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滅之劍!”六柄巨大的殘影劍隨着奇異長劍衝上虛空的瞬間詭異爆裂開,旋即化成崩碎的星芒依附在奇異長劍四周迎向了突襲而至的幽芒。
這樣的招式本是和月天澤那一擊減滅十幾個魔人的招式一般精妙玄奧,同階幾可無敵的存在,但是兩人直接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是以,‘崩滅之劍’在阻止了幽芒不到兩息後再次被狂暴傾斜而出的森寒力量湮滅,崩飛,旋即再次划向了前方。
喉嚨一甜,逆吐一口鮮血的秦可竟是在後退兩步的同時眼眸死死盯住那再次向前的幽芒猛的轉身將月影直接撲倒了身下。
一抹好似火焰燃燒的鮮血飛濺而起,那抹森寒的幽芒劃過秦可背部的肩甲處,並在其背脊上拉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裂口,最後在虛空悄然一劃,幾點鮮血滴落的瞬間黑褐扭轉妖異的身軀退出了亭子。
嘭……
在黑褐退出亭子的瞬間,攜帶龍吟之聲的重拳再次將她剛纔所在位置的虛空直接崩碎。
“秦可,你怎麼樣?”神色焦急的月影俏臉通紅輕輕推了推緊緊壓在她身上的秦可,結果不但沒有推開秦可,反而感覺手掌變得黏糊糊的,她擡手一看,卻發現扶住秦可的手掌上沾滿了赤紅的鮮血,她神色一驚轉頭望向近在咫尺的清秀側臉,卻發現秦可已經閉上了眼眸,而在他嘴邊還有絲絲黑色的血液流下,顯然已經中了極重的毒。
秦可……死了?
“月哥哥,秦可他……”轉頭望向衝到自己身邊的月天澤,月影神色焦急的喊了一句。
月天澤神色一怔,旋即眼含莫名神色的蹬下身體的同時直接割開了自己手腕。
殷紅的血液滴落到秦可的傷口上,和那好似火焰燃燒的血液溶於一起,旋即在月天澤微微鬆了口氣的目光中開始緩緩的蠕動,重生並重新聚攏在一處。
既然自己極有可能是劍帝之心,那他的血液肯定是有很強的治癒力的,而事實也和他想的一般,在他的血液流入秦可背部猙獰的傷口後秦可的傷勢得到了一定的抑制,若是再配合靈丹妙藥救助,應該能救回一命。
此刻,在場的貴人就只有安樂侯了,月天澤正準備給安樂侯要點靈丹救助秦可,卻在轉身的瞬間看到一直縮在後面的狄太守眼泛紅光的手持一柄短劍猛的刺向了安樂侯。
“侯爺,小……”在這混亂的場景中,誰也沒有在意狄太守,他雖然是太守,卻和一旁驚得睜大眼眸的狀元郎和葉若歆一樣沒有修煉過,在安樂侯察覺不對轉身的瞬間,那柄突然詭異變長的短劍已經不可思議的直接刺穿安樂侯身上的防禦氣牆並刺進了安樂侯的小腹之中。
安樂侯神色一頓,旋即猛的一掌拍在了狄太守的額頭上。
噗……
鮮血飛濺,被拍碎半個頭顱的狄太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狄太守倒下的瞬間,安樂侯手捂腹部吐出一口逆血的踉蹌着倒退了兩步後被趕到的月天澤扶住了身體。
“嘖,吸收了你的龍氣,我到是看看那女人還敢不敢這麼指揮我。”另一邊,黑褐一甩長髮後扭動嬌軀漫步走向了月天澤一行。
“你……”安樂侯捂住腹部,臉色也變得很蒼白,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對方藏了這樣的後手。
“主人/侯爺。”這是,青燕,紅燕和拓達也是猛的掃開身前的魔人退回了亭中,看着安樂侯臉色青白不已的樣子,三人直接跪倒地面雙手伏地的說道:“是屬下無能,沒有保護好侯爺。”
“起來吧,生死有命……”安樂侯擺擺手,旋即臉色越發蒼白的望向月天澤說道:“月軒,這劍裡藏了濃郁的魔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你,你要照顧好……依兒……”還沒說完,安樂侯便是再次吐出一口逆血,一口漆黑如墨的逆血。
“主人/侯爺!”青燕三人神色焦急的疾呼,一副恨不得爲安樂侯受苦的摸樣,而一旁的皇浦玉兩人也是睜大了眸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如果安樂侯在這裡出事,龍顏大怒之下會發生什麼事他們真的不敢去想象。
眼眸轉動了幾下,月天澤望向青燕兩女說道:“你們扶住侯爺,我有一個法子尚可一試。”
聞言,青燕紅燕忙起身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安樂侯。
月天澤眯起眸子將最後的百草丹取出後隔開自己的手腕將鮮血灑在了上面,隨着一滴滴的血液不斷落下,月天澤手中的百草丹也是便是淺淺變成了深紅色。
