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兄弟相見

蘇白沒有走兩軍對壘之地,從稍微偏院的山林繞了過去,幾天後,蘇白便到了宜昌城,就在他到了的當天晚上,鄭翔就得到了消息,蘇白當然是不清楚自己一舉一動其實都在人家的監視之下的。

當然這也不能說是監視,其實就是在宜昌城有二皇子這邊的奸細蹲點,蘇白又沒有易容,見到蘇白進城之後,便將消息傳了回去而已。

蘇白進入宜昌城之後,發現這裡形勢要好一些,雖然進出城門也要進行搜查,可城裡至少沒那麼多士兵,正常的居民也有不少,店鋪什麼的也都開着,只是不知道是這裡本就不繁華,還是因爲正逢戰時,所以才顯得有些蕭條。

入城之時,蘇白雖然帶着劍,可江湖中人多了,守城士兵見他就一個人,而且年齡不大,倒也沒爲難他,隨便搜了一下身就放他入城了,讓蘇白鬆了口氣的是,東方晴的令牌沒有被對方搜出來,畢竟這東西在贛州那邊好使,可到了這鄂州,到了朝廷管轄的地方,那這令牌可就不好使了,說不動還會弄出一些麻煩來呢!

小五是領軍的將領,據說此刻是在城主府中,蘇白這次沒有遲疑,直接就去了城主府,表明了身份之後,便有士兵進去稟報。

很快蘇白就聽到一個急促的腳步由遠而近走了出來,正是好久不見的小五,小五見到蘇白很是高興,兩人熊抱了一下,小五狠狠拍了拍他的背,有些激動的說道:“小白,這些日子你還好吧?”

蘇白笑道:“我能吃能睡,又是閒散人一個,能有什麼不好的?倒是小五哥你一直在戰場之上,令人擔心,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小五呵呵一笑道:“我也沒上過幾次戰場,而且就算上了戰場,也有隨行侍衛保護,當然沒事,別在外面站着了,進府說話。”

小五領着蘇白進了城主府,有小五帶領,當然也就沒人阻攔,看這樣子,小五就算不是此地的城主,此刻也是說了算的。

剛進大堂,蘇白就看到一個婦人抱着一個白白淨淨的嬰兒在堂上坐着,蘇白擡眼一瞧,頓時一愣,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小五的妻子陳茵,那對方懷中的嬰兒豈不就是……

陳茵一看是蘇白,也起身笑道:“是小白來了。”

蘇白點了點頭,說道:“嫂子好,你這是……”

小五難得的臉色一紅,接着哈哈笑道:“小白,這是我兒子,也就是你侄子!叫姬小龍,還不滿週歲。”

“恭喜啊,小五哥!”蘇白很是感嘆的說道,讓他感嘆的不光是小五竟然有了兒子,還有這名字,姬小龍,都是小子輩啊!而且也很是簡單,倒是符合小五的風格。

寒暄了半天,蘇白也瞭解了兩人的情況,原來當初小五跟姬老將軍離開上京之後,陳茵是沒有跟來的,只是後來隨着戰局變化,上京城的局勢變化,姬老將軍擔心家人在城中會出意外,這纔將家人也接來了南邊,陳茵自然是要跟在小五身邊的,也纔有了姬小龍的出生。

至於這邊的戰事,其實也沒什麼當初就是姬老將軍中了對方的埋伏,這纔打了敗仗,對方也是夠狠,竟然用足足兩萬士兵的性命爲代價,做了一個局,這才讓姬老將軍上當,不過姬老將軍也是名不虛傳,雖然戰敗,卻不是潰敗,收攏兵力之後,重新在鄂州佈防,跟二皇子對峙,也就有了現在的局面。

蘇白聽話也不好說什麼要說勝敗乃兵家常事,這話也不好跟小五說,而且姬老將軍輩分在這裡擺着呢,他一個小後輩,怎好多嘴?更何況他本身也不懂行軍打仗,更是沒有發言權了!

小五說完之後,問道:“小白,這段日子你是怎麼過的?我記得當初你是在上京吧?沒出什麼危險吧?後來又跟五皇子結拜了?而且跟對方去了東北三州?”

蘇白點了點頭,看來他的事情由於跟五皇子扯上的關係,倒是成了重要的情報,不然這些事情,小五在南方,要不是特意去打聽,還真不知道。

蘇白說道:“是有這麼回事,我跟五皇子之前就認識,後來也互有來往,加之脾氣相投,便結拜成了兄弟。至於在上京之時,倒也沒什麼事情,我想走,也不怕他們攔着,再說我也沒那麼重要。”

小五聞言眉頭一皺,表情有些凝重,緩緩點頭道:“你的事情我本來不該多嘴的,可……可小白你要是想當官或者領軍的話,爲什麼不報效朝廷呢?”

