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現在好些了沒?”南宮瑾兒關心地問道。
陸然點點頭:“好多了,娘子芳心,我已經完全沒事了。”
“哦。我問你,你修爲下降,是不是以你爲之前讓我吸收了靈力?”
是,就是那個原因,事實上囚你當時早點鬆手,我現在可能還是無視九重甚至巔峰。
可是,他不能這麼說。娘子也不知道這個情況,她只是做自己分內的事情,肯定也不希望犧牲他這麼大的利益的。如果把實情告訴娘子,她豈不是要自責?
他把腦袋側過去,一本正經:“瞎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早就恢復好了。我現在修爲降低了一點,主要是……主要是我最近偷懶了。”
“哦。”她點點頭,恍然大悟:“我說呢,你的靈力我又沒練成自己的,怎麼會讓你修爲下降呢?夫君,你太沒上進心了!別人都在修煉,日日夜夜辛辛苦苦,都希望能早日提升實力,你居然還好意思偷懶!
你看我,我就從來沒有落下過,以前是槐州城天才,現在還是!你呢?作爲我的夫君,你修爲一直這麼低也就算了,現在居然倒退!我從沒聽過修爲還能倒退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額……”
陸然微微一怔,真的想死的心又有了。
娘子啊,你……你不能這麼說啊,你這麼說,讓我很痛苦知道嗎?我變成現在這樣,還不都是爲了你嗎?我不指望你理解我,表揚我,可是你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還有,傳你這個心法之前,你不是說咱們是夫妻,來世還做夫妻嗎?你不是很愛我嗎?那就關心關心夫君,不要說這種讓我傷心的話。
“娘子,你聽我說,我最近其實——”
“停,我不想聽你解釋。原來你一隻在騙我。武宗一重到武師八重,兩個月你能倒退這麼多,可見你實際上多麼懶惰!你太沒有事業心了!哼!我告訴你,半年——不,三個月,三個月之內你要是到不了武宗四重,我……你就打地鋪去吧。”
“我……”
“我什麼我?你知道我爲什麼說四重嗎?”
“爲……爲什麼?”
“因爲你過去三個月倒退了三重,所以接下來三個月你要補回來,還要提升三重!好了,夫君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你要是不努力,那就等着打地鋪吧。”
陸然沉默半晌,一張臉苦的快哭出來。
蒼天吶,爲什麼是這樣的懲罰?來點別的苦難不好嗎?爲什麼要讓他打地鋪?
六重,六重啊娘子?你見過三個月提升六重的嗎?這又不是零基礎的武徒天才,他現在是武師八重,這樣的境界就算放在一品宗門,提六重也得一年半載吧?而且還得資質過人資源充足。
結果娘子你只給我三個月?
南宮瑾兒果然沒跟他再說什麼,而是提着匕首開始爬天井。
陸然很氣,非常氣。
“紫衣!”
“額……主人,我在呢。”
“你……你……你……”
霸氣三連過後,他實在你不出個什麼來。事已至此,他還能怎麼樣?修爲已經退到這個地步了,怪紫衣又有什麼用,能提回去?
“你這心法,叫什麼名字?”
“哦,這個叫‘我佛慈悲’。”
噗——
聽到這個名字,他當場吐血。媽的,這麼狠毒的東西,還敢叫“我佛慈悲”?
“這……這是誰發明的?該不會是你吧?”
“呵呵,主人你真會說笑,這麼狠的心法,怎麼會是我發明的呢?這個是逍遙派立派高人發明的。”
“逍遙派?這個宗門不是早就關門大吉了嗎?”
“嗯,是關門很久了。不過這個宗門曾經也叱吒風雲過,而且本質上並沒有消失,只是後來門人分裂出去,大多數都自立門戶了。”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逍遙派是丐幫那種,走投無路或者閒散無業的人臨時創立的呢。那你怎麼會這種功法?”
“這個嘛……我前主人教我的。”
陸然打起精神。很少聽到紫衣說她前主人的事情,沒想到她前主人竟然會這等陰毒的功法,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前主人是誰?怎麼這麼毒?”
“哼,你說誰呢?這怎麼就毒了?修煉之人,本心不過強身健體,除此之外皆爲攻伐。攻伐之術,本心不過殺人奪命,又有什麼高低善惡之分?天下之道,皆在人爲,人爲善,則諸法爲善;人爲惡,則諸法爲惡!”
“額……”
陸然汗顏,沒想到仙子突然這麼激動,更沒想到她一氣呵成,居然說得頭頭是道,讓人心服口服。
哎,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心中裝的世俗偏見太多。
“嗯,你說得對,天下之道,皆在人爲。看來清神訣我真得多鑽研鑽研,以證大道。那……你前主人是?”
