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嬸一擡頭看見連薇正站在廊上,頓時眉開眼笑地道:“李夫人醒了,那婦人就不打擾了。李先生理應多陪陪夫人。”
“我會的。”
等大嬸人走了以後,他將一籃子雞蛋放在地上,素手合上了院門。轉身過來時,眉目如潑墨般淡然而英俊,他便靜靜地看着連薇。
連薇覺得很是莫名其妙,執明什麼時候變成了李先生而她又什麼時候變成了李夫人,她明明記得之前遭了殷峘的道..可執明這樣看着她幹什麼?
連薇摸了摸自己微微發燙的臉,問:“我臉上有東西?”
執明收回了目光,微微彎下身將雞蛋拎了起來,一步一步走上回廊的幾步臺階,動作十分從容自然,道:“沒有。”他把雞蛋拿去放在了廚房,才又出來,看着還乾站着的連薇,問,“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連薇搖了搖頭,道:“爲什麼會這樣?”
執明道:“我們被困住了。”
“你是說被殷峘給困住了?”連薇驚了一驚,“他如何能..”
中午執明下廚給連薇做的一頓全蛋宴,蒸的煮的炸的,各色各樣種類齊全。連薇咂巴着嘴,把一盤盤蛋全部收進自己嘴巴里吃的津津有味,問:“主公,你不吃啊?”
執明淡淡然道:“你吃吧,我不吃這些。”
連薇把菜碟子全部刨了過來:“我感覺我已經很久沒吃一頓熱飯熱菜了。”
很快又來了一位看診的大夫。連薇一臉莫名地坐在大夫對面,任大夫給她把脈,半晌之後大夫才笑吟吟地摸了摸一把山羊鬍子,道:“李先生,夫人的脈象穩固,胎象也好,只需好好養胎即可。”
執明把大夫送了出去,道:“有勞了。”
他回來時,連薇仰着頭望着他。他站在門口逆着光,神色如常。連薇便忍不住問:“主公,爲什麼他們都說..我有孕了?你是李先生,我是李夫人?”
他想了想,才道:“我們融入了他們的過去。”
連薇疑惑地道:“可他們都遭受了神魔井裡煞氣的侵蝕,記憶不會超過一個時辰,怎麼..”現在都快要過了一天了。
“在外人來看是一個時辰,融入其中便是很久很久了吧。”執明也不是很確定,他站在桌邊收拾碗筷,忽而手上動作頓了頓,不去看連薇,垂着眼簾安靜道,“那你呢,曾經在這裡被神魔井所傷也是每次的記憶都不超過一個時辰麼?”
連薇愣了愣,道:“是啊,甚至更短。前一刻還在做什麼事情,後一刻就忘記了。這樣磨磨蹭蹭地在這個地方浪費了幾百年光陰。”她擡頭,看着執明寂然的眼睛,笑得有些勉強,“你怎麼知道我呆過這裡啊?”
執明擡手輕輕掐了一下連薇的臉,道:“再一次來,不就是想要證明,你的生命裡究竟有沒有我的存在,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執明轉身去刷碗的時候,連薇看着他的背影,鼓起勇氣道:“我感覺我有些知道,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