蘇白聽到這話,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他最怕的就是小五一心爲了朝廷,結果現在看來,對方還真很是忠心!

他思忖片刻,這才緩緩說道:“小五哥,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我當初跟五皇子結拜的時候,局勢還不是這個樣子的,而且我跟對方結拜,也不是貪圖榮華富貴,更不是想領軍打仗,我甚至沒有將對方當成是皇子,我交朋友,從來不看對方身份的。”

不等小五說話,蘇白繼續說道:“至於說報效朝廷,小弟我就從來沒有這個心思,當初之所以會加入‘九宮門’,也只是機緣巧合,後來我也不是懶得辦案子弄這些事情嘛!在我看來,這個天下誰坐不是坐?這皇帝誰當不是當?別說五皇子是趙無極的兒子,就算這天下不再姓趙,跟我蘇白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白,你……”

小五聽了蘇白這番話,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陳茵見兩人間氣氛有些沉重,連忙說道:“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現在正好快要中午了,小白就留下吃飯吧,你們兄弟好久不見了,這次就好好喝一杯吧!”

陳茵這一說話,氣氛果然緩和了不少,吃飯的時候蘇白跟小五還是沒怎麼說話,但隨着幾杯酒下肚,小五有了幾分醉意,情況這纔好一些。

小五將杯中酒喝盡,眼中已有醉意,說道:“小白,你剛剛那些話可是真實想法?”

蘇白此刻倒是很清晰,點頭道:“當然是真實想法。”

小五說道:“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每個人的際遇、經歷不同,想法自然也就不一樣,我不能強求你,其實我早該想到的,你是一名俠客,是真正的江湖人士,朝廷這些事情,想來你本來就是不屑一顧的吧。”

聽對方這麼說,蘇白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五卻搖頭道:“我不一樣,我從出生開始,就頂着一個大元帥之孫的稱呼,被教導的也是忠君愛國,要終於皇上!其實剛開始我也是有些厭煩的,也向往江湖,嚮往快意恩仇,這才進了‘九宮門’,成了捕頭,可是曾經的教育,還是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所以我現在還是上了戰場,還是到了這個位置。”

“所以我剛剛聽到你那番話後,纔會覺得大逆不道,纔不知道說什麼好,可現在仔細一想,這就是原來的你啊!你我本就不同,只是……只是希望你們兄弟,以後莫要在戰場上相見纔好啊!”

蘇白聽了小五這番話,知道這是對方的心裡話,首先他很高興,因爲從對方的話中,他能夠聽出來,對方不會因爲他的選擇,就跟他絕交,兩人現在還是兄弟!這比什麼都重要!

蘇白笑道:“小五哥你放心就是,我保證,以後咱們兄弟絕不會在戰場上相見的,而且就算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是你,朝廷是朝廷,終究是兩碼事!”

小五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蘇白也沒有再多說,只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一切盡在不言中!

到了次日,小五才問起蘇白爲什麼會突然來找他,蘇白說道:“之前我有事來了南邊,想到小三哥在贛州的龍虎山上練功,就有些擔心小三哥的安全,便去了龍虎山,見到小三哥之後,小三哥倒是沒事,結果他上山之後,對於天下的情況,一點都不清楚,在聽說了姬老將軍戰敗,二皇子佔領贛州之後,就很擔心你的安全,吵着要下山。”

“可當時跟清風道長的約定就是,他需要在山上待三年,於是我就出來了,一路打探到小五哥你人在宜昌城,這才找了來。”

聽完這話,小五嘆道:“小三沒事就好啊!他現在人在山上也好,省得管這些煩心的事情!”

蘇白點了點頭,他知道對方爲什麼這麼說,從昨天晚上的那番話中,蘇白就已經聽出來,小五其實對於朝廷這些事情,也不感興趣,他更向往江湖,更想當一名捕頭,只是由於他的身份,由於他自小受過的教育,這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以說是身不由己。

其實在蘇白想來,自己的命運,自己的未來,當然要自己做主才行!哪裡需要在乎其他。

當然,他這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他就孤家寡人一個,當然什麼都不用管,小五可不是,而且就算他孤家寡人的,有時候做出的選擇,也不是完全順從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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