“侯爺,你吃了,我的血液有療傷和融合的特效,能暫時壓下你魔變,之後只要你運功將魔氣凝聚到這短兵上並將其震出體外,應該是可以擺脫危機的。”月天澤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
滴到百草丹上的血液每一滴都是月天澤努力凝化的精血,比普通血液珍貴無數倍,現在卻把丹藥直接染紅滲透,可見這顆丹藥凝聚了月天澤多堅決的心意。
安樂侯沉默了凝視了月天澤兩息後將那顆丹藥吞進了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隨着百草丹的藥力和月天澤血液中蘊含的特殊能力不斷擴散開,安樂侯的臉色也是在幾人欣喜的目光變得紅潤了許多。
這時,鳳梓媛喘氣的退回亭內輕撫胸口無奈的說道:“月,魔人太多了,我體內的內息快被抽空了。”
在混亂的形式中鳳梓媛一直在不斷轟殺魔人,只是這些魔人都是不知疼痛的存在,幾番糾纏下鳳梓媛雖然殺了七八個魔人,卻還是隻能選擇退避,不然內息一旦用完,她也很有可能會被感染。
月天澤神色凝重,秦可受了重創,月影一則要照顧秦可,二則本身不夠強,也殺不了幾個魔人,現在鳳梓媛又內力耗竭,自己該怎麼接觸這個危機呢?
“真是頑固不化,看來我得親自動手了。”魔人已經圍住了月天澤一行,要攻佔亭子只是遲早的事,不過一襲黑色皮衣的黑褐似乎不願再等了,因爲那個一直阻礙他的傢伙讓他越看越討厭……
爲了不讓安樂侯恢復力量,以免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在看到安樂侯恢復了一些氣血顏色後黑褐便是冷笑着再次穿梭虛空的衝向了月天澤和安樂侯所站的位置。
見妖女襲來,拓達便是直接衝上前護在了安樂侯和月天澤兩人身前,結果一道幽芒閃過,衆人還未來記得捕捉對方的身影,黑褐已經在拓達的頸脖上隔開一道血痕,續而再次消失在空氣中。
“都別動手,你們不是她的對手。”安樂侯皺眉看了一眼倒下的拓達之後沉靜的說道。
“不動手也是死。”安樂侯話剛說完,空氣中便是飄起一聲冷漠的話語,接着便見模糊的水波浪潮再次席捲向了幾人。
反手將鳳梓媛拉到身後,月天澤眼神凝重到極點的第一時間站到了安樂侯和鳳梓媛的身前。
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的父親,加上安樂侯特殊的身份,在這難以用言語表述的危機時刻,月天澤終於還是選擇站在了自己女人和自己女人父親的身前。
男人,若不能給予自己女人安全的感覺,若不能爲她們遮風擋雨,就是活着又有什麼價值?
而且他就不信黑褐真的敢直接殺了他,既然秦月殤不讓她殺自己,那以秦月殤的性格,一旦黑褐殺了自己,肯定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他就不信對方會一點都不在乎!
現在的情景對自己來說確實是生死一剎,一個不慎就會陰陽兩隔,但對黑褐來說卻並非如此,自己不過是阻礙她殺人,殺一個對他有利用價值卻非深仇大恨之人,他不相信對方會遇到一點阻礙就會堵上自己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也要擊殺自己!
而在月天澤直接站到安樂侯兩人身前的瞬間,不論是芳心顫動的鳳梓媛,眼含異色的葉若歆和咬緊牙關的狀元郎,他們都看到了一個高大的男子身影,一個爲愛人遮風擋雨,甚至因此可能死亡也不後退的高大身影。特別是月天澤身後的安樂侯,在月天澤持劍擋在前面的瞬間他心裡已經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女兒會爲這個男人陷得那麼深,那麼不可自拔……
恍然間,他好似看到了當年自己心愛的女人爲自己當下致命一擊的瞬間,看到了那張帶着溫柔笑容垂手離去的身影……
濃郁的殺意席捲而至,月天澤卻只能眼神凝重的將赤劍格擋與身前,雖然他知道這麼做也改變不了兩者的實力差距,改變不了對方一擊就能讓自己重傷甚至死亡的鴻溝差距,但,除了這麼做,他也第一次生出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想法。
他的劍技再精妙,在絕對力量的碾壓下都是虛妄,甚至,如果對方真的狠下心的話,這裡真有可能一個人都不會活下來……
母親,我怕是不能回到你身邊盡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