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誰？”
老人放下手中的紫砂壺，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我既然能找到這裡來，您說呢？”姜楓微微一笑，並沒有直言老人的身份。
這位可不只是一家破舊古玩店的掌櫃，更不僅僅是他前世走上古玩一途的領路人。
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的人寥寥無幾，他前世也是後知後覺。
“看來，老黃曆還是有人能翻出來的。”
老人緩緩起身，挺直了腰桿，隨着他的動作，渾身氣質漸漸變化，最後給人一種莫名仙風道骨的超然感覺。
“可能在他們眼裡是老黃曆，但在我眼裡，卻是真正的歷史。”姜楓稍微收斂笑容，變得更爲認真一些道。
“歷史？你既然能這麼說，看來，你知道的東西遠超我的預料，你到底是誰？”老人這一刻眼睛彷彿變得雪亮，能洞察人心。
“一個探尋真正歷史的人罷了，不值得您大動干戈，我今天專程來這兒，是想和您，還有那幾位談談關於“它”的事。”姜楓平靜道。
似乎對破舊古玩店內，驟然急降的溫度沒有絲毫感覺，更沒有去看紫砂壺上突然出現的白霜。
“請回吧，他們不會見你的。”
老人似乎從姜楓的眼裡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破舊古玩店內的凝重悄然消散，他也坐回了躺椅上，輕輕搖晃着。
“不見沒關係，但“它”已經開始甦醒了，並且警告我不要摻和一些事，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姜楓說着，拿出一臺粉紅色的手機，放在紫砂壺旁邊。
老人低眉垂眼沒有說話，像是睡着了一般。
直到姜楓跨出店門的剎那，才微微擡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老人思索良久，最後輕嘆一聲，突然開口。
“你們也聽到了，它在警告姜楓，我說你們幾個老傢伙狗眼是不是瞎了？連它進了華夏都沒有發現！”
空無一人的店內突然響起另一道聲音，“那只是一時疏忽，誰知道它復甦的進度會那麼快，我等已經驅逐，現在華夏是安全的。”
緊接着又有一道聲音響起，“爲什麼不問問姜楓是什麼事？能讓它甦醒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突破我們的防護跑去警告姜楓，這事肯定非常重要。”
老人拿起紫砂壺美美地嘬了一口，才悠然道：“我爲什麼要問？當初是你們讓我自囚在這裡養老等死的，我管那麼多幹嘛？”
兩道聲音聞言皆是嘆息一聲。
他們不想翻老黃曆，因爲真翻起來並不佔理。
“拿上東西滾蛋，如果誰都不守誓言了的話，別怪我哪天也出去玩玩。”老人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
等他放下紫砂壺的時候，旁邊的粉紅色手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良久，屋內才響起一道帶着幾分戲謔的聲音。
“小子，你拿走了紫雲笛，老夫幫你一回，這下扯平了。”
另一邊，姜楓走出了潘家園，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後知後覺地發現後背有些冰涼。
有些東西不到一定的層次，是感覺不到的。
整個潘家園裡的人，恐怕終其一生都只會認爲潘家園就是表面上的古玩聚集地，而不會明白這裡面到底隱藏着什麼。
回頭看了一眼篆刻潘家園三個大字的牌匾，再看看那些渾噩的人，他曾經也是其中一員。
今天走這一遭，雖然表面看似平平無奇，但其中有多兇險只有他已經才知道。
一個不小心，說不得半條命得丟在這在裡。
好在，老頭子最後還是選擇站在他這邊。
從潘家園離開，姜楓直接去了機場，該見的人也見了，這趟京都之行還算順利，短時間內，他不用擔心再有類似魔都那次的意外發生。
等姜楓回到家，已經將近天黑了。
“任老闆，等我呢？”
姜楓剛下車就看見站在門口當望夫石的任苒，不由露出笑容。
“姜老闆日理萬機，忙得腳不沾地，我可等不着，就是出來看看太陽吹吹風的。”任苒傲嬌道。
這次還算表現不錯，真的很快就回來了，不然她明天就去買條大狼狗栓在門口！
“太陽已經下山了。”姜楓笑着揭穿。
“那我…等月亮出來賞月不行嗎？”任苒氣鼓鼓道。
姜楓望了一眼天上的烏雲，算了，還是給她留點面子吧。
深夜，哄下孩子後，任苒躺在牀上，像八爪魚似的纏住姜楓，腦袋枕在他胸膛上。
“我今天見了蘇老，他告訴我一件事，明真齋已經不復存在，被正式併入了留仙府，並且留仙府在鑑寶閣分店尚未覆蓋的城市，搶先佔據古玩鑑定業務的市場份額。”任苒的青蔥食指在姜楓胸口上畫着圓圈道。
如今的鑑定領域，傳統鑑定師都在吃白果，市場算是短暫恢復了一片空白。
在這個時候，誰掌握鑑定斯蒂文贗品的技術，纔有資格去分這塊大餅。
明真齋併入留仙府後，連同鑑定技術也被拿走，現在成了鑑寶閣新的勁敵！
“意料之中的事，韓勝把事情搞砸了，明真齋是註定保不住，不過和留仙府一合併，恐怕實力不比皇朝古玩弱了。”姜楓思索道。
明真齋在清掃行動受過重創，實力大損，但爛船還有三斤釘，加上本就排名第二的留仙府，恐怕這下子真能和曲松的皇朝古玩扳手腕到底。
“那鑑寶閣怎麼辦？雖然你從京都回來後加快了分店的建設，但如今還是有三分之一的市場會被留仙府搶佔。”任苒有些擔憂。
鑑寶閣論底蘊和實力，都無法跟留仙府匹敵，一個不慎，極有可能滿盤皆輸。
姜楓明白她的擔憂，鑑寶閣支柱業務有些單薄。
光靠鑑定，屬於賺得少但勝在量多！
而買賣古玩，則截然相反，成交量低，可利潤驚人！
留仙府如今是兩者兼併，哪怕在鑑定方面效益比不上鑑寶閣，也完全可以靠古玩交易積攢實力。
它甚至可以爲了對付鑑寶閣，賠本賺吆喝，畢竟古玩交易業務也能把這邊虧損填平，足以維持經營平衡狀態，非常能耗。
“要不，鑑寶閣也開啓古玩交易業務吧？”任苒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