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闖。”鍾離爍散去身體周圍的真氣,手掌收回到了兩側,“來啊,把他擡出去,別讓我在八卦門中看見此人。”
“是,掌門!”兩名弟子應了一聲,走下了階梯。
黃英望着遠處一動不動的紫霄雲輕聲嘆了口氣,便轉身走到了人羣之中。
沒過多久,那一名胡姓弟子急急忙忙跑了上來說道:“掌,掌門。”
“何事驚慌?那麼快就處理好屍首了?”鍾離爍雙手背在身後好奇道。
“不,不是,啓稟掌門,那,那人沒有死。”
“什麼?這怎麼可能?”鍾離爍和黃英對視了一眼,立馬跑到了階梯口,放眼看去,另一名孫姓弟子站在紫霄雲的身後,而紫霄雲左肩依然骨折,他拖着血痕,一步一步吃力地從階梯下走了上來。
“這,這怎麼可能?我,我可是用了七成的掌力,居然沒死?”鍾離爍雙拳緊緊地握着,咬牙切齒的說道,心中卻也是想着這下子八卦門的臉要丟盡了。
黃英心頭一震,想着這般掌力,此少年居然能夠承受得起,若是就這麼被打死,豈不是太可惜。黃英拉着鍾離爍的手說道,“夫君,這少年也並非存心害死我們的女兒,這般氣概當世少有,你要不就放了他吧。”
“哼,婦人之見,放了他我八卦門還有任何威信嗎?既然他說要受三掌,那我便給他三掌。三掌不死,雪兒的骨灰他便拿去!”鍾離爍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怒,“不過,他是拿不走了!”
寒風而立,八卦門的所有弟子都聚集在此,鍾離爍和黃英二人也一直站在祭壇之前等待着紫霄雲走上來。那胡姓弟子和孫姓弟子沒過多久便走了上來。
“掌門,他來了!”說罷,此二人便走進人羣之中。
鍾離爍嘴角上揚,自言自語道:“終於可以讓你死了!”
一個身影,慢慢地,慢慢地,走了上來,“還請,鍾離掌,掌門,賜第二掌!”
沒等紫霄雲鬆下一口氣,鍾離爍就早先運足了真氣,綠色真氣瞬間爆發而出,如一頭飛虎衝向紫霄雲。紫霄雲剛剛擡頭,還沒有任何準備眼中卻看見一柱巨光向自己衝來。
“噗——”
紫霄雲胸前肋骨立刻斷了五六根,眼中血絲滿布,上衣“嘶”的一聲裂了開來。這一下飛的更遠,連滾帶翻足足有百米。在地上,臺階上,擦出了一臂之寬的血痕。
紫霄雲被鍾離爍的八卦掌正打胸前,眼前頓時一片昏暗,心臟地跳動越來越弱,就連呼吸,也查覺不到了。
“以卵擊石,死不足惜!”鍾離爍自信滿滿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紫霄雲,“來啊,將他直接扔出去,別髒了我八卦門的寶地,現在祭典繼續。”
“是。”先前的胡姓和孫姓弟子又再一次跑了下去,他二人檢查了一番確定了紫霄雲已經失去呼吸,一人擡頭一人抱腿從後山快速走出,將紫霄雲扔在了八卦門前的亂叢之中。
黃英站在祭壇前,輕嘆了一口氣,便轉身離去。鍾離爍接過鍾離雪的骨灰罈走上了祭壇,一面紅旗飄動,祭壇四周的香爐紛紛燃起。
“剛剛祭典被打亂,現在重新開始!”
“不可以!不可以!”紫霄雲躺在地上,昏迷之中喃喃說道。一片黑暗之際,紫霄雲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聲音,那一聲聲責備,一聲聲侮辱,一聲聲哭泣······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紫霄雲的腦中浮現出一個人影。
“強者,無論前方的路多難走,無論有多少荊棘冰刀,爲了保護所珍視的人就算捨去自己的性命也沒關係。”那人影在黑暗之中慢慢地訴說着。
“我想保護的人?”
