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睜開眼眸,模模糊糊之間一個很美的女性身影映入月天澤的眼眸……
“你醒了?感覺還好吧?”鳳梓媛微微鬆了口氣的望向身邊的月天澤說了一句。
躺在一輛貨車上的月天澤眯着眸子按住額頭頓了一會後微微搖搖頭。
他此刻已經換上那件在灕江買的換洗的衣物,身下的貨車被空出一塊乾淨的地方並鋪上了柔軟的棉絮,他現在就躺在上面。
沉默的擡頭,蔚藍的天空上浮現起那好似天邊走來,又好似迴歸虛無的女子身影,這一刻,他清晰的明白到什麼是真正的力量,什麼纔是真正碾壓的力量。
“別多想了,那人是真正的強者,你能活下來已經很幸運了。”看着突然變得沉默,沒有了習慣性淡笑的月天澤,坐在貨車上的鳳梓媛微迷眸子說道。
“我安靜會。”月天澤點點頭,再次閉上了眸子。
鳳梓媛微微嘆氣,沒有打擾,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跑到這裡坐着幹什麼,是擔心他嗎?
眼含莫名神色的甩甩頭,鳳梓媛輕吐一口氣後也是眯起眸子休息起來,從昨天一直守到現在,她也覺得有些疲倦了。
旁晚時分,車隊在一片連綿起伏的沙漠邊緣駐紮下來,這裡便是黎嫣之前提到的地域。
見月天澤已經醒來,幾人都是過來招呼了一句,不過經過那姓秦的女子事件後,面露喜色的黎嫣笑容越發的真摯,而一臉豪爽笑意的黎旭和一副文雅之氣的藍玉卻顯得有一些虛僞。
當時,只有黎嫣和鳳梓媛驚叫出聲,其餘三人只是神色變化,卻無太大的動作,一個人能否深交,在這種時候是最能體現的,特別是黎旭,若非月天澤幾番相助,他真的能走到這裡嗎?
患難見真情,可見黎旭也只是圓滑的‘朋友’,而並不是值得信任的戰友。
好似那姓秦的女子一般勾起一抹沒有人看得懂的弧線,月天澤淡笑着黎旭幾人招呼了一下。
他也只是要借黎旭這塊踏板成就自己的目標而已,別人圓滑,那就隨他吧,反正也不過是生命的過客而已……
對這樣的人,真正生死關頭是可以完全放棄的。
“秦公子,這裡的沙漠到傍晚後都會有很漂亮的流沙挽波,我陪你去看看如何?”護衛在安扎營地,黎旭幾人則在討論沙漠中的行徑路線,月天澤隨意漫步在沙漠邊緣時,黎嫣走過來輕笑的提議道。
淡淡一笑,月天澤搖搖頭說道:“此地風沙彌漫,不適應遠行,加上車隊補給也不是很多,等車隊上路後沿途看看就好。”
黎嫣微頓了一下後微啓朱脣說道:“秦公子,這件事我之前答應過你,我們隨便走走,父親不會反對的。”
月天澤微迷眸子,旋即平靜的點點頭說道:“那就一起在附近走走吧。”
“好,現在的天色去看流月挽沙正好,沙漠的沙塵會好似波浪一般層層疊起,很漂亮。”聞言,黎嫣露出喜色的解釋道。
月天澤只是平靜的點點頭,和黎嫣並肩走向沙漠。
如果說一開始月天澤還把黎嫣當場朋友的話,現在這份友誼已經隨着黎旭的表現煙消雲散,他知道黎嫣是一個很好的女子,但,他不想和黎旭深交,黎嫣是黎旭的女兒,他也就自然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這樣,對誰都好。
夜色降臨時月天澤和黎嫣回到了營地,此刻營地已經紮好,幾堆篝火旁也坐滿了護衛,車隊已經進入休息的狀態。
“秦兄弟,過來坐。”靠近主營房的篝火旁,黎旭笑着招呼了一聲。
月天澤平靜點頭,走了過去。
望着那一襲紅衣加身的文雅身影,黎嫣神色有些莫名,她能感覺到,今天的月天澤和之前有一些不一樣,雖然近在咫尺,卻有一種遠在天涯的錯感……
是因爲什麼呢?
