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州，昆虛天小世界，龍淵崖。
秦太阿在這個小世界中選了一處可以眺望北方的山崖，立了山門，一座屬於龍淵軍的山門。
此刻，葉軒和秦太阿並排就站在龍淵崖上，目光穿透雲層，看着遠方地上那座漆黑的古城。
鎮獄古都西鄰西陵羣山，東接蟠龍山脈南端。就像一座漆黑的堡壘，橫亙在極西之地的入口上。
這座堡壘太大了，算上外城足有百里之寬。
在上古時代，鎮獄古都曾是天妖古國的都城，也曾是天妖古國最繁榮的城池。
不過，若是追朔到太古時代，鎮獄古都的意義又完全不同了。
一老一少並排站在崖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當兩個擁有同樣的目標和執着時，這種沉默也就成了默契。
這時候，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道緩步走上龍淵崖，自顧自的說道：“知道這座古城爲什麼叫做鎮獄古都嗎？”
葉軒沒有回頭去看，就知道來的是李玄風。
這老傢伙有時候很滑溜，三個月前就不知所蹤，現在倒是在這裡出現了。
至於三個月前爲什麼不知所蹤。
因爲那時候葉軒正在暴捶天墉城鄭家，而李玄風出身天墉城，又是大周的國師，跟秦太阿又是老交情，位置很微妙，所以非常滑溜的玩了次失蹤。
葉軒甚至懷疑是老秦給他透過消息，所以提前出去遊山玩水，這時候纔出現。
天墉城是九州大陸上保留古籍最多的宗門，特別是關於天妖神朝的。
聽到李玄風提起話頭，秦太阿頭也不回，就笑着調侃道：“李道長又要講古了。”
李玄風立即糾正道：“我這可不是說書，那是真正的神話古籍中記載的。”
葉軒回頭朝李玄風拱手見禮，道：“那晚輩倒是想聽聽。”
李玄風捋了捋鬍鬚，伸手一指遠方雲層下的那座漆黑古城，道：“鎮獄古都，之所以叫做古都，那是因爲它曾是天妖古國的都城。可鎮獄鎮獄二字何來？”
李玄風提出這個問題，然後自問自答道：“太古時代，天妖神朝統治九州，奴役其他靈族。那時候最繁華的是龍淵州、東麓州和北越州。而南荒州、極西之地這些都被看做是蠻荒之地……”
“特別是極西之地，傳說在太古時代，佔領極西之地的是一些茹毛飲血的種族，長相醜陋，如妖獸般嗜血。天妖神朝認爲極西之地就是地獄，或是和地獄接壤的土地……”
“鎮獄古都最開始的作用，就用來阻擋極西之地中那些茹毛飲血的族羣出來，意思就是鎮守地獄之門。”
“沒想到千百萬年後，鎮獄古都還在，而天妖族卻成了身在‘地獄’的族羣。”
葉軒聽完忍不住笑道：“這倒是有意思，曾經站在牢籠外的天妖，如今成了籠中獸。”
李玄風收回說笑的表情，沉聲道：“你們爺孫終究是走到了攻打鎮獄古都的這一步，未來如何老道無法預料。只有一句要說，天妖族畢竟曾經統治太古十萬年，底蘊深厚，九州無雙，這一戰很艱難。”
“國師現在都開始跟神將探討兵法了。”秦太阿調侃道。
李玄風目視鎮獄古都，緩緩說道：“我觀天象，鎮獄古都裡天妖軍的兵力，不止情報中所說的六十萬，至少有八十萬之巨。”
秦太阿頷首道：“夜梟傳回來的最新情報，天妖族九部共徵百萬天妖軍，六十萬駐守鎮獄古都。降神部、伐天部，另徵二十萬天妖軍，再加上鎮獄古都原本的天妖軍。此時鎮獄古都的總兵力在九十萬上下。”
龍淵軍現在的兵力是八十萬。
八十萬對九十萬，看上去兵力差距不大，但用相等的兵力攻城，那無異於送死。
葉軒早有心理準備，知道這一戰不會那麼容易。
如果是冷兵器時代的低武世界，想要攻城取勝，至少要有五倍以上的兵力壓制纔有可能。
如果有大型攻城器械相助，那三倍兵力壓制也能將城池攻下。
九州大陸不是低武世界，所以攻城還需要考慮到一個更關鍵的因素，武道強者。
“八十萬對九十萬，紙面上就沒得打呀。”李玄風感嘆道。
秦太阿執掌龍淵軍三百年，對於深知攻城兵法。
葉軒只經歷瞭望北城那一次攻城戰，那一次天妖軍兩倍兵力於龍淵軍，最後並沒能攻破望北城。
“若是想要破城，幾倍兵力才行？”
秦太阿捋須答道：“強攻的話，兩倍兵力纔有希望。”
葉軒攤手道：“那好像是沒得打。”
“所以不能盲目強攻。”
龍淵軍攻破陵妖城的時候，正好是天妖軍分兵前去攻打流雲城了，最終導致陵妖城防禦空虛。
秦太阿帶着憤怒解封鬥神不滅體，一舉攻破了陵妖城。
那次破城有許多難以複製因素，這次想要攻打鎮獄古都，比攻打陵妖城要難上無數倍。
李玄風性格平和，做事也非常謹慎，沉默半晌又提出一個需要慎重的點：“老小子，或許兵力的差距還可以用謀略來抹平，但有一件事不弄清楚，怕是這鎮獄古都進不得。”
“什麼事？”葉軒好奇問道。
“上古時代，劍神玄離歌曾於西陵羣山古戰場以一敵九擊敗上古九大妖祖，以當時劍神的實力，恐怕已無敵天下。按照神話古籍記載，當時人族只強盛，應當可以一舉橫掃極西之地。然而劍神最後卻在鎮獄古都前止步，隨後退隱山林，這是爲何？至今無人知曉。也許這鎮獄古都中，有劍神都不冤面對的存在。”
李玄風緩緩說出這段秘辛，語氣中不免唏噓。
葉軒之前就曾聽說過這段上古秘辛，但知道的並不詳細。
“天墉城的神話古籍裡都找不到原因嗎？”葉軒追問道。
李玄風搖頭：“沒有，我也只能猜測，鎮獄古都裡應該是存在着劍神不願面對的強大存在。”
如果是某個強大到劍神玄離歌都不願意面對的天妖，大概率已經不存在，但劍神不願面對的是別的東西，那鎮獄古都將更難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