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錦鄉伯府很生氣啊。”祁雲坐到喬伊靈身shen邊,看着喬伊靈緊緊夾着的眉頭,有些心疼地開口。
“你怎麼知道的你知道我在錦鄉伯府都遇到了什麼事兒”喬伊靈問道。
祁雲很老實搖頭,“我不知道你在錦鄉伯府都遇到什麼事兒。不過錦鄉伯府的黃思雅心儀安王,想要給安王做妾,這不是秘密。”
喬伊靈聞言氣炸了,“你說什麼黃思雅喜歡安王,要給安王做妾錦鄉伯府是什麼意思你喜歡安王就去喜歡安王,扯上我五哥做什麼,還硬把人塞給我五哥,真是要氣死我了什麼人啊不對啊,錦鄉伯世子和黃思雅的態度還算是正常,不滿意這婚事。但是錦鄉伯有些不對頭,雖說錦鄉伯是有些和稀泥吧,但是我能看出來錦鄉伯還是很想促成這門親事的。”
“錦鄉伯對錦鄉伯世子的做法不同意。錦鄉伯不願意黃思雅給安王做妾,不願意把錦鄉伯府綁在安王身shen上。也不知道錦鄉伯是如何千挑萬選中你五哥的,硬是耍賴地把黃思雅定給了你五哥。”祁雲淡淡解釋。
祁雲還不如不解釋,喬伊靈聽得這會兒都想殺人了,要是可以,喬伊靈的頭髮都要一根根豎起來了
“錦鄉伯府都是什麼人啊他們把我五哥當成什麼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就沒見這麼糟蹋人呢喬伊靈深深心疼自己的五哥,怎麼就攤上了錦鄉伯府這樣的爛泥,別到時候都甩不掉,那可就頭痛了。
“這段時間讓你五哥小心點,你最好再派人跟着保護你五哥。”喬伊靈火冒三丈時,祁雲清泉般冷冽動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微微熄滅了點她的怒火。
但是
“爲什麼難道我五哥會遇到什麼危險嗎”喬伊靈就沒往錦鄉伯身shen上想過。
“黃思雅那人怎麼說呢,黃思雅是一個既要得裡子也要得面子的人。我這麼說你聽懂了吧。”
喬伊靈一開始沒聽懂,但是稍稍琢磨一下就聽懂了,頓時氣得比方纔還要厲害,“黃思雅還要不要臉什麼既要得裡子也要得面子,說白了,黃思雅跟我五哥退婚,她還要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五哥身shen上,而她就是一朵純潔無辜的白蓮花,她還要別人都同情qing她不成”
祁雲點頭,“你說得很對。按照黃思雅平時的爲人處世來看,黃思雅就是這樣的人。我就是擔心黃思雅陷害你五哥。你五哥那人有些單純,一個弄不好就會被黃思雅算計。”
喬伊靈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說真的,哪怕在知道錦鄉伯府的人無恥不要臉時,喬伊靈是憤怒,但她真的沒想對錦鄉伯府的人做什麼。錦鄉伯府喜歡攀附安王,看不上她五哥,人家就是喜歡攀高枝兒,這是對方的選擇。這婚事原就莫名其妙,退了就退了,雙方都清淨,從此井水不犯河水,這樣最好。
喬伊靈不會有任何意見。但是黃思雅未免太過給臉不要臉了黃思雅是什麼東西啊,她五哥都願意退婚了,一句話都不多說,黃思雅這不要臉的還要什麼好名聲。黃思雅要好名聲這意味着什麼,那他五哥有的就是壞名聲了喬伊靈能同意這事
黃思雅的做法徹底觸及到她的底線。
“別生氣,正好藉着這個機會讓你五哥長大,這也不錯。你五哥功夫還不錯,兵書也讀了幾本,但是對陰yin謀詭計,人心算計到底是知道的太少。黃思雅這件事能讓你五哥好好長大長大。”
“黃思雅。”喬伊靈美眸中厲光一閃,她算是記住黃思雅了,她一定不會放過黃思雅一定不會喬伊靈就睜大眼睛看,她和黃思雅到底誰棋高一着。
“姨娘,我可是你親女兒,我是從你的肚子裡爬出來的。難道你就不盼着我好”喬二姑十分不悅地盯着老張姨娘。
