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伐筋？”
這年頭還有人想着洗髓伐筋？
連修爲都保不住了，還想着提高自己的資質？
“靈氣枯竭，藥材都喪失藥性，你沒跟他說嗎？”雖然靈石對於唐沉魚來說很重要，可也對任何人來說都很重要。
讓她拿喪失藥性的藥材去和客人交換靈石，她自認爲是做不到的。
“說了，但那位客人就是鐵了心，說是咱們有多少就收購多少。”王重秦很認真的回道。
唐沉魚陷入了沉默。
她頗有些心動。
“客人呢？我想見見他。”唐沉魚想了想，出言問道。
既然客人知道這點還要收購藥材的話，那麼她自然不會放過賺取靈石的生意。
“客人住在‘山字一號房’。”王重秦連忙回道。
唐沉魚聞言，起身朝樓上走去，王重秦和灰炮老者對視了一眼，連忙跟上。
在三樓的拐角處，唐沉魚和琴瑟對上眼。
“唐師姐。”琴瑟下意識地行禮，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逐出風月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唐沉魚。
唐沉魚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微微額首，算是迴應，眼睛看向琴瑟身後的方向，問道：“你就是山字一號房的客人？”
琴瑟搖搖頭，回道：“奴……我不是，我們家少爺是。”
“少爺？”唐沉魚眉頭一皺，好似想到什麼，臉色頓時由晴轉陰，低聲道：“是慕公子？”
“是……”琴瑟不敢直視唐沉魚的目光，低下頭弱弱地回道。
氣氛瞬間尷尬起來。
唐沉魚沒再說話，琴瑟不敢說話。
王重秦和灰袍老者更是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也不敢插嘴，默默地站在一旁充當空氣人。
“我要見慕公子。”良久，唐沉魚終於是出了聲，語氣裡沒有一絲感情波動，非常平淡。
“少爺現在在閉關，不方便見客。不過少爺有吩咐，如果是有關收購洗髓伐筋的藥材之事，你們可以放心，不管你們有多少，少爺都會全部收購。”說起慕長安的吩咐，琴瑟的語氣就堅定了許多，不卑不亢的轉達。
“慕公子什麼時候出關。”唐沉魚眯着眼睛看着琴瑟，這個跟了她兩年的侍女，居然在短短半天的功夫攀上了她帶回來的高枝。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琴瑟似乎感受到了唐沉魚眼裡的深意，微微低下頭，回道：“這個少爺並沒有說，只是吩咐奴婢讓外人不要進去打擾他。”
現場又開始陷入安靜。
最後
唐沉魚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下了樓回到座位上坐下，端起桌桌子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水有點涼。
“琴瑟這丫頭，有些忘恩負義了。”灰炮老者慢悠悠地說道。
王重秦有點意外的擡頭看了一眼灰炮老者。
這話，說出來有點引戰的意思。
唐沉魚並沒有接茬，沉默了一會說道：“寫個條子，我讓人回宗門把洗髓伐筋所需要的藥材全部收來。”
既然對方有多少收多少，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個賺取靈石的機會。
王重秦聞言從袖口中掏出一張早已寫好的紙放在桌上，說道：“這便是洗髓伐筋所需的藥材了。”
唐沉魚順手接過來看了一眼，發現上面林林總總大約有十五種藥材、靈草，品階也不是很高，大部分都是五階及四階以下，少部分超過了五階。
衆所周知，一旦藥材、靈草高出了五階以外都會受到靈氣枯竭的法則影響逐漸揮發，但這並不是就意味着高品階藥材、靈草就沒有了，事實上靈氣枯竭五年，很多高階的靈器、材料都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保存下來。
比如像靈草，不僅可以用靈力保證靈草不揮發，還可以把它種回常年澆灌天地靈氣的靈圃裡，靈圃地裡的土含有殘存的天地靈氣精華，可以維持高階靈草不被揮發，必要時還可以拿來煉製成丹，作輔助用。
當然，煉製高階丹藥所需要消耗的靈力太多，其中取捨就一目瞭然，基本是沒有煉藥師會拿靈力去煉製高階丹藥的。
“唐師姐，除了這洗髓伐筋的藥材外，那位客人還透露出一則消息。”王重秦見唐沉魚應該看的差不多，很適宜的插了一句進來。
“什麼消息？”唐沉魚看向王重秦。
“那位客人之所以要改變自己的體質，目的是想要修高階功法！”王重秦沉聲說道。
“高階功法？”
唐沉魚有些驚訝，現在居然還有人想要逆流而上，修煉高階功法！
這得有多少靈石才能支撐的起逆流而上的修行？
“你的意思是他也收購高階功法？”驚訝歸驚訝，唐沉魚還是明白王重秦話裡的意思，問道。
王重秦點點頭，說道：“是的，那位客人想收購高階功法，品階越高越好！”
“宗門大部分高階功法都被法則摧毀，哪有什麼高階功法賣給他。”唐沉魚嘆了口氣說道。
功法和靈草不一樣，靈草有靈圃滋養，功法想要保存就只有拿靈石溫養，誰沒事會溫養一本功法呢？
畢竟該學的都學會了，沒學會的在這個大環境下也無法學習。
無用。
“唐師姐，您忘了咱們風月宗的鎮宗功法‘風花雪月’了？”王重秦甕聲甕氣的說道，眼睛也不敢看唐沉魚，四散看向客棧大門外。
唐沉魚的目光在王重秦身上掃射了一圈，意味深長的說道：“拿了不少好處吧？”
“咳咳~”王重秦老臉一紅，連忙擺手說道：“唐師姐冤枉師弟了，師弟這只是爲咱們風月宗着想，師弟看那位客人出手闊綽，想必身上靈石積蓄不少，如果將八品功法賣給他，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緩解一下宗門困境呢。”
八品功法，哪怕是在這個大環境下，也還是值一點錢的，尤其是對有需求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唐沉魚聞言陷入了沉思。
她思考的不是鎮宗功法能不能賣。
畢竟這個時代，宗主出售宗門、城主出售城池、世家賣地、皇帝賣封號、平民賣女等等事件屢見不鮮。
賣本鎮宗功法，簡直太正常不過。
只是……風月宗的鎮宗功法，和其他宗門的鎮宗功法有點不一樣。
“師姐，其實我們還有另一種辦法的。”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灰炮老者出了聲，聲音沙啞，哽塞。
“你說。”唐沉魚沒有回頭，盯着手中的紙張說道。
“桀桀桀~~”
灰炮老者發出陰冷的笑聲，使得整個風月客棧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王重秦眉頭一皺，頗有不喜，但沒有說話。
灰炮老者卻是看了一眼王重秦，頭罩下那張略有些乾枯的臉輕輕一咧，幽幽地說道：“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