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久別重逢

走進黑晝城大殿,夏雲洛剛剛坐下,樑天慶便道:“你們此次來的目的,我都已經明瞭,今晚先住下來休息一晚,明天我會派兩個弟子助你們尋找明懸劍。”

“多謝樑師伯!”夏雲洛總覺得這裡的一切都特別親切,不過此次來,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人要見,“樑師伯,不知道玉素她……”

聽到夏雲洛如此一問,樑天慶笑道:“她不知道你來,今天上山修煉了,晚上會回來的。”

“她到哪座山上去了?”夏雲洛此時有些着急,十年了,終於要見面了,心中莫名有些激動,恨不得馬上就見到她,不知道她還是不是當年那個處處欺負他的小女孩。

坐在一旁的白秋露注意到夏雲洛的神情,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急切地想要見到一個人,她猜想這個人一定很重要,不過卻從來沒聽他說過。其實關於夏雲洛的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夏雲洛從小就不愛聊過去的事情,平時和幾個要好的師兄弟一起,也沒怎麼與她說話。

木以凝別過頭,看着夏雲洛,只是靜靜地聽着,淡淡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思緒。

樑天慶心中也是感慨萬千,當年的小男孩,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俊毅的少年,故人若是知道,應該也放心了,“這麼着急着要見她?不過她一向貪玩,你是找不到的,晚一點她自然就會回來了。”

“這倒也是……她一向最愛東跑西跑的……”夏雲洛的眼前似乎看到了那個當初與他跑在山上撿柴火的小女孩。

白秋露沒有放過夏雲洛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柔,這又是她第一次發現夏雲洛溫柔的一面,他說的那個人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吧?

木以凝倒是不高興了,好看的眉頭緊皺,問道:“你們說的這個人是什麼高人嗎?我倒是很想會會她!”

雖然木以凝的話有些無理,但是樑天慶倒是不在意,笑道,“木姑娘說笑了,玉素不過是我的一個徒兒罷了,哪裡是什麼高人啊。就是小時候和洛兒玩在一起的。”

木以凝疑惑地看着夏雲洛,“小時候一起,長大了就不在一起了?”

“雲洛七歲開始就一直在白夜城了!”白秋露看到木以凝如此好奇,也搭上了話。

木以凝驚異,“白夜城!你們是白夜城的人?”

夏雲洛這纔想起來,還沒有告訴木以凝,他的身份,“一路上都忘記告訴你,我是白夜城的弟子。”

木以凝驚愕地看着夏雲洛,她可是清楚地記得孃親就是被白夜城的人害死的,從小她便恨透了白夜城的人,萬萬沒有想到夏雲洛竟然會是白夜城的弟子。

樑天慶似乎看出了木以凝的異樣,便問道:“木姑娘怎麼了?”

木以凝頓了頓,收起臉上的驚異,“久聞白夜城乃武林盟主之地,一直很敬仰,沒想到這些日子都與白夜城弟子一起,卻沒有發覺……”

白秋露看着木以凝錯愕的樣子,心裡有些得意,“白夜城一向名揚四海,你聽說的只是其中一點而已。”

木以凝好看的眉頭緊鎖,也不再說話,只是低下頭,心中有些迷茫,夏雲洛如此值得信賴,怎麼會是白夜城的人……或者不應該那麼天真,不應該恨白夜城的所有人。她又擡眼看了看夏雲洛,眼前的這個人前幾天才和她共患難,她相信他。

剛剛用過晚餐,夏雲洛閒來無事便一個人走在院子裡,黑晝城的空氣是如此的親切,擡頭,夕陽很美。曾經也是這樣一個時間,他會和黃玉素一起揹着柴火走在回家的路上,兩個人吵吵鬧鬧着下山,看着山下嫋嫋升起的炊煙,心裡滿是溫暖……

“雲洛……是你嗎?”背後有個聲音在呼喚,有些遲疑卻帶着濃濃的感情。

夏雲洛心中又是一驚,急忙回過頭,只見一個一身紫灰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她高高挽起頭髮,淡雅的臉蛋清晰可見,她還是那麼幹練,那麼一絲不苟。記憶中她的模樣已經模糊,現在她的容顏竟然有那麼一點點陌生。

他緩緩轉過身,只是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要說什麼話。

黃玉素淺淺地笑着,看着傻愣在那裡的少年,頓時悲從心中來,可是她還是不忘微笑,“傻小子,當初矮我半一個頭,現在卻高出我一個頭了!看來這十年間,你成長了不少啊!”

夏雲洛有種彷彿隔了一世的感覺,眼前的人明明很真實地站在那裡,卻又那麼虛幻,似乎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

黃玉素見他不說話,便停住了微笑,神情也有些凝重,問道:“怎麼了?”

只見夏雲洛快步向前,毫無預兆,重重地將黃玉素擁入懷中。

那一刻,似乎時間停止了向前。

他只覺得很安心,她身上的溫度慢慢地傳來,一絲絲,都讓他放下心來。

偏偏,一直躲在不遠處的木以凝看到了這一幕,她明眸睜大,一臉的錯愕,此時只覺得胸口悶得慌,有些呼吸不上來。她不敢多留,急忙捂住嘴巴,轉身便跑開了。

夏雲洛緊緊地抱着黃玉素,心中激動不已,“這十年間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很想一一跟你說,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現在我什麼也不想說,只想抱着你。這樣就好了……”

黃玉素強忍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看到你長大了,我就放心了。”說着也擡手摟住了他的腰。

那個時候,兩個人同時失去了一切,那種心情似乎沒有人能懂,全世界只剩下彼此,在黑夜裡惶恐彷徨不安……然後又分開,一開始還以爲分開之後就無法前行,可是後來才發現,分開之後的兩個人都變得更勇敢了。如果可以,一輩子都不想分開。

木以凝屏住呼吸,跑到林子裡纔敢放聲大哭起來,夏雲洛竟然將一個女子溫柔地擁入懷中,那個人一定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玉素”,他們不是簡單的青梅竹馬而已,一定是很相愛的。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自己會如此難受?

“以凝,你怎麼了?”周靈心的聲音幽幽地在她身後響起。

木以凝急忙擦乾眼淚,轉過身,冷眼看着前來看笑話的人,“沒什麼,水土不服,吃了晚餐覺得肚子疼!現在好了!”

周靈心忍不住在心裡偷笑,道:“我一直跟着你,所以,什麼都看見了!”

“你看見什麼了!”木以凝表情嚴肅,狠狠地看着周靈心,又是她一貫的大小姐作風。

周靈心倒是不以爲意,笑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叫夏雲洛的人?”

“纔沒有!不要胡說!你先離開吧,樑天慶是個厲害角色,被他發現你跟着我,我就玩不起來了!”木以凝冷冷地說着,她可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心裡的秘密。

周靈心卻暗自高興,“那我先離開,什麼時候需要我,我再出來!”

“下去吧!”木以凝說着便不去理會周靈心。

周靈心只是深深地看了木以凝一眼,便瞬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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