆陽、穆雲能被上流社會承認更糟糕的事情呢？
這個世界，還真是什麼都不管，只認錢。
你有錢，你就是體面人，誰管你錢哪裡來的，誰又管你身世來歷？
華雪城笑得像只狐狸：“你猜他們會不會過來跟你打聲招呼？”
穆曉晨心情煩燥：“最好不要來。”
但心裡也明白，她這個即將嫁給華雪城的“姐妹”，對穆陽、穆雲來說，實在是擡高地位的神器。
除非她當場潑他們一臉酒水，否則過來打招呼，是會漲面子的事情。
華雪城看看她下意識握緊了紅酒杯的手指，笑問：“你這是打算潑人？”
穆曉晨哼了一聲：“他們要是敢來，我就敢潑。”
她纔不做對方擡高身份的墊腳石。
橫豎早就撕破了臉，一點情面不留地潑他們一臉，也不怕穆威把她怎麼樣。
華雪城卻說：“我勸你還是算了吧，有記者的，除非你想落個潑婦的名聲
。”
說到這裡，他先樂了，可不是“潑”婦？
穆曉晨被他笑得一陣鬱悶：“有什麼好笑的？”
被這麼一問，華雪城也覺得似乎沒有什麼好笑，真是奇怪，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輕鬆愜意的。
他收斂了笑意，“沒什麼。不過公共場合，你不理他們也就是了。”
穆曉晨嗯了一聲，扭過臉去。
兩人剛剛坐定，便見一個清涼美女扭着纖細的腰肢過來：“華少啊，真沒想到在這裡能看到您大駕光臨！”
她說話的時候，胸前的事業線直往華雪城身邊湊。
穆曉晨簡直滿頭黑線：她今天是透明瞭還是怎麼的？直接被人視爲空氣了？
華雪城看到她開始皺成一團的小臉，突然覺得很有意思，擡頭看看那個女孩兒，想故做親呢地打個招呼，卻發現真的認不出這人是誰。
他語焉不詳地：“真是挺巧的，好久不見。”
那個女孩立即驚喜了，直接坐到了華雪城的椅子扶手上，手臂搭到了肩膀上，低頭笑說：“想不到您還記得遙遙啊，上次人家還以爲把你給得罪了呢。”
提到這個名字，華雪城纔有了些印象：這是個二線小明星，最近看上了一部電視劇，想演主要角色，結果導演要求帶投資進劇組，這不，她正到處拉贊助呢。
華雪城對投資影視沒興趣，對潛規則別人用過的女人，更沒興趣。
但她卻對穆曉晨的反應很有興趣。
於是故意瞟了穆曉晨一眼，介紹說：“這位是遙遙，拍過好幾部電視了－－最近都流行帶投資進劇組，要不要幫她一把呢。”
(今天兩更，一會還有……遇到交警隊釣魚執法，同一路段無數次違章……簡直想死……求安慰……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