“你想保護誰?你到底想保護誰?”在紫霄雲的內心深處,一道清晰的話語,帶着質問的態度一直逼問着紫霄雲。
“我想,我想保護,我想保護我珍視的人,想保護所有天下人!”紫霄雲無息地躺倒在八卦門外的亂地之中,原本絲毫沒有氣力的拳頭此時正握得緊緊的。
“那就起來!重新站起來!去保護你所珍視的人,無論多大困難即使丟了自己的性命也沒有關係!站起來。”那男子的聲音慢慢消失,紫霄雲的腦中忽然一片空白。
他想重新站起來,但身上的骨頭斷了數十根根本沒有力氣再起來。他想阻止鍾離爍,但自己已經倒地。明明說好的保護別人,但自己所珍視的人們,一個接着一個離自己而去。都是因爲自己的無能,都是自己的軟弱纔沒有辦法成爲強者。
“不!我要成爲強者!我要,我一定要讓廣大哥和雪姐姐葬在一起!”紫霄雲手指不停地彎動着,身上所有的肌肉,筋脈都開始顫抖,“啊——”
“嗖——呲——”忽然一道紫色的光茫從紫霄雲的額頭眉心處射出,如煙火一般,那柱紫色光茫將紫霄雲籠罩起來。
紫霄雲如在一片紫色的海洋之中,無數的光點在他的眼中飄浮,那紫色光茫成形處一道球體,無數的白色光縷從球壁射進了紫霄雲身體各處。
紫霄雲感覺到一陣輕微疼痛,胸前發出了咔咔的聲響。原本斷了的肋骨肩骨都快速地自動接上,腹部以及手臂上的各處傷口都也迅速癒合。
沒過多久,紫霄雲覺得全身發熱,他雙臂展開,雙腿伸直,那些紫色光球慢慢變小,全部集中在了紫霄雲的腹部之上,慢慢地也融入到了紫霞雲體內。
紫霄雲揮了揮拳頭,扭了扭自己的腰,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明明快要死的人居然現在卻跟沒事一眼站在八卦門門口。他忽然想起什麼,將自己腹部的衣裳掀起,只見腹上不停閃爍着一圈金色的符文,沒過多久,那符文就消失不見了。
“果然是仙訣,幸好有這神器護身。”紫霄雲握緊了拳頭,小聲說道,“還有一掌,只要挨下一掌就好了!”
黃英站在祭壇下,望着自己愛女的骨灰馬上就要揮灑,一滴滴淚水不經留下。她轉身在衆人之下離去,走過階梯,剛要踏入一腳,一道身影迅速地從自己身邊擦過。
“誰!”黃英猛然回過頭來,卻看見一位身染紅血的少年筆直地佇立在人羣之後。“是他!”
“還有最後一掌!”
這洪亮的聲音讓原本經行到最後的祭典儀式立刻終止下來。所有弟子紛紛轉過頭去,都驚嚇地看着那少年站在黃英的身邊。
“這小子到底是誰啊?”
“白白受了師父兩掌居然還能站在這裡,真是神了。”
鍾離爍站在高處的祭壇上,最早看見了紫霄雲,眉頭一簇,嘴邊的肌肉開始不停的抽搐着,“這小子居然還能活着,沒有道理,他根本沒有任何護體靈力和法寶,怎麼會還能站在這裡!”
“鍾離掌門!請賜最後一掌吧!”紫霄雲雙手抱拳擡頭喊道。
黃英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總是有一份疼惜之情,如此少年不能就此白白送了性命啊,總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受鍾離爍三掌八卦回天之力。
“豈有此理!哼,老夫便送你去地府!”鍾離爍從祭壇飛下來,站在了紫霄雲的面前,他右手掌心凝聚真氣,忽然黃英一把抓住了鍾離爍的手腕,向他搖了搖頭。
“夫人,你這是作甚?”
“夫君,此事還得從長計議。”黃英將鍾離爍拉倒一邊,細細道來,“這少年古怪,連受兩掌都沒事,就算換做當今萬法門門主,玄天教首座也不敢白白挨下這兩掌。倘若你這第三掌還沒有將這少年打倒,那我八卦門的臉面不是全沒有了?”
“夫人此話在理,先前兩掌我本想將他致死,所以分別運用了七成和九成的功力,可是他卻還能跑到這裡,倘若第三章還是不行,我不就是要將女兒的骨灰交給他了嗎?這件事萬萬做不得。”
“那便是了,既丟了面子還失去了女兒的骨灰,我們,我們沒有這個必要在賭下去了。”
“可,可是我言已出,又如何能改?我鍾離爍在天下也是有頭有臉,說過的話自然算數。夫人,你叫我如何是好啊?”
黃英眼珠一轉,心想換個賭約總是行的吧,於是在鍾離爍耳邊低語。那鍾離爍聽着也高興了起來。
“鍾離掌門,請賜第三掌吧,在下絕不躲避。”紫霄雲着急道。
那黃英退後了兩步,鍾離爍走上前去說道:“我答應了那魔族之人不傷你性命,我這第三掌一出你必死無疑,我鍾離爍不想做無信之人而且八卦門也不願再生事端。所以,換個賭法如何?”
“換賭法?換什麼賭法?”
“我跟你賭三旬之約!”鍾離爍單手指着紫霄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