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付起看着手裡的公務,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
“西盟的經濟體系快要到極限了……再不出來的話很有可能會出現暴動,不過動刀太狠的話還有可能會引起那些資本家的不滿……”
她自顧自的嘟囔着,手指反覆而無意識的扣擊着桌面,眼眸的底部泛着光芒,似乎在考量着什麼,又好像在思索着事情。
“韓,你要知道那羣傢伙是吃人肉不眨眼的畜生,他們可沒比界外的那羣怪物好到哪裡去。”
韓付起的辦公室當中迴盪起來了詭異而低沉的聲音,那宛若衆人齊奏的交響樂——這裡已經和babies連接在了一起,方便韓付起和那兩個缸中的大腦談話。
“我當然知道,枉自動他們的利益的話,只會讓西盟垮臺的更快。”韓付起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眼眸當中閃爍出來了一絲淡淡的光彩,“不過你們真的認爲我出來這麼多年什麼都沒做嗎?”
“你有什麼辦法解決那些蛀蟲嗎?”
房間中陷入了一瞬的沉默,韓付起擾動了一下手指,敲擊着桌子。
“當然有辦法,不過你們得先加強基層治安。”
她的話說的模棱兩可,聲音再次消失了一瞬,隨後那低沉詭異的調子再度宛若奏樂一樣的響起。
“你想要讓那西盟的人民搞暴動?”
“當然,”韓付起的嘴角翹的更高了,“民意在那裡擺着,咱們怎麼壓都不可能壓住,與其讓這些情緒醞釀成仇恨,倒不如及時的釋放出去。”
她頓了片刻。
“唯獨要注意的是,敵人是資本主義,不是西盟。這背後肯定有些腦子張坑了野心家打算渾水摸魚,他們纔是最危險的。”
韓付起收斂起來了笑意。
“當然——不過怎麼才能讓西盟從這件事情裡面摘出去?現在的風向可不太好控制。”
韓付起聽到這裡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寫意的笑容。
“你以爲我開韓氏公司是幹什麼?那可不僅僅是我在物質生活的保障啊。”
大廳當中再次陷入了沉默當中。
有的時候韓付起對自己還是挺狠的。
那兩位缸中之腦這麼尋思着。
他們很輕鬆就領悟了韓付起的意思——把韓氏公司當中資本主義的標靶,然後往死打就得了。
只要立起一個牌子,民衆的目標就會集體指向那裡,這是管用的轉移注意力的手段,不過這兩位缸中腦沒有想到韓付起竟然直接把自己的公司給賣了。
韓氏公司影響力上足夠,商場作用也夠大,作爲矛頭被打壓了之後,那裡殘存下來的公司也肯定會畏手畏腳,改變政策。
不過韓式公司肯定是要不了了,雖然韓付起能把自己的那些財產全部轉移,但是這麼多年的心血說扔就扔……
“明白了,就這麼幹吧。”
兩個缸中之腦表示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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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付起回到了自己的莊園當中。
她坐到了沙發,本來想摸一根雪茄,卻發現顧欣在自己的身邊氣勢洶洶的看着自己。
於是韓付起乾笑了一聲,開啓了人神模式,摸起來了一根雪茄。
此刻的韓付起清晰的看到顧欣下腦袋上冒出來了幾根青筋。
“老爺子,你還真是厲害啊,開着人神抽菸……”
顧欣的臉色越來越黑了。
韓付起嘿嘿一笑,點燃了雪茄,仔細的品了一口,品鑑着滋味,享受着香氣。
他也沒嘬幾口就停下來了,韓付起拿出了小剪子,剪掉了頂上的火星,然後像收寶貝一樣把這根菸收了起來。
韓付起解除了人神狀態,再次變回了那個小女孩。
顧欣眼睛盯着韓付起,她似乎在盤算着自己的語句,沉吟了一段時間之後問道:“老爺子,你真的不要你的公司了?”
韓付起看着顧欣,她的眼眸眯起,嘴角微微上揚。
“怎麼?捨不得嗎?”
“不,我巴不得你趕緊扔走,省着我在當你的甩手掌櫃。”顧欣冷哼了一聲,她又沉默了片刻,道:“我只是在想,老爺子,你花了那麼長時間弄了一個公司,現在直接就扔了,你……真是捨得嗎?”
“有什麼不捨得的,這種東西就好像是經營遊戲,你是還沒玩膩,所以說會感覺有些捨不得,我是早就玩膩了——又不是把錢都扔了,物質生活都扔了,沒什麼捨不得的。”
顧欣看着韓付起,她突然感覺韓付起的後半句話纔是最重要的。
就算是韓氏公司到了,韓付起的生活也不可能受到影響,唯獨浪費的大概也只有韓付起曾經付出的汗水了吧。
顧欣不再追問韓付起這些事情了。
“老爺子,有時間多休息休息吧。”
顧欣看着韓付起,突然開口道。
韓付起的嘴角上揚,微笑着道:“怎麼?心疼我了?”
“並沒有。”顧欣撇了一下嘴,起身離開了。
韓付起漸漸收斂了笑容,臉上浮現出來了回憶和無奈的神色。
她還依稀記得自己在失控的最後看到了。
在那個瞬間,她看到了自己最熟悉不過的人影。
——
那女孩披着黑色的長紗,再次降臨了。
“呵,她都把女兒送過來了。還怎麼可能不降臨?”韓付起嘟囔着開口道。
她可是還記得自己的那位親閨女在看到她這幅女孩的形態之時一眼就認出了她,並且完全沒有表示任何的不適應。
韓付起那時候才發現韓珥是靠着潛意識識別人類形態的,也許在她的視覺範圍之中,一切都不一樣吧。
——韓付起還給她科普了好長時間“正常人類只有一種形態,你爸這是異能天賦請不要在意”這方面的內容,以免她對人類的某些認知產生誤解。
萬幸韓珥現在深信“每個人類都有與衆不同下特長”這樣的童話,以至於韓付起不用在解釋一下爲啥你爸的特長是變性……
韓付起看了一眼天色,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她伸了個懶腰,舒活了一下筋骨,做了三十分鐘的拉伸操,上牀躺了下來。
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她無比拖延的想着喪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