一襲紅外套,白底翠竹的月天澤搭配着微微飄動的黑色長髮,俊朗的臉額和修長的身材,在火光的映照下,篝火堆旁的四人都是不禁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若非月天澤劍技驚人,誰也不會將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和劍道上頗有境界的劍客聯繫起來。
“吃吧,從你醒來後似乎身體就變虛了一些,吃點肉食可以補充一下消耗的元氣。”見月天澤在身邊坐下,鳳梓媛也是遞過一塊烤好的嫩肉。
月天澤微迷眸子接過後揚起淡淡溫和笑容謝了一句。
很溫柔的笑容……
鳳梓媛微微頓了一下後輕輕側過了俏臉。
同樣的笑容,在黎嫣處平靜如水,在鳳梓媛處卻是清風溫雅,撫人心絃,暖人心肺,只能說,人心真的受很多因素影響,如果沒有黎旭的關係,月天澤肯定會和黎嫣成爲朋友,但,凡事只要中間梗了一個節,很多事都會改變,月天澤他還有很多事要去追尋,所以他不會讓自己捲入糾結的事端和情感中(友情,愛情,親情都包括在情感中,此處僅指友情。),既然黎旭不值得信任,那,她的女兒也自然被列入了保持距離的對象,雖然他知道黎嫣並沒有她父親那麼多心思……
相對之下,外冷內熱,看似冷漠,細節卻很細膩的鳳梓媛自然更讓月天澤下意識的願意接近,且,對方是自由的,又是一個很溫柔的姐姐型女子(御姐),這對以前異性朋友不是很多的月天澤來說是一種潛意識的誘惑,無形,卻無法抵禦。
“秦兄弟,過了這片沙漠就是交接地了,當地松鶴樓的美酒在當地可是很有美譽,到時一起去喝上兩杯如何?”黎旭笑着說道。
“兩杯怎麼夠,起碼也要不醉不歸。”月天澤淡淡的笑道。
“呵呵,秦兄弟就是爽快人,來,吃肉,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早點啓程,結束這次的護送。”黎旭一副奉陪到底的表情笑道。
月天澤平靜的點點頭,神色無波。
夜晚,在自己的房間內,月天澤眼含莫名神色的盤坐在牀榻上內視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
…………
果然沒有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
一番內視後月天澤神色凝重的發現他的經脈中多了一股黑色的鎏炎,似動非動的隨着體內流轉的銀色光芒流遍全身每一寸經脈和血肉之中,而讓他握緊拳頭的是,在他的心臟正中央,一隻神秘的古獸虛影蟄伏的沉睡在了那裡。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隻古獸就是那傳說中的墨玉麒麟,墨玉麒麟火正是從這隻古獸的遺骨上攝取的。
他不知道這古獸的虛影留在他的心臟中央是什麼意思,但,這種心懷爆炸物的感覺絕不是正常人會喜歡的。
黑色的鎏炎的作用是什麼,黑色麒麟的作用又是什麼?
月天澤再如何睿智,對這些他完全不懂的東西也沒有一點辦法,就只能默默的看着對方在自己體內流竄,蟄伏,因爲他發現他根本就控制不了這兩尊大神,墨玉麒麟沉睡得很香,那懶懶散散的黑色鎏炎也是自顧自的流動着,根本不受月天澤的牽引。
這問題估計只有那姓秦的女子自己知道,她說過,他是第二個活下來的,那,第一個活下來的人是誰呢?
活下來就是幸運了嗎?
月天澤沉默下來。
許久後,他眯起眸子,似乎是因爲自己是‘那個人的血脈’才活下來,自己是誰的血脈?
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父母的親生子,那就是說是他本家的家族或者月姓一族的先祖有成就至強者輝煌的存在嗎?
因爲他是月家的庶子,月氏以前的事他知道得並不多,至於本家……自己的本家是在十萬大山之中,氏族雲姓,據母親說爺爺是一個武皇強者,那是否會和‘那個人的血脈’有關係呢?
月天澤感覺腦子亂糟糟的,太多的東西找不到牽引的線,亂成一團,無法找出其中的真相。
嘶……
就在月天澤執着的心念中,那股漆黑的鎏炎詭異的燃燒起來,月天澤還未來得及反應便是在痛徹心扉的疼痛中從入定狀態轉醒,續而直接吐出了一口帶着黑氣的鮮血。
單手捂住心口,單手撐住牀榻,月天澤舔了舔染血的嘴脣,神色莫名的明白了黑炎的其中一個作用。
心魔之炎……
這看似懶散的黑炎在自己的思緒出現極端情緒時會活躍並引燃,如果不能及時放棄執着的心魔執念,很有可能就會從此淪爲仇恨的殺戮機器。
月天澤自嘲的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他明白,他已經成爲了別人的試驗品……
再次沉默,沉默了很久,月天澤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
從對方的自言話語中,他聽到了武氏一族,可見武道之城的主人就是武氏一族,那武氏一族還有傳承者嗎,如果找到武氏一族的人,是不是能解開墨玉麒麟火的黑炎呢,還有,那個人的血脈到底是指自己本家還是父親的本家,既然她說自己是因‘那個人的血脈’才活下來,那,是不是得到‘那個人血脈’的真正傳承後也能淨化墨玉麒麟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