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發現施煙和姜澈就在旁邊，姜芸一驚，忙出聲打招呼：“五叔，施小姐。”
比起姜芸，姜煜淡定得多：“五叔。”
先是和姜澈打招呼，才轉向施煙：“施小姐。”
“聽說施小姐今天舉辦拜師宴，我跟着堂妹來湊個熱鬧。李秉峰教授是學術圈內有名的人物，施小姐能拜在他名下，將來成就定不會低，恭喜。”
施煙看他一眼，微笑說：“謝謝。”
“來者是客，姜三少玩得愉快。”
說着就收回了視線，專注和姜澈跳舞。
目光對上，不用她說什麼，姜澈就攬着她隨着音樂和舞步往另一邊去，離姜煜姜芸遠了些。
“有話要說？”姜澈問她。
往姜煜的方向瞥了眼，施煙說：“姜家這位三少還真是古怪。說他對你有敵意，他也未免太沉得住氣了些，來海城這麼久都沒什麼動作；說他對你沒有敵意，和姜家三小姐一樣對你懷有善意，又不太像。”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
“什麼？”
難得見她願意和他討論這些事，姜澈很是有幾分興趣，並非對這件事本身有興趣，而是對和她討論這件事有興趣。
施煙微仰頭看着他說：“他在故意接近你我。”
至於是故意接近她還是故意接近姜澈，施煙就不確定了。
故意接近，通常不是敵人就是朋友。
偏偏姜煜看起來都不太像。
施煙纔會覺得她古怪。
“不必擔心，施家這些人安分最好，若是不安分，解決了就是。有我在，他們成不了什麼氣候。”
姜澈溫和的語氣中帶着令人折服的自信。
施煙擡眸看着他這溫潤中隱着倨傲的模樣，淺淺地笑了。
不愧是姜五爺，就是有這樣的魄力。
她眨眨眼望着他說：“有姜先生在，我自然不擔心，就是隨口和你閒聊兩句。”
知道她是故意說好聽的哄他，但她這副對他全然信賴彷彿有他在她就什麼都不用擔心的模樣，還是讓姜澈心情十分愉悅的。
宴會正式結束是下午三點左右。
客人陸陸續續離開。
施泊驍追上了正往停車場去的李教授夫婦。
“李教授，請留步。”
兩人停下回頭，看到朝他們跑過來的年輕人。
曲泊驍，娛樂圈頂流，饒是兩位教授不常關注娛樂圈的消息，也聽說他的大名。
自然，經過剛纔的宴會，他們也知道了他是施煙的二哥。宴會上人太多，他們只是和他簡單打過招呼，並沒有細聊。
沒想到他會突然追上來。
“施二少，特地叫住我是有什麼事嗎？”李秉峰在外人面前是個威嚴的學者形象，板着臉，有點嚴肅。
“我是煙煙的哥哥，李教授是煙煙的老師，當不得您如此稱呼，您喊我的名字就好，我叫施泊驍。”
李教授也沒有在一個稱呼上糾結，直接問：“泊驍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剛纔聽您和煙煙的對話，您和煙煙是認識有幾年了，對嗎？”
李教授點頭，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臉上。
大致猜到了施泊驍爲什麼會叫住他。
“能冒昧問一下，您是在哪裡遇到煙煙的嗎？”
對上李教授略帶探究的目光，施泊驍也沒有隱瞞，有些苦澀地笑了下：“是這樣的，因一些事，煙煙離家九年，我也離家出走了九年。家中長輩刻意阻攔，我查不到煙煙的去向，想知道她這些年都是在哪裡生活。”
“我自己查不到，又不能去問煙煙，只能來詢問您。”
事實上，之前去海城姜家拜訪過後，他和施泊琛都派人去查了姜家老太太三年前是在哪裡和施煙相遇的。
大概有了眉目，知道省份。
但具體到哪個縣哪個鎮，他們沒有查到，也不太好查。
得知李教授和施煙也是在過去幾年裡認識的，施泊驍這纔來問他。
李教授卻沒直接回答他，而是問：“你爲什麼不能去問煙丫頭？”
施泊驍的笑容又苦澀了幾分，帶着自責和愧疚：“九年前發生了點事，怕再提起會惹得煙煙不高興。”
他這麼說，李教授就懂了。
就算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事，能將一個年僅十歲養尊處優的世家千金逼得離家，怕也不會是什麼小事。
至少以他對施煙的瞭解，她在意的人事物不多，尋常小事絕對做不到將她逼到如此地步。
“你剛剛說，你也離家出走了九年？”
施泊驍點頭。
縱是沒有細問，看着他此時的神情，李教授也不難猜出他離家出走和施煙有關。
沒有多問，只說：“五年前，我和考古團隊去一處新發現的遺址考察，那處遺址在雲省吳縣，我就是在吳縣的一座山裡遇到煙丫頭的，當時她獨自在山裡採藥。”
雲省吳縣？
施泊驍不是地理不好的人，他知道這個地方。
是一個很偏遠很貧困的縣城，聽說近幾年才脫貧。
煙煙就是在那裡生活了這麼多年？
自他來到海城，總聽人說姜家老太太的救命恩人是鄉下來的，如果煙煙這些年是生活在雲省吳縣，那還真是鄉下來的。
施泊驍沒有追問李教授施煙的具體地址，範圍縮小到縣城，並不難查。
收住情緒，和李教授鄭重說了聲：“多謝。”
李教授和陳教授離開，走幾步，李教授又停下回頭對他說：“我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也不會過問，畢竟這是你們家的私事。我看你對煙丫頭這個妹妹還算關係，就與你多說兩句。”
“當年我爲答謝煙丫頭的搭救，去過她住的農家小院。土牆瓦房，院子裡種菜養雞，院子裡堆了不少從山上砍來的柴火。她是一個人住，想來這些事應該都是她自己做的。”
“這些事於尋常農家孩子來說算不得什麼，但對你們這種家世出來的女孩子，她怕是吃了不少苦。”
何止是吃苦，施泊驍簡直不敢想。
要知道當年還在家的時候，別說動手種菜養雞砍柴，就是去花園裡摘朵花，都不需要煙煙親自動手。
施泊驍動動脣，嗓音有點啞地開口：“多謝您告知。”
他想去煙煙這些年住地方看看，但最近新劇就要開拍，等進劇組怕是就沒有時間了。
估計得再等些時日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