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天尊見紫霄雲這番,已然是瞞不住當年的往事,便只好全盤托出,讓紫霄雲知曉明白,希望,這些真相可以讓紫霄雲能夠得到舒心一場。
“哼!如果我再不進去,夫人會更有危險的!”徐徵顧不了那麼多,推開了碧兒便衝進了房屋之中,剛想將那大夫趕出去,卻只聽見一個嬰兒的哭啼之聲。
徐徵趕到紫心伊身邊,只見紫心伊淚流滿面,牀上大灘鮮血讓人毛骨悚然。“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夫人!”徐徵回頭看着大夫問道,“大夫啊,夫人她怎麼了,她怎麼了?”
那大夫慢慢站起身來,他的懷中抱着一名正在哭泣的嬰兒,嘆息地說道:“夫人她命不久矣······”
徐徵一晃倒在了地上,碧兒剛跑來正好聽到了這句話,當場倒在了地上。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徐徵擡頭看着那大夫。
大夫也只是搖了搖頭,不敢正眼看着徐徵說道:“夫人她,快不行了。”
徐徵立即爬起將倒插在地上的佩劍拔起,尖峰對準了大夫和一旁接生的幾名婦人,“我是問你們!夫人爲什麼命不久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大夫嗎,夫人怎麼會命不久矣啊!”
大夫和幾位接生婆都沉默了,徐徵惡狠狠地看着許大夫:“你說啊!你不是大夫嗎?說啊!夫人到底怎麼了?”徐徵看着昏倒在地的碧兒,“哦,其實你們和那黑衣人是一夥兒的,夫人是被你們害死的對不對!我,我現在就要殺了你們。”
那大夫遺憾地對徐徵說:“夫人中了佛座香蓮之毒。此毒在《百毒圖經》中有所記載,毒性排名第七,以我的能力原是可以救治的,可是夫人正當懷子,佛座香蓮的毒性是具有強大的傳染力和侵入力,現在中毒的不僅僅是夫人,就連這個孩子也······”
“既然你有這個能力,那就統統給我救下來啊!”徐徵拉着大夫的衣領喊道。
這大夫望着懷中抱着的孩子遺憾道:“佛座香量毒性不同尋常,母體中毒本是無礙可以救治,一旦侵入子體,毒性將會是原來的數十倍甚至百倍。現在這個孩子的身上已經······毒性遠遠超出我的能力,根本無法醫治。”
“什麼?無法醫治?怎麼會無法醫治!”徐徵接過懷中的嬰兒,看着他哭泣着的可愛面容,但身體內卻充滿了劇毒,想到這裡徐徵不忍落淚而下。
“作爲醫者,我沒有能力救出我所要救的病人,是我的無能,我師傳神醫閣,丟盡了神醫閣的臉面。徐統領,你要殺便殺吧。”
“好,我成全你們這些無能的傢伙!”徐徵一怒之下,長劍高舉,就要砍下。
一聲輕微卻有力的聲音制止了徐徵的舉動。徐徵尋着聲音看去,紫心伊正慢慢將頭擡起起,擦拭着眼淚看着徐徵懷中的孩子說道。
“徐統領,這,這是我的主意,你,你別怪大夫了。”徐徵抱着嬰兒來到紫心伊的面前,紫心伊看着徐徵懷中的嬰兒雖然滿臉是汗水但還是會心一笑,“終於——見到你了。”
徐徵將嬰兒放在了紫心伊的身邊,他靜靜地看着紫心伊此刻幸福的臉龐,沒有多說什麼。大夫走上前來,看着紫心伊小聲說道。
“夫人,您,還有什麼想對這孩子說的,就趕緊說吧,要不然,要不然······”
紫心伊側過身來看着她懷中哭泣着的嬰兒,輕輕摸着嬰兒的臉龐說道:“我的孩子,真的真的好開心,可以見到你。要記住孃親的話,不能挑食,每天都要吃飽,平平安安地成長。記得每天都要睡好,別生病。另外要結交朋友,朋友不多也沒關係,有幾個值得信賴的就可以。”
“對了,以後無論碰到什麼事情,即使過得不順利,也沒必要垂頭喪氣,今後無論心酸還是痛苦,你都會遭遇很多很多,要,要秉持······秉持自己的步調,堅信自己的要走的道路,孃親相信你,所以······所以你也要,也要相信自己!”
紫心伊說着說着,兩行淚水禁不住地流淌下來,哭哭啼啼的嬰兒也開始變得安靜下來,這嬰兒瞪大了雙眼,傻傻地看着紫心伊。那天真無邪的眼神,讓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爲之微笑。
紫心伊將自己戴着的項鍊撕扯下來,放在了嬰兒的懷中,傷心地說道:“這個項鍊,孃親好想,好想,好想······好想陪伴着你長大,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孃親,孃親不能,不能······”
“夫人!”徐徵跪在一旁,看着紫心伊此刻已然沒有多少力氣,嘴角邊開始流出鮮紅的血液,皮膚已經冰冷不堪,臉色也蒼白無比。
“別,別打斷。”紫心伊看着自己眼前的孩子,哭着微笑道,“真的,真的對不起,孃親好想好想看到你長大的模樣。”
紫心伊虛弱地伸出單手,徐徵立馬上前拉住了紫心伊的手,傷心地說道:“夫人!夫人,你說,你有何吩咐?”
“徐統領,他叫霄雲,是我的孩子,答應我,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好好照顧他。別讓他學壞,別讓他被人欺負,一定一定要······答,答······”
沒等到紫心伊將“應”這個字說出來,就已經閉上了雙眼,她那冰冷的手掌依然撫摸在嬰兒的臉上,紅色的血跡映在了嬰兒溫暖的臉蛋兒上。
徐徵小心翼翼地接過哭泣的嬰兒,跪在地上流下兩行傷心的淚水說道:“夫人,少主我徐徵會用一生去守護的!即使,即使賠上我的這條命——”
赤練天尊說道這裡,紫霄雲浸溼的眼睛已經泛紅一片,血絲如網般密佈。紫霄雲跪在紫心伊的靈牌前啜泣不停地啜泣着,啜泣着。
赤練天尊望着哭泣的紫霄雲,慢慢將他扶起。
“佛座香蓮毒性不深,但極具侵入力,你孃親正值產子中毒,這種毒性便迅速侵入到了你的體內,而這傳染的毒性也會比以往更加劇毒百倍。當時,如果不將你生下,而是選擇救治紫心伊,那麼你的孃親也許還有活下來的機會,可是······”
“可是我的孃親選擇了把我生下,是嗎?”
“對,你孃親選擇將你生下。佛座香蓮是一種會寄身的劇毒,一旦離開原體那麼你的孃親就會立馬死去,可是你的孃親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將你生下。你的孃親,很偉大。”
“你看看你脖子上掛着的項鍊,那便是你娘在臨死前交給你的遺物,這個項鍊跟紫氏一族有着巨大的關聯,你娘將未來的希望全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四叔此刻走過來說道,“你的孃親在生前還特意轉告我們,希望你可以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別爲了她而失去了自己的幸福,所以你的孃親希望你不要知道二十六年前的真相。”
紫霄雲望着四叔,取出自己掛在胸前的項鍊無奈地笑道:“這個項鍊確實有着不可思議的力量。可是,現在的我,已經知道了真相啊——難道還要裝作不知道嗎?我不能,也不想。我想知道當時的所有故事,包括,沒有提及的我的父親!”
赤練天尊沒有辦法,他轉身伸出手掌,快速的結下法印,頓時紫霄雲腹部發出隱隱金光。“這件事情都是要從你體內的仙訣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