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第二天就要出發了,所以楚睿風陪着父母在書房聊了一會兒,便又起身去東院國公府,探望老國公。到了老國公那邊,果然見到老國公精神很好,身體好像是比這次發病之前還要好許多。楚睿風心中頗有些疑惑,卻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味的陪着老國公說話聊天。
老國公已經知道楚睿風要出海的事情,於是就扯着楚睿風的手不放,各種叮囑各種不放心。祖孫兩個聊了好久,直到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楚睿風這才告辭要離開。
老國公自然是不肯讓楚睿風走,一個勁兒的要留他在這邊吃飯,還說要跟楚睿風秉燭夜談。不過楚睿風卻並沒有留下,只說是明天就走,還有好多的事情沒能處理,要回去收拾預備。這樣,老國公苦留無果,最後也只能讓給楚睿風離開了。
楚睿風剛一走,那邊老夫人就開始埋怨老國公了,“你說說你,跟他說了這麼半天,怎麼就不提讓平兒、星兒他們跟着出海的事情呢?如今這邊所有的花銷都被控制住了,再不讓平兒他們學點兒本事掙銀子,以後他們怎麼過日子?”
老夫人囉嗦起來就沒完沒了,直接把老國公氣的夠嗆,“你少在這囉裡囉嗦的沒完,那小子鬼精鬼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次要提這個話頭,他就岔過去,我能有什麼辦法?剛剛我想留下他吃晚飯,順道喊了平兒他們一起,讓他們兄弟好好聯絡一下感情,指不定還有戲。可是你看,他轉身就走了,我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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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國公這麼一生氣,老夫人那頭也就沒了本事,氣的老夫人坐在那裡,自顧自的嘟囔道,“你說咱們費心的弄了這麼一場有什麼用?什麼事情都沒辦成。那個死丫頭有皇后和六皇子撐腰,成親三天就下來的封誥,不用廟見,咱們也得承認那是楚家的媳婦。”
“本來想着藉機會能把這邊的月例恢復,重新讓老二老三媳婦管家,結果呢?那頭也是根本都不交出來,咱們這等於是費了半天勁,什麼也沒做成。簡直氣死人了。”老夫人很是生氣,這聲音也就越來越大了。
“你小點兒聲行麼?這麼大聲的嚷嚷,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說你也是這麼大歲數的人了,辦事怎麼就不能多用用腦子?”老國公聽見老夫人還在嘟囔,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不由得惱了,怒斥妻子。
“怕什麼?這是在咱們的院子,還能被別人聽去不成?”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只是不肯承認,還在那硬犟,只是這聲音,低了不少。
“你啊,你就鬧騰吧,早晚把這個家鬧的敗了纔好。我怎麼就糊塗了,能聽你的話?爲了你們母子幾個,我這麼騙老大,以後要是那邊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恨我呢。唉,冤孽啊,都是冤孽,以後這家裡的事情我不管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老國公心灰意冷,乾脆也不搭理妻子,轉回身躺在上,閉着眼睛假寐。老夫人愛怎麼抱怨,他都假裝沒聽見。
老夫人嘟囔了一陣子,結果丈夫根本不搭理她,氣的老夫人一轉身出去,到另外的屋子休息,夫妻兩個就這麼鬧僵。
而這個時候,就在老國公屋子的後窗外,一個人影躡手躡腳的離開。此刻天色已經暗下來,加上此時院子裡的人都在忙着,倒是也沒人留意到那個黑影。
另外一邊,楚睿風從東院返回公主府,也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來到了長公主這邊。之前離開時長公主就叮囑了,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畢竟楚睿風即將離家,一家人吃頓團圓飯,也算是給楚睿風踐行了。
楚睿風過來時,晚飯已經預備好了,巧雲早就在這邊,正在幫着擺碗筷。今晚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分開坐着,屋子裡只擺了一張桌子,四把椅子圍在旁邊,看起來倒真有點兒團圓飯的味道。
見到楚睿風過來,巧雲趕忙扯了他坐下,“快坐下,飯菜都預備好了,就等你回來吃飯。今晚是母親特意親自下廚做的菜,我在一旁打下手,母親的手藝很好,菜做的味道很好呢。”
正巧這時長公主和楚康盛也過來了,長公主見了兒子和兒媳更是滿面笑容,“別聽你媳婦的,這些菜有一半兒是她動手做的,你小子有福氣了,雲兒手藝不錯呢。”長公主對巧雲十分滿意,言語間誇讚的意味很濃。
巧雲被婆母這麼說,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母親過講了,我只會一些鄉間的做飯,登不得大雅之堂,還得多跟母親學才行呢。”這個是真心話,公主府的飲食都講究精緻,巧雲的手藝還算可以,但是跟長公主比起來,總歸是差了些火候。
那邊的楚康盛見到這婆媳倆互相謙讓推崇的情形,忍不住便笑着開口,“行了,你們婆媳兩個手藝都挺好的,我瞧着都不錯。公主,咱們還是吃飯吧,你們兩個在廚房忙活了這麼半天,我和風兒也都餓了。趕緊吃飯,吃了飯說說話,還得給他們小夫妻留點兒時間相處啊。”
天色的確是不早了,長公主一想也對,兒子明天就要出門了。這些日子因爲東院的事情鬧的這般,小夫妻倆連個親熱的工夫都沒有,還是早點兒吃了飯,讓他們兩個回去歇着算了。不然兒子一出去就是一年多,她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啊?
“對,對,來,都坐下吃飯,雲兒,你也坐。今晚上就是咱們家人的團圓飯,也不用你伺候,趕緊坐下來一起。”大戶人家,一般情況下新媳婦是沒有權利跟公婆丈夫一同坐下來用飯的,都要在旁邊伺候着才行,等到別人吃過了,新媳婦才能吃。
不過巧雲嫁到楚家以來,長公主卻從來沒讓她這般。前些日子一直在東院用飯,那時候老國公情形不好,誰還有心思擺譜兒?老夫人倒是提起了幾回,都被長公主擋過去了,都快忙死了,誰還有時間計較這些去?
“還是媳婦伺候着吧,我自從嫁過來,還沒能在父親母親跟前盡孝心呢。”巧雲稍微猶豫了下,並沒有真的坐下來,而是站在一旁,幫忙佈菜。雖然長公主不給她立規矩,但是巧雲也不能就當真,媳婦不好當,該有的規矩,還是要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