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連城聽着，心口隱隱難受，他眼睛裡的光澤深色了幾分，嘶啞的嗓音，
“或許我的病還會發作，說不定你還能看見他。”
顧傾城震驚地擡起眸子，看着男人。
霍連城看着顧傾城的反應，心口被深深刺痛。
“看你的反應，看來真的很想他。”
顧傾城凝視着霍連城，試探追問，
“你的失心瘋，到底好了還是沒好？”
霍連城視線落向了遠處，幽幽開口，“我覺得好了，你給我看冰棺的那一刻，我才發現，一直只有我一個人。”
顧傾城聽着，眼睛裡盈滿了失落，她還是懷念那個一聲一聲喊自己伊伊的霍晉誠。
他雖然霸道，但是很柔情。
霍連城看見顧傾城眼睛裡的失落，沉了嗓音，
“能不能看看我？我纔是活的，他是死的。”
顧傾城回過神，看着男人的眼睛，她看見他眼睛裡的期盼。
“霍連城，你知道爲何我可以很好的分辨，什麼時候是你，什麼時候是他？”
“爲什麼？”
“因爲你跟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樣。”
霍連城微微眯了眯眸子，追問，
“哪裡不同？”
“他看我的眼神是迫切的，熱情的，直白得讓人一眼看穿，而你看我的眼神，時而溫柔，時而凶煞，複雜的令我看不透你。”
顧傾城說着，心口處一陣陣隱痛，她想起她的晉哥哥，徒增憂傷。
霍連城聽着，心裡頭莫名嫉妒，苦澀笑了，
“有時候我還真的很嫉妒他，可偏偏那個他是我扮演的，自己和自己吃醋，自己嫉妒自己，這世間沒人比我活得更加糾結。”
顧傾城揚起眉眼，看着男人，
“你打算怎麼對花來月？”
這突如其來的話峰一轉，讓霍連城脣角的苦笑僵住了。
他眼睛裡騰起不悅，聲音冷了，
“我若是說，我要殺了他，你會恨我嗎？”
“不會，我只會討厭你，遠離你。”顧傾城看着男人的眼睛，說出她內心的想法。
之於花來月，並不是她心尖上的男人，卻是她欠了最多的男人。
與她而言，莫敢忘恩，必當報恩。
霍連城伸出手，抓住了顧傾城的手。
顧傾城迫切地要收回手。
霍連城灼熱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晚上我會審問花來月，你可以旁聽，我可以不殺他，但是我必須要回蠱毒的解藥。”
顧傾城對上男人的眼睛。
霍連城凝視着她，擡起手，觸碰她的額頭，輕柔地下滑，滑過她瑩潤的臉蛋。
“我的生死，你該不會不聞不問吧？”
“自然不會，因爲你是我兒子的父親，我不想看見孩子沒有父親。”
顧傾城很平靜地回道。
霍連城眼睛裡流淌着憂傷，更多是不甘，嗓音顫抖了，
“難道我們之間，真的只剩下兒子了嗎？”
“。。。”顧傾城保持了沉默，相當了默認。
霍連城看着女人的反應，傷痛的眼睛，鬆開了她的手。
他轉身，朝着外頭走去。
顧傾城擡頭看去，看着他的背影，頎長高大，卻是空留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