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國公府的同時,巧雲還不忘了派人去別院看望紫靈,順道安慰紫靈,省的紫靈擔心。別院那頭,紫靈也的確是寢食難安。一個是擔心巧雲,不知道巧雲如何了,另一個,自然是牽掛着鐵穆爾。眼看着婚期即將來到,不曉得鐵穆爾能否趕回來成親。
所幸,五月初十這天傳來了消息,鐵穆爾帶着五皇子海都等人,已經從海寧趕回來,進宮面聖了。紫靈聽說這個消息,總算是鬆了口氣,這樣一來,他們的婚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鐵穆爾回京的消息,不多時就傳遍了京城。一時間,京城各處議論紛紛,衆人都在等着,看皇帝如何處置五皇子。還有不少的言官御史、漢官清流之類人等,已經在摩拳擦掌,就等着早朝之上參奏五皇子一本了。
這些日子,京城裡其實也並不平靜,好多官員暗地裡聯合起來,徹查了五皇子這些年來做過的不少壞事。衆人就等着這個機會呢,只要五皇子進京,之前皇帝一直避而不談的問題就必須面對,到時候牆倒衆人推,五皇子這一次在劫難逃。
就在外面沸沸揚揚議論不已的時候,皇宮之中,皇帝看着被放在躺椅上擡進宮的海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海都怎麼成了這個模樣?”皇帝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扭頭去問鐵穆爾。
“回父皇,兒臣到海寧時,五哥就這樣了。五哥命人放火燒了寧心庵,然後海寧的百姓憤怒不已,前去找五哥理論,結果五哥就被憤怒的百姓給打成了重傷。也正是因此,兒臣才耽誤了回京的時間,一路上不敢快走。”
鐵穆爾並沒有說的多麼誇張,海都所做的事情擺在那裡,不用他陳述太多。皇帝心裡自然有一杆秤,鐵穆爾要是說的太多,未免有擠兌兄弟的嫌疑了。
果然,鐵穆爾的敘述方式讓皇帝很滿意,“嗯,這一路你也辛苦了,賜座。”鐵穆爾那邊依言坐下。
“海都,你這孽障,你究竟都做了什麼?會惹得海寧百姓如此憤怒?混賬東西,朕不是說了,不許你四處惹事的麼?這才轉眼的工夫,你就跑去海寧惹禍,該,就該讓你吃點虧長記性。”
皇帝這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海都是皇帝的兒子,又是貴妃所生,當年皇帝也曾經寵愛過海都好久。要不是這些年海都總惹禍,皇帝漸漸心冷了,以貴妃得寵多年來說,海都應該比鐵穆爾還受寵纔是。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都傷到哪裡了?郎中怎麼說?”畢竟是親生兒子,皇帝的語氣,也漸漸軟下來。
海都進宮見皇帝,原本也是挺害怕的,剛剛鐵穆爾說話的時候,他愣是一句話都沒敢吱聲兒。然而此刻皇帝詢問,他又聽着皇帝的語氣裡帶着幾分關心,海都的膽子便又大了起來。“父皇,兒臣冤枉啊,那些都不是兒臣做的,兒臣根本沒有放火。”
海都本來就是個無賴,他又怎麼可能乖乖地承認錯誤?雖然知道自己有不少把柄,但是看見皇帝的態度還可以,他就想試着耍賴,把事情賴過去算了。“父皇,是那個海寧知州,都是他害我的。”
“是他記恨兒臣,就故意設圈套害兒臣。那寧心庵起火,跟兒臣無關,兒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他就帶着人衝到驛館,二話不說動手打人,兒臣就被打的這麼慘了。父皇,您可一定要爲兒臣報仇啊。”
海都這無賴,竟然打算把事情推的一乾二淨,他一邊說着一邊掉眼淚,弄成可憐兮兮的模樣,就是爲了博取皇帝的同情。
鐵穆爾坐在那邊一言不發,隨便海都怎麼演。海都在海寧所做的一切,他手裡早就掌握了充足的證據,加上巧雲抓的人也都在他手中,審問結果也都出來,這一切海都根本就沒法抵賴。
海都此刻越是說的無辜委屈,等皇帝看見那些證據,就越是憤怒。鐵穆爾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海都自掘墳墓的下場了。鐵穆爾微微一笑,一言不發的看着海都繼續裝模作樣的哭訴,優哉遊哉的在那裡喝着茶水。
皇帝這人,其實很護着兒女,雖然心裡明白,這海都肯定是在撒謊抵賴,但是看見此刻海都那模樣,皇帝還是有些心軟。“逆子,少在那花言巧語的,別以爲朕不知道你的那些破事情。要不是你看上了江家的閨女,暗地裡使了手段,能把人家閨女逼得到寧心庵出家?”
“做錯了事情還敢在朕的面前抵賴,着實該罰。不過,朕見你也算是受到懲罰,弄了這一身的傷,就暫時先不罰你了。你先回府休養,等着傷勢養好了,朕再收拾你。”皇帝終究是心軟了,打算放過海都。
海都一聽這話,立時就高興了起來,皇帝的脾氣他還是瞭解的,這就等於是雨過天晴了啊。“兒臣謝父皇開恩。”海都高興的連忙謝恩。不過他身上有傷,動彈不得,也只能是躺着用嘴說說了。
就在海都高興萬分,以爲自己這一次真的能逃過處罰時,忽然就聽見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啓稟陛下,朝中諸多臣子跪在宮門外,請求陛下嚴懲五皇子。不少大人手中都拿着奏摺,說是掌握了五皇子諸多不軌的證據。”
內侍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他在宮中很久了,還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情形。不下百名官員跪在宮門外,齊聲高呼請求皇帝嚴懲五皇子,這種情況,還真是有點兒嚇人。
皇帝本來就是想着小小的懲罰一下海都也就算了,寧心庵被燒,皇帝已經命人撥款重新修繕,至於那江家的閨女,皇帝也打算下旨追封。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較真兒,差不多糊弄過去也就是了。
然而,情勢的變化出乎意料,皇帝也沒有料到,竟然會有好多官員前來請命啊。這可怎麼辦?“宣衆臣進宮議事。”此時此刻也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避而不見吧?那樣就更加證明了皇帝心虛啊。沒辦法,就只能召見那些臣子,看看這些人手裡究竟有什麼證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