“我現在不想告訴你了,哼,真是氣死我了!我跟你說,我前主人雖然不逐名利,但卻也是個坦蕩君子,可歌可泣。我不跟你說了,你也別找我,一個月——不,三個月都別找我,到時候打地鋪去吧!”
額……
陸然又是一陣眩暈,感覺被人從地上摔到了地獄——剛纔從天上到地上,是娘子摔的。天吶,他到底造了什麼孽,讓仙子和娘子如此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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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叮——
一陣雄厚的靈力衝擊過來,讓他渾身一震。天井裡,南宮瑾兒已經成功把匕首扎進堅硬的石壁,正一節節往上攀爬。
陸然舒了口氣,看來今天真的獲救了。
哎,也該獲救了。前幾天下雨接的水,喝完了,兩隻超級大野兔,也已經吃完了,軟骨都啃沒了。再不成功,那倆人就只好把棺材裡的女主人擡出來,自己進去。
想到那名女子,陸然還有點好奇,便走過來再看看。
現在玉棺裡面的靈液已經平淡如水,對他沒有什麼危險。他把手伸進去,從女子腰間取下玉佩來看,只見玉佩頂部一片凹處刻着一個小而精細的“賀”字。
他再觀察其他飾品和衣物,並未找到更多線索,便將玉佩等都放回原位。
單憑一個“賀”字,不能百分百肯定就是海昏王宋賀的妻子,但至少能說明那玉佩是宋賀贈予的。況且從彼此墓室的貴賤程度來看,此女子對宋賀極其重要,難免是一生摯愛。
嘆世間情爲何物?只教人死生相隨。前朝滅而不易主,流南疆而北明志,寧負己而不負卿,願卿容顏永存世。
這海昏王,也是個情深之人。
嘭!
突然,一陣清脆的碎裂聲從上方傳來。
“夫君,水晶蓋子破了!”南宮瑾兒興奮之餘跳了上去,往天井裡露出笑臉:“你快過來,我放青藤拉你上來!”
陸然不再留戀,什麼也不拿走,隻身站在天井下。
不是他清高——儘管他的確很清高——而是根本沒必要。這墓穴現在已經被他們發現並找到了出路,裡面就算是金山銀山,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再說了,那麼多箱子,那麼多稀世珍品,他們現在能帶走多少?帶一些回去,肯定第一時間引起天劍宗等人士的猜疑,說不定到時候又引來一大幫盜匪。
倒不如先空手而回,等日後事情平息了,再派工部和文部的人偷偷把裡面的文物都運回去。
當然啦,這一次發現的寶貝這麼多,簡直太多了,隨便拿一兩個也不爲過吧?他和娘子的功勞很大,就算獎勵也該獎勵一點不是?
所以,他早就把一顆夜明珠揣兜裡了。這不是啥稀世珍品,但卻是娘子喜歡的東西,今天說什麼也要帶走。
正等待着,他突然感到一絲震顫,很急促的震顫。
轟轟——
震顫變得更加明顯了,並伴隨一兩個小石塊從墓室頂掉落,滾到他腳上。
“奇怪,好端端地,怎麼會發生地震?娘子,你有沒有感受到地震?我感覺這裡有點危險啊。”
“地震?沒有啊?我在上面沒發現任何異常!你再等等,我馬上就連接好了!”
陸然放心了,想來剛纔的震顫是幻覺,石頭鬆落也是因爲時間久遠。
轟轟——
咔咔——
震動又產生了!還夾雜着沉悶的機械聲。
哐!
一個裝滿珠寶的箱子也從石臺上倒下去,滿箱的五光十色撒了一地,讓明亮的墓室更明亮起來。陸然有點架不住了,感到情況不妙,很不妙,非常不妙。
要塌了!
霎時間,墓室內猶如地震現場,不,猶如山崩現場,恐怖如斯。
刷!
好在娘子及時把藤條扔了下來,陸然獲救。
是的,就這麼簡單。儘管墓室裡面看起來恐怖得很,已經像一個盒子一樣整個兒往看不見的深淵墜落下去,但天井上半截還是相對牢固的,讓他及時脫離了危險。
倆人躺在上面,舒了口氣,但很快就感到莫大的遺憾。
財,沒了。
前一刻陸然還想着回頭喊工部和文部的人來,把裡面的財寶偷偷帶回去,後一刻就什麼都沒了。也許是水井蓋破裂之後引起的機關,讓整個山體墓室墜落下去。
看來這個海昏王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不希望其心上人遭受滋擾。這座墓也的確花了不少功夫,竟然連山體下的深井都實現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