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繁星閃爍。此時正值秋季,長樂天宮中的楓園,此時早已是火紅一片。夜小白和東方小小攜手相伴,沒聊什麼喪氣的話題,而是不斷述說着風花雪月等趣事。夜小白的心情,自陸九歌走後就沒在好過,卻在今天露出了難得的笑臉。本來看到長樂天宮的時候,夜小白是十分震怒的,可是走了兩圈後這火氣就散了,卻是發現了這所天宮的奧秘,不得不說太平道還是有着兩把刷子的。
“卻是不曾想,這世上竟有如此奇蹟園林。想必老師來此的話,定會十分喜歡這吧。”東方小小對夜小白道。夜小白一笑道:“憑藉雲先生的實力,需要居此還不簡單,只是雲先生這等境界早就不爲外物所累了。在他眼中,說不得這天宮還及不上觀海崖呢。”“夫君,你這來此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東方小小疑惑的看着夜小白道。夜小白眼一眯道:“沒什麼,就是發現了有老鼠在暗中攪動風雲而已。”
二人行走間,忽聞一悠揚笛聲傳來。夜小白和東方小小對視一眼,接着向笛聲響起處尋去。走近看,一位美人正在吹着玉笛。美人極美,不同於東方小小那種溫文氣質,美人身上的氣質極爲冷峻,依如這清幽笛聲。她的額上點着一抹硃紅,長髮披散,頭上戴着一翡翠發冠,肌膚若凝霜,素手纖纖,細腰長腿,樣貌不凡。
看見來人,女子當即停了演奏,夜小白看着眼前女子,點了點頭道:“十二妹,你怎麼在這裡。”若說十四皇女夜欣萌是夜獨輝最爲疼愛的女兒,那麼十二皇女夜雨臣則是夜獨輝最爲嘆息的女兒。夜雨臣,夜獨輝子女中最爲耀眼的存在,就算是夜天賜、夜天奇等天資聰穎之人在其面前也是毫無亮點,唯一可惜的就是她是一個女子。
八皇女一直到十三皇女這六位皇女年歲差不多,都在十五六七左右,但是有着公主封號的,只有十一皇女、十二皇女。十二皇女夜雨臣,封號常陽,幼年隨太子同卿品良學習之時,深受卿品良喜愛,卿品良更是惋惜的對夜獨輝道:“十三皇女有聖君之資。”但也僅此而已,畢竟是女人。
若是夜雨臣生在齊國,齊王庸絕對會用瞞天過海之計將其包裝成男子繼承王位,在商國,以商王的魄力做出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惜,她生在了大禹,女人登基,這是萬萬不可能的,皇室不允許,士大夫們更不允許。女子可以爲官、爲將,但卻萬萬不可爲皇,這是大禹太祖的祖訓。夜雨臣十分不甘心,儘管她表現的比哥哥弟弟們各方各面都強,但是夜獨輝卻沒有一點任用她的意思,長時間下來,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其心中產生。
對於夜小白這位堂弟,夜雨臣沒有任何好感,不只夜小白,甚至夜獨明她都反感。天生政治感覺敏銳過人的她,對與驚才豔豔的魯王父子就有着一種莫名的警惕。就和她不願居於人下一樣,她也不信夜獨明父子內心沒有別的心思,畢竟自己的父皇是什麼樣的人,她是一清二楚。若說早年夜獨輝還能壓制住夜獨明,那麼現在,呵呵。至於說魯王擁護晉王,在她看來,更是可笑不看的理由。
夜雨臣不喜歡夜小白,同樣的,夜小白也不喜歡這位堂妹。在察覺皇室另有勢力在後面攪動風雨之後,夜小白第一時間懷疑的就是自己這位從小就不甘居人下的堂妹。在夜小白看來,別看夜獨輝不搭理夜雨臣,搞不好在死前突然來一出扶女上位的套路,對於這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的大伯,夜小白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揣測。
二人沉默,一時竟接不上話,氣氛莫名尷尬起來。東方小小見此趕忙開口道:“這位就是十二妹,久仰十二妹大名,今日一見發現果真名不虛傳。”沒想到夜雨臣不光不領情,反而輕蔑的看了一眼東方小小道:“兩年前見過,怎麼轉眼就忘了?堂嫂記性太差了吧。”對於東方小小,她是打心底裡看不起,在她眼中,東方小小就是江湖出身的草莽,根本配不上夜家高貴的血脈,夜小白娶其過門,乃是對皇室的污辱。
聽見夜雨臣這麼說,東方小小頓時尷尬起來,顯然沒有料到夜雨臣對她的好感這麼差。夜雨臣見此也不說什麼,直接轉身離去,完全不理臉色難看的夜小白夫妻二人。其實這也正常,夜雨臣的朋友不多,趙琳兒算一個,陸九歌也算一個,能對夜小白有好感纔怪。
“太子哥哥。”夜雨臣離去時卻是恰巧看到了夜天賜和孤影憐,二人正在爭吵着什麼,全然不顧被人看見。此時看見夜雨臣,二人卻是都不說話了。對於夜天賜能當太子,夜雨臣心裡十分不服氣,因爲夜天賜太過容易意氣用事,這是合格的君王萬萬不能有的。當然,夜天賜對這個妹妹也十分不喜,他討厭夜雨臣那可以稱得上是自負的傲。
二人打過招呼後就直接分別。夜雨臣沒有走他在等人。忽然一個身高九尺,體型魁梧,頭戴斗笠面具,身穿堅甲,外罩青袍的男子穿現在了夜雨臣身前。夜雨臣看着眼前的人道:“大帥,可曾查到最近是誰在搗鬼?”男人半跪下道:“殿下,屬下無能,未曾查出。”聽此夜雨臣眉頭一皺,她能察覺到,深宮中貌似出現了一個無形的手,在操縱着各種事件的發展。不得不說,夜雨臣對政治的敏感,雖說那人針對的是楚貴妃,但夜雨臣卻是挖掘出了那個藏在背後的人。
梅園小亭中,柔弱的公主獨自下着一盤棋,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了。公主看了看天空,自語道:“十二妹,果然被你察覺到了。世人的成見就如同一座大山,你將希望寄託在父皇身上,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