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了。”
鬼舞秋輕輕點頭。
這一刻，兩人幾乎同時察覺到、四周繚繞着的鬼靈氣息。
真元深深收斂，卻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封印着四肢百骸、筋骨皮膜。
“不知兩位前輩遠遁羣山的具體時間，這兩枚玉符分別鐫刻了天晝大陸和整個惶寧世界最近一萬年的諸般變化，雖然稱不上事無鉅細、但諸般大事還是相對完善。凡是牽扯琉璃金身的宗門世家變動、只要不是刻意隱匿，大概都在其中有着簡略的記錄。一枚極品靈石。”
數千年時間，是個相對模糊的概念。
若是有足夠機緣，甚至有可能自琉璃金身一路晉升到不死境中期。
特別是鬼舞秋的氣息壓制到初入不死境中期，更是讓瘦削老者的猜測平添了許多變數。
索性直接劃到一萬年，對清風閣而言，這些資料都是現成的，只要烙印一下即可。
成本根本不需要考慮。
實際上清風閣也根本不靠這種尋常信息的售賣來賺錢。
楚天策隨手拋出一枚極品靈石，五指虛抓，兩枚玉符直接落入掌中。
真元裹挾精魂，微不可查的一掃而過，確認其中並無探查印記，方纔抓在掌中。
清風閣中繚繞着的鬼靈氣息，愈發飄渺細弱、但靈韻威壓卻是明顯勝過先前。
雖然紫峰洞天以霄冥世界之術煉製，神異非凡，迥非尋常法陣生靈可以看破其中奧妙。
但經過風火峽谷、公西曜一劫，楚天策卻是愈發謹慎起來。
此地遍佈空間法陣，必然對空間波動極其敏銳，小心駛得萬年船。
“兩位前輩，若是需要打探各類消息、處理各類麻煩，清風閣都可以代爲出手，另外，若是兩位有興趣賺些零花錢，也可以在清風閣中接取一些外圍任務。任務難易且不說，清風閣自有手段可以掩藏兩位的身份，只要不被當場擒獲、及時遁走，無論成敗都不會暴露。”
瘦削老者眼中滿是期待，恭恭敬敬遞出第三枚玉符。
玉符正面，鐫刻着一個清風印記。
很顯然，這枚玉符除去刻畫了大量信息，同時可以兼具身份證明和信息傳遞的功能。
鬼舞秋和楚天策對望一眼，同時微微一愣。
略一思忖，鬼舞秋方才凌空抓起玉符，徑直走出了清風閣。
約莫兩三個呼吸，虛空深處，突兀有一股偉岸的氣息緩緩降臨。
瘦削老者躬身一禮，掌心平託一方陣盤，恭聲道：“長老，這兩人剛剛大概是覺察到了靈陣之力，各自運轉真元，隔絕鬼靈氣息探查，無論境界、血脈、真元，都無法看破，不過兩人之間的血魂契約、應該不是作假，想來很可能當真是深入羣山獵捕靈獸。”
“咦？竟然直接將清風令封印，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氣息了。”
大殿之中，一尊幻形境初期的高大男子剛剛降臨、眼中驟然升騰起一絲濃濃的驚訝。
稍稍停頓，方纔說道：“那容顏絕美的少女，十有八九出身不凡，大概率隱藏了境界。剛剛一瞬，他們先是覺察到了空間挪移，其後則是覺察到了閣中法陣的鬼靈探查，再加之瞬間封印清風令，如若當真只是初入不死境中期，必然身懷異寶。”
“這段時間正值冥鬼殿妖孽降臨，之前上峰賜下的命令，讓我們留心幾個人，這少女會不會……”
瘦削老者語氣帶着謹慎的試探，渾濁的眼瞳、隱隱迸發出一道精光。
能夠以神火境中期，成爲清風閣一尊執事，接待不死境、甚至幻形境的大能，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大概是冥鬼殿妖孽，但肯定不是那幾個人。”
高大男子搖搖頭，神色倒是頗爲確定：“那幾人縱然是透過畫圖，滿身精氣神、猶如烈陽皓月、雄山浩海，撲面而來。這少女雖然大概是隱藏了些手段，但卻並無那種幾近窒息的強大壓迫力，留心這兩個人，但不用逼迫太緊。只是最近適逢多事之秋……還是諸事謹慎爲好……”
“屬下明白了。”
瘦削老者躬身一禮，不再多言。
高大男子雙目炯炯，遙遙望着楚天策和鬼舞秋消失的背影，目光卻是充滿了凝重和猶疑。
…………
“站在最頂端的，是兩尊無敵的虛空境巔峰，除此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虛空境中期。”
楚天策和鬼舞秋身形已經繞過數條街巷，在一處不起眼的茶樓，靜靜閱讀着清風閣的資料。
清風閣的資料中，對整個惶寧世界的介紹倒是頗爲全面。
如今惶寧世界最強的勢力，一共有兩個。
其一便以“煌寧”爲名，自稱煌寧聯盟，是一個數萬年前形成的鬆散聯盟。
只是在大概兩萬年前，一尊境界高深、手段高絕的虛空境巔峰，將這個聯盟逐漸轉化爲宗門。
如今聯盟之中雖然仍舊是山頭林立、各懷鬼胎，但明面上卻是已經連成一體。
至於第二大勢力，便是這天晝大陸的魁首、兇靈山莊。
曾經天晝大陸上、三個大型勢力、三個中型勢力，都在這突兀崛起的兇靈山莊面前土崩瓦解。
一萬七千年前，一場大戰，天崩地裂，各方勢力盡皆潰敗、兇靈山莊一步登天。
這兇靈山莊的莊主，同樣是一尊虛空境巔峰的強者。
只是不同於煌寧聯盟、兇靈莊主可謂一舉成名天下知，到此時、依舊無人知曉其真正身份。
清風閣的介紹中，同樣是言辭曖昧、語焉不詳，只知道兇靈莊主一柄長劍縱橫無敵、殺伐萬千。
“這資料倒是與聶家玉符中的記載大概相仿，唯有這兇靈莊主好似石頭裡蹦出來的一樣，根本沒有絲毫蹤跡。另外那煌寧聯盟的盟主，突兀崛起、同樣有着清風閣不曾明說、亦或不得而知的秘密。”
鬼舞秋輕輕抿了一口清茶，傳音說道。
天晝大陸的靈茶，清冷陰戾，在這陽氣豐沛的世界，倒是頗適合鬼靈脩者調理精元肉身。
楚天策指尖輕輕摩挲着茶盞，一時之間、實在沒有太多興趣嘗試。
“怎麼，不想試試這天晝大陸特有的清心茶？”
鬼舞秋嘴角輕揚，眼底泛起一絲調笑。
楚天策正要開口，突然目光一變，目光穿梭重重虛空、望向側方。
“咦？這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