昏黃的光芒從透明的燈罩中散發出,照的老張姨娘那枯老的臉愈發愁苦,“雨晴你問三小姐的事情qing做什麼還有姑爺死後,你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被鄭家人趕出家門。”
喬二姑的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哼哼道,“你問這個做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都是鄭家人狼心狗肺是他們無恥不要臉。好了,這沒什麼好說的。我問喬伊蕙的事情qing自然是有用,姨娘你告訴我就是了。”
老張姨娘的心愈發不安了,“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不知道。”
喬二姑眯起眼睛,語氣隱隱有些不悅,“姨娘,別人不知道你,可我知道你的很。別看你在喬家活得跟一個透明人沒什麼區別,看實際上你看事情qing比誰都清楚。有些別人不知道的,你卻知道。姨娘我說的對嗎”
“你先告訴我,你問三小姐的事情qing做什麼。你跟我說了,要是沒問題我就告訴你。要是”
“姨娘你要是把當女兒就告訴我,要是不當,那我也只當自己沒你這個親生母親,只當我自己不是從你腸子裡爬出來的你現在就給我個準話,別東拉西扯的”
這話算是抓住了老張姨娘的軟肋,無奈下,老張姨娘湊到喬二姑的耳邊小聲嘀咕,喬二姑的臉隨着老張姨娘的話變化莫測。
好一會兒,老張姨娘才離開了喬二姑的耳畔,幽幽開口,“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再多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喬伊柔和喬伊蕙有仇”這是喬二姑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了。
老張姨娘搖頭,“這可能性xing不大。喬伊柔人如其名,人就是個軟麪糰,性xing子更是柔弱的不行。我看了這麼多年,喬伊柔只會躲自己的屋子裡,就算碰到喬伊蕙,也總是低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我不懂這樣的人能怎麼得罪喬伊蕙。”
喬二姑相信老張姨娘的話,她這姨娘最是謹慎小心不過,她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那爲什麼呢喬伊蕙能這麼狠心看着喬伊柔被趙家那羣賤jianjian人折磨。我是真的想不通啊。”喬二姑忍不住想到自己。她還是喬家姑娘時,說實話她也一直被喬大姑壓着,一個是嫡女,而她只是庶出女,姐妹間是有些齟齬,她也不服氣喬大姑。要是喬大姑倒黴,喬二姑知道後肯定會幸災樂禍一下,但是喬二姑絕對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喬大姑死,當然,要喬二姑耗費精力,甚至損害自己的利益去救喬大姑那是不可能的。她們沒那麼好的交情qing。
但是像喬伊蕙這樣硬是連消息都攔着,千方百計地阻止別人去救。喬二姑無法理解。要是喬伊柔真的得罪喬伊蕙了,喬二姑雖然不贊同吧,但好歹能想得通。但是就連自己的姨娘都說了,喬伊柔是從未得罪過喬伊蕙。這樣,她就真的想不通了。難道喬伊蕙天生就是個惡人,看不得任何人好就是親姐姐也是一樣
“過年後,喬伊蕙又被關進祠堂兩個月,我記得原本是一個月的,莫名多了一個月,想來其中定然是有緣由。但到底是爲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肯定是喬伊蕙做了什麼惡毒事,又被人知道了。喬二姑在心裡腹誹不已。
