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號貴賓室裡，金雀偏頭看向了陳志凡，眼裡帶着一絲不懷好意的問道：“大凡哥，你知道莫奈是誰嗎？”
背靠沙發，把手上厚厚一本相冊豎起放在大腿上的某青年聞言，脣角一撇，手指一動，斜睨了她一眼回道：“莫奈嘛，剛纔拍賣師不是說了麼，法國畫家……”
“說點人家不知道的啦！”昂着頭，金雀一臉的鄙視。
陳志凡眉頭一掀，眼睛往下瞄了一眼後，嘴角掛起絲絲淺笑的說道：“說來也是巧了，去年還是前年吧，莫奈的一幅《睡蓮池塘》，就在世界三大拍賣行之一的佳士德紐約拍賣會上，以2700萬美刀成交。”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金雀秀眉一挑：“還有呢？”
輕輕晃了下頭，某青年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道：“就說今晚的拍品睡蓮吧。莫奈一生總共畫了181幅的睡蓮系列，其中1914年到1917年共創作了大概60幅，可謂是他晚期比較成熟的作品，也被公認是世界美術史上的傑作。”
樓下拍賣臺上，拍賣師指着身後的睡蓮圖聲情並茂、滔滔不絕的介紹道：“這幅《池塘睡蓮》是莫奈大師晚期比較成熟的作品之一，身爲開創動態意境的先行者，莫奈大師所創作的一系列睡蓮經典畫作，用夢幻般的氛圍和生動的色彩，爲全世界所有抽象藝術家提供了強有力的靈感！畫卷裡看似隨意的彩色線條筆觸柔美……在大師的筆下，花像暗紅的火焰……”
瞄了大腿上相冊一眼，陳志凡臉上滿是笑，像是接着拍賣師的介紹般說道：“睡蓮系列代表着莫奈最卓越的藝術成就，通過描繪他所鍾愛的花園而抒發了對於大自然的讚頌之情。嗯，你知道莫奈創作了那麼多的睡蓮畫，其中拍賣價格最高的是哪一幅嗎？”
金雀兩眼半眯，上下兩瓣嘴脣迅速開合了幾下後，眼裡忽地一亮，扭身探頭看向了樓下拍賣臺上的那幅油畫。微微一頓後，她霍地轉身，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嗖的一下就來到了陳志凡的身前。
“哼，大凡哥，你作弊啦！”搶過某青年大腿上豎立着擺放的厚實相冊，屏幕大亮的手機顯露了出來，金雀嘟嘴嗔怒道，“我就奇怪你怎麼突然懂那麼多了，搞了半天是從網上看到的啦！”
臉色如常的拿起手機晃了晃，陳志凡嘴角帶着一絲憊懶笑的說道：“嘿嘿，正所謂內事不決問千度，外事不決問酷歌，那啥不決問海角嘛。現如今是網絡信息社會，只要動一動手指頭，就什麼事都知道了，真的是蠻方便的嘛。”
“方便個鬼！”氣哼哼的瞪了他一眼，金雀忽地撇嘴說道：“大凡哥，既然你說只要動一動手指頭，就什麼都知道，那你告訴我，下面那幅畫應該值多少錢？”
想都不想，某青年張口就回：“9900萬美刀。”
“9900萬美刀？”狐疑的探頭瞅了瞅陳志凡手機上的屏幕，發現上面並沒有什麼內容後，金雀奇怪的問道，“大凡哥，你爲什麼就那麼肯定那幅畫值9900萬美刀？”
他霸氣的一揮手：“只要我想，它不就值了嘛。”
怔了一下的金雀，在反應了過來後，朝某青年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哼，我要是有錢的話，我還可以說它值10個億呢！”
“所以說嘍……”陳志凡聳肩攤手，“資本的社會，只要你有錢，哪怕是三歲小孩閉着眼睛在黑板上用白粉筆亂畫的一團線，你說它值多少錢，那它還真就值多少錢。”
金雀眼珠子一轉，雖然心裡承認大凡哥說的是事實，但是嘴硬的她依舊梗着脖子撇嘴鄙夷道：“哼，你這是歪理邪說啦！”
臺下，拍賣師在唾沫飛濺了一會兒後，忽地砸下手上拍賣槌大聲說道：“莫奈大師的《池塘睡蓮》，起拍價7500萬美刀，每次加價至少50萬美刀。現在，競價開始！”
“7500萬美刀？！”金雀大睜雙眼，趴在窗玻璃上就差舔上去了，“大凡哥，該不會臺上那幅畫就是莫奈所有睡蓮中拍賣價格最高的那幅吧？”
在腦海回看剛纔從網上看到的內容，片刻後，陳志凡點頭確認道：“如果紫櫻花沒有做假的話，那現在拍賣的睡蓮，就是油畫拍賣史上第七貴的那幅了。”
臺下，在經過了一陣嗡嗡聲後，當先一名中東裝扮的富豪舉手叫道：“8000萬。”臺上拍賣師都還沒有開口，附近不遠同樣一名中東富豪舉手大叫：“9000萬。”
三樓執行董事辦公室內，看着電視屏幕的大江錦川慢慢握緊了拳頭：“叫吧叫吧，別辜負了我千辛萬苦才找到的這幅畫，又費盡心思把你兩位給同時吸引了過來。”
“9500萬。”最先出手的中東富豪又舉手競價。第二位中東富豪一臉的雲淡風輕：“1億。”
眼見着拍賣價格眨眼就突破了一億美刀大關，欣喜若狂的拍賣師揮舞着手臂大聲叫道：“1億美刀！這位來自中東的先生出價1億美刀！恭喜這位先生，他打破了我紫櫻花拍賣行自成立以來最高的拍賣記錄！”
“1億1000萬！”第一位中東富豪不爽了。
“1億2000萬！”第二位中東富豪瞪眼了。
“1億3000萬！”第一位中東富豪喘粗氣了。
“1億4000萬！”第二位中東富豪眼睛紅了。
05號貴賓室裡，懷特和安德烈雙雙傻眼了。他們來扶桑之前，集團不是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嗎，此次拍賣會並不會有什麼世界富豪來參加拍賣啊！但現在這種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臺下，看着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拍賣現場就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凡是與會的名流富商太太靚女們，無不心情激動的看着兩位來自中東的大土豪爭相競價。
誰都沒有想到，臺下居然還隱藏着這麼兩個身家絕對富可敵國的有錢人。
09號貴賓室裡，陳志凡忽然覺得自己有一種被打臉了的感覺。原本他以爲懷揣近5億美刀鉅款的自己，會是碾壓整個拍賣會與會人員的存在，哪知自以爲是天價的9900萬美刀，竟在短短不到半杯茶的時間裡，就被人給超過了，而且還是兩個人給很輕鬆的超過了。
果然啊，在資本的世界裡，自己還只是一條小小的游魚而已。
暗自感嘆不已的某青年，搖了搖頭後，起身離開柔軟的沙發，快步來到了瞭望窗前，雙手抱臂，靜靜看着那兩位中東大富豪臉紅脖子粗的相互飆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