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劇烈地晃動着,就連羅德都有些站不穩,一些身體較弱的人直接摔倒在地,向着船傾斜的方向滑去。
“不要驚慌!只是普通的風浪!”魚人那難聽的聲音傳了過來。
羅德猛地一躍,抓住了旁邊的一根柱子,穩定住身形。
船艙裡的魚人都能穩穩地站在原地,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一樣。
羅德仔細地看了幾眼,發現這些魚人腳底分泌出了一些綠色的黏液,它們就是依靠這種綠色的黏液才穩穩地站在船艙裡。
“這不是普通的風浪。”旁邊同樣抓住這根柱子的中年人小聲地對羅德說道,“我能聞到周圍瀰漫着混亂、瘋狂的氣息。”
“你意思是我們遇上了海怪嗎?”羅德問道。
“應該是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啪!
羅德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他轉過頭去看到木質的船艙破裂開來,腥鹹的海水從船艙的破口處涌了進來。
緊隨其後的還有一根龐大的漆黑觸手,觸手上不斷地散發着黑氣,光是直視這根觸手,羅德的思維都會受到影響。
他彷彿聽見了無數人在他耳邊瘋狂的大笑着、絕望的祈禱着、悲傷的哭泣着……
羅德鬆開了緊握着柱子的手,捂着了自己耳朵,不過這些聲音並沒有消失,隨着觸手的不斷靠近,聲音變得越來越大。
船艙裡那些意志力稍微薄弱一些的人都痛苦地捂着腦袋,倒在地上哀嚎着。
伸進船艙的漆黑觸手碰到一個倒在地上的魚人。
那個魚人突然抽搐起來,在發出了幾聲充滿瘋狂的笑聲後,慢慢地化爲一灘黑水,最後融入觸手之中,變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船艙內不管是海族還是人類看到這種情形,都忍不住放聲尖叫起來。
這個海怪,或者說是我現在所在的這艘船以及船上的其他人,就是某種情緒的聚合體,就和那座城堡差不多,雖然船上的其他人都看起來如此真實。
羅德站起身來,向着船艙的門衝去,他用力地將門撞開後,發現整個走廊已經快要被海水淹沒。
如果待在船的內部,隨着船隻一起沉入海底的話……
羅德想到這裡都感覺有些恐怖,他一直都有一些深海恐懼症,就算是想象深海那種漆黑無光、沒有任何聲音的寂靜世界,他都會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你幹什麼!”羅德身後傳來了一個魚人的聲音。
他轉頭看去,發現是他那個監視者。
雖然他分辨不出這些魚人長相有什麼區別,但這些魚人裡就只有它的鱗片是綠色。
“你的行爲會害死你的同族!”魚人將羅德拉了進來,用力地關上了門,隨後又使用了某種法術讓木門上覆蓋上一層淡藍色的薄膜,將走廊裡的海水擋在外面。
不過就這麼短短一會,這個房間裡的水位就上漲了不少。
“解開我脖子上的東西。”羅德看着面前的魚人開口說道。
在場的魚人除了它之外全都倒在了地上,可能是它比其他魚人都要強上很多,才能抵禦漆黑觸手帶來的影響。
人類法師受到影響的比例要比這些魚人要低的多,不過他們幾乎沒有人站出來,基本都畏畏縮縮地躲在後面等待着有人能夠解救他們。
“你和你那些懦弱的同族有些不一樣。”魚人深深地看了羅德一眼。
它將短肥而又強壯的右手伸向羅德的脖子,羅德只看到一陣綠光閃過,緊接着他感覺自己身上那種束縛感消失不見。
羅德飛快的思考着什麼東西能改變現在的局面。
這片海域都是那個海怪的主場,他逃不出去。
房間裡的觸手,肯定也只是這個海怪衆多觸手的一個,就算摧毀了這個觸手,也並不能改變什麼,它還有其他觸手。
而且羅德也沒有能夠摧毀這根觸手的辦法。
拿着武器上去砍,可能甚至他還沒碰到這根觸手,就被觸手散發來的黑氣給影響,像那些人一樣化爲黑水融入觸手當中。
這種密閉的房間裡,羅德也不可能使用汽油或者炸藥之類的東西。
羅德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準備莽一波,反正就算是死了也還有機會復活。
他心念一動,具現出一把巨劍,在讓身上燃起了那種墨綠色的火焰後,朝着不遠處的觸手衝了過去。
觸手散發出來的黑氣在接觸羅德身上墨綠色的火焰後,就像是蚊子碰到電蚊拍一樣,不斷地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羅德怒吼一聲,將體內所有能夠使用的內力全都灌輸進巨劍裡,朝着海怪漆黑的觸手劈了下去。
咚!
巨劍像是碰到了某種生物身上堅硬的甲殼一樣,發出了一聲脆響。
正當羅德準備舉起劍繼續發動攻擊時,無數負面情緒隨着巨劍向着他涌了過去。
下一刻,他被一股巨力推了出去。
羅德轉過頭去發現是推他的人是他的監視者,那個長着綠色鱗片,手裡拿着魚叉的魚人。
它高舉着手裡的魚叉,用力地向着面前的觸手刺去。
魚叉上包裹着一層藍色的光芒,將漆黑觸手直接刺穿。
正當那些躲在後面的人類法師們準備進行歡呼時,漆黑觸手猛地一甩,將魚人向天花板拍去。
WWW¤т tκa n¤¢ Ο
觸手擊碎了天花板以及最上方的甲板,將混身都是血的魚人丟上了高空,幾秒後才掉進了海里。
不過這個魚人並沒有死去,它在海面上游動着,似乎是準備逃離這片海域,如同墨汁一般漆黑的海水一陣翻涌過後,魚人慘叫着消失從衆人的視野裡消失。
“我們肯定會死的,我們肯定會死的……”羅德不遠處一個女性法師蹲在地上面部呆滯地重複着這句話。
羅德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衝向了不遠處一羣害怕得顫抖的人類法師,具現出一把匕首,準備將他們脖子上的項圈割碎。
“你幹什麼?”一個法師看到羅德抓住了他的項圈後驚恐地呼喊到。
羅德沒有回答,用匕首劈向了這個法師脖子上的項圈。
項圈裂開了一條縫隙,原本淡淡的綠光,逐漸變得強烈。
刺眼的光芒填滿了羅德的視野,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羅德眼前的綠光和精神上的那種痛苦才徹底消散。
他睜開眼睛,眼前的天花板讓他感覺有些熟悉,他站起身來,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最剛開始那個小房間。
羅德坐在硬邦邦的木板牀上,開始思考起剛纔發生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