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舒曉瑤沒想到顧流夏會落井下石，她看着顧流夏問道。
“我說什麼你沒聽清嗎？我說，你如果沒有能力，就不要霸佔着副總裁的位置，你犯了這麼大的錯誤，還配這個職位嗎？就算表哥偏袒你，我想知道，那些董事那邊你怎麼交代？”
舒曉瑤看着眼前的顧流夏，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事實上，她也確實無話可說，畢竟是自己犯了錯誤在先。
可是顧流夏，她有什麼資格指責自己？
“顧流夏，從遠了說，你只是穆氏的員工，從近了說，你只是穆一寒的表妹，還是遠房的，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舒曉瑤冷眼看着對自己充滿了火氣的顧流夏反擊倒。
“你說什麼？表哥，你看她……”顧流夏走過去，挽住穆一寒的胳膊，她覺得自己有些頭暈，不自覺地扶着頭。
穆一寒看到她這個樣子，急忙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流夏，你沒事吧？”
體貼，關心的樣子，擔憂的情緒，明晃晃寫在臉上。
“舒曉瑤，你夠了，不許刺激流夏！你先出去吧。”
穆一寒望向舒曉瑤，眼裡是慍怒，他在驅趕她。
穆一寒，他在吼自己，他在維護顧流夏，他在爲顧流夏跟自己生氣。
他就那樣冷着臉站在那裡，難道他也是這麼想的嗎？難道顧流夏說出了他的心聲？難道自己這個副總裁，只是他心血來潮的產物？對他穆一寒而言，只是一句戲言？
所有人，看着因爲窘迫和激動，而一臉緋紅的舒曉瑤，各種眼神，或同情，或冷漠，或幸災樂禍……
舒曉瑤在這些目光的逼視下，覺得自己連一分鐘都呆不下去，她將辦公室的鑰匙輕輕放在穆一寒面前，“既然如此，我可以離開穆氏！”
說完，提上自己的手包，昂然地離開了穆一寒的辦公室。
她走得很決絕，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到穆一寒眼裡的疼惜。
她覺得這一切都只是穆一寒施捨給自己的，那麼失去了也並不可惜，自己可以沒有一切，但不能沒有最後的做人的尊嚴，她的眼底有淚涌上來，但她不允許自己掉眼淚，她就這樣昂然地，走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穆一寒喉頭動了動，想說什麼，但顧流夏的頭已經靠在了他的胸前，“表哥，我頭暈！”
穆一寒只得緊張地把顧流夏扶起來坐在沙發上，等到他擡頭的時候，舒曉瑤已經不見了蹤影。
“流夏，我送你去醫院吧。”穆一寒看着狀態不太好的顧流夏說道。
“表哥，不用了，你讓他們都出去，我休息一下就好啦！”顧流夏輕聲說道。
穆一寒靜靜地陪在顧流夏身邊，看着這個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妹妹，心裡難受得要命。
舒曉瑤出了穆氏辦公大樓，她不知道要去哪裡，那個家，也是穆一寒的，她回到那裡還有什麼意義嗎？
隨便找了一家酒吧，舒曉瑤走了進去。
“給我一打啤酒！”舒曉瑤將錢拍在吧檯上，對吧檯裡的服務生說道。
服務生擡起頭來，他一眼就認定----這是個失意的女人，跑來買醉的。
服務生從吧檯裡拿了一打啤酒擺在吧檯上，“小姐，您要的酒！”
舒曉瑤不理會他，她自顧自打開一瓶來，今天，她只想喝醉。
從前她無法理解，有些人爲什麼沒事就喜歡泡酒吧，現在她知道了，酒有的時候真的是個好東西，她能麻痹人的思想，讓人忘掉一切煩惱，甚至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樂。
舒曉瑤一言不發，一瓶接着一瓶，毫無意識地往自己的嘴裡灌着啤酒，一直以來培養起來的自尊和驕傲，一直以來苦苦支撐的信念，似乎在這一刻都瓦解了。
有人過來搭訕，“小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喝悶酒？來來來，一起聊聊。”
舒曉瑤眯着眼睛看着對方，“聊？聊什麼？走開，別打擾我。”
那人見舒曉瑤已經有些喝多了，伸出手來想拉她，“哎呀，小姐，看你喝了這麼多，一定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咱們可以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談點高雅的東西嘛！”
那人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拉着舒曉瑤的衣服不鬆手。
舒曉瑤舉起酒瓶，“你再囉嗦，信不信我砸下去？”
她一用力，將衣服從那人的手裡拉出來。
那人見舒曉瑤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也害怕她真的給自己一酒瓶，憤憤地說道，“裝什麼清高，泡酒吧來，不就是買醉的嗎，跟誰喝不是喝呀！”
舒曉瑤扭頭帶着怒火看向那人，那人只得閉了嘴，但仍憤憤不平地咒罵着，“媽的，一個小娘們兒而已，老子還擺弄不了你！”
舒曉瑤不再理他，繼續坐下來喝酒。
十二瓶啤酒，很快見了底，而舒曉瑤早已醉得不成樣子。
酒吧裡，早已沒有什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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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們要打烊了！”
酒吧服務生禮貌地跟舒曉瑤說道。
舒曉瑤環顧了下四周，“酒吧不都是通宵的嗎？你們幹嘛打烊這麼早，是怕我沒錢給嗎？”
舒曉瑤說完，拿出一沓錢來摔在吧檯上，“拿酒來！”
“不是這樣的，小姐，我們這家酒吧不是通宵營業的，所以……”
服務生焦急地解釋着，他不敢得罪了客人，但也不能看着舒曉瑤在這裡不走。
舒曉瑤想了想，收起了錢，站起身，搖搖擺擺地向酒吧外走去。
服務生擔心地說道，“小姐，需不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或者朋友來接您？”
家人？朋友？舒曉瑤冷笑一聲，自己有嗎？她沒有家人，在安城，幾乎也沒有什麼朋友。
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出了酒吧。
清冷的大街上早已沒什麼人了。
一陣冷風吹來，舒曉瑤覺得頭更暈了，瑟縮的寒冷讓她不自覺地蹲下身子，一陣眩暈讓她幾乎摔倒。
“快看，那邊有個喝醉的。”
嘀嘀咕咕的聲音傳來，彷彿來自天邊。
舒曉瑤擡起朦朧的醉眼，看到幾個人影向自己走來，可是他們晃動得厲害，怎麼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