“雨晴你跟姨娘說實話,你無緣無故地問喬伊蕙做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老張姨娘這顆心還是吊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來。
喬二姑壓住心頭紛亂的情qing緒,淡淡開口,“沒什麼,忽然好奇,隨便問問罷了。好了,夜已深了,姨娘你就早點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喬二姑說着不給老張姨娘機會,頭也不回地起身shen離開。
回到自己的院子,喬二姑就開始琢磨起來了,她現在是真的有些遲疑要不要毅兒娶喬伊蕙了。那喬伊蕙長得一般也就算了,才能不出衆也算了,這些都不算什麼。但喬二姑覺得喬伊蕙就是一有病的喬伊柔跟你無冤無仇的,她落難了,也不用你做什麼,你還非要堵死她的求生路,這神經病吧
喬二姑不否認自己不是一個好人,要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她也是能害人的。但是喬二姑絕對不會跟喬伊蕙一樣,無緣無故連親姐姐都害。你要說嫉妒也就算了她在閨中時,嫉妒起嫡長姐,她也恨不得人家死了。但是喬伊蕙能嫉妒喬伊柔什麼,喬伊柔是長女,但只是庶長女喬伊柔也不怎麼得喜愛ai,活得跟透明人似的,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嫉妒的嫉妒個鬼啊
喬二姑忍不住想,要是毅兒真的娶了喬伊蕙。喬伊蕙會不會發神經的毒死她和雪兒。別說這不可能,當兒媳婦的和婆婆那可是天生的仇人跟小姑子也是這麼一想,喬二姑只覺得自己的後脖頸涼涼的,好像有一把鋼刀正緊緊貼在上面,嚇得喬二姑差點沒叫出來。這娶進來的怕不是什麼兒媳,是催命的惡鬼
喬二姑嚇壞了,錢她很喜歡,好處她也喜歡,但是喬二姑最喜歡的是命啊有命什麼都好說,沒命那還說什麼啊
“娘娘”這時,鄭雪興沖沖地衝進來,喬二姑回過神,仍然有些心有餘悸,“瞎吼吼什麼大晚上的不睡覺的做什麼。趕緊回去睡,姑娘家的早點睡對身shen體好。”
鄭雪坐到喬二姑身shen邊,嘟着嘴道,“睡什麼啊我睡不着娘您知道嗎,用過晚膳我去花園散步,正好碰到喬伊蕙。喬伊蕙頭上插着的紅寶石簪子別提有多好看了那紅寶石有鴿子蛋一樣大我看着心癢癢的。娘,你說等哥哥娶了喬伊蕙,那簪子會不會就成我的了。”
喬二姑嘴角一抽,她正打消了娶喬伊蕙的心思,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這會兒又提起來。
“雪兒,你不認爲喬伊蕙的脾氣太差,娶她進門,咱們鄭家以後怕是會家無寧日ri”喬二姑試探道。
鄭雪不解,“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您是後悔不想讓哥哥娶喬伊蕙了爲什麼啊喬伊蕙進門後悔家無寧日ri我纔不怕呢,您以前不是跟我說過,這姑娘家的再厲害,但只要進了門就任由您磋磨嘛您一個當婆婆的難道還會怕了一個新媳婦兒不成這怎麼可能”
在鄭雪眼裡,她娘可是頂頂厲害的一個人,要不然她爹也不會鄭雪一想起她爹是怎麼死的,不禁jin有些心虛,連忙將心頭的想法揮到一邊,不再去想。
喬二姑頓時恍然大悟,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之感。對啊她怕什麼啊喬伊蕙再狠毒再變態又如何,當了別人家的兒媳婦,她還能怎麼樣喬二姑就不信了,她吃了幾十年的米,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乳ru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不成
這一刻,喬二姑再次雄心萬丈,拾起了之前的信心。
第二日ri,陰yin雨濛濛,讓人的心情qing也無端覆上了一層陰yin影。
這一日ri是休沐,喬子諾爲了之後的鄉試,可以說是殫心竭慮,連一刻都不敢懈怠,哪怕是休沐日ri,他也在工作。
“老爺,鄭少爺求見。”管家稟報。
喬子諾原想說不見,但是不知想到了什麼,喬子諾最終還是讓鄭毅進來,“讓他進來吧。”
鄭毅在喬子諾的面前有些不自然,他最怕的就是大舅舅了,大舅舅給他的感覺很厲害,一個眼神過來就讓他不敢動彈。
“坐吧。”喬子諾隨手指了個位置道。
鄭毅搖頭,“我我還是不坐了。大舅舅,我我今日ri來找你,其實其實是有話要跟您說。”
喬子諾再次皺眉,看向鄭毅的眼神隱隱不悅,“鄭毅你聽好了,身shen爲男子漢大丈夫,不說你有多大的權勢,多大的財富,但是有一點,你說話別跟個結巴似的,有什麼直接說,別這樣支支吾吾的還有你給我挺ting直你的脊背,你纔多大年紀十七歲的年紀怎麼就跟個老頭似的佝僂着。”
鄭毅下意識挺ting直脊樑骨,喃喃開口,“大舅舅想來在我一家第一天來喬家,您就察覺出不對的地方了吧。”
喬子諾“嗯”了一聲,“不錯。你娘說的話乍一聽還是蠻有道理,情qing理皆通,可實際上呢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找出一堆不通的地方。”
鄭毅苦笑一聲,他就知道是這樣,也虧得他娘一直認爲鄭家離京城那麼遠,就是大舅舅派人去調查那也得費好大的功夫,可實際上呢所有人都開始懷疑了。
“我們來喬家的第一天,我娘說的那些話其實沒一句是真的。我爹死後,我娘是被趕出了鄭家,但是我和雪兒沒有被趕出鄭家,我們是自願離開鄭家的。”更準確的說,是隻有他一個,雪兒是不願意的。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派去鄭家的人的確要許久才能回來,來回又要耽誤工夫,有什麼比從當事人的嘴裡得知事情qing真相更快呢。
鄭毅抿了抿乾燥的嘴脣,他原以爲自己是說不出口的,但是有些事情qing只要開了頭,後面說起來就很快了,最起碼對鄭毅來說正是如此。
“事情qing是這樣”隨着鄭毅的敘說,喬子諾的臉漸漸黑了,到最後已經黑的不能看了,就跟被墨汁浸染過好幾遍,從裡到外全都黑的。
鄭毅明知道大舅舅知道真相後會很生氣,但他沒想到大舅舅生起氣來會這麼恐怖
好一會兒,喬子諾臉上的黑氣才漸漸消失,似笑非笑道,“鄭家還能留你娘一命,脾氣真的是太好了。”好到喬子諾都得感激一番鄭家了。
鄭毅愈發羞愧得無地自容,“大舅舅,我”
“行了。鄭毅你聽好了,你是個好的。你能主動找我坦白一切,這說明你的心性xing沒有歪。我記得你身shen上有秀才的功名是不是”喬子諾問道。
鄭毅點頭,“嗯。”
“有沒有想過接下來繼續考舉人。”
鄭毅搖頭,“我有自知之明。就是這秀才也有一半是靠着運氣得來的,我想先沉下心好好讀書,等有把握了再繼續去考。”
喬子諾難得讚賞地看了眼鄭毅,“你很不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可能才學能力都沒有多出衆,但是你的心是正的。你好好跟你娘還有妹妹住在喬家,我想法子讓你去國子監讀書,下屆鄉試你再去試試。”
“大舅舅,您知道我娘做了什麼,您爲什麼”鄭毅眼底含淚,心裡酸酸的,任誰知道她娘做的事情qing,怕是早就存了斷絕關係的想法了,可大舅舅卻還這麼幫他。
“不是因爲你娘,而是因爲你這個人。你到底是我的外甥,能扶一把就扶一把。”喬子諾對鄭毅還是有些欣賞的。
“老爺不好了,二姑奶nai奶nai跟夫人、三小姐兩人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