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是一個大人們才知道的事情，很難跟小朋友解釋，所以爸爸媽媽就會逗逗小朋友，小魚兒知道自己是媽媽肚子裡生出來的就好了，其他人不用管他們。”
對於這個問題，佑左左也很無奈。
好像，從她小的時候，就有各種奇葩父母的奇葩解釋，什麼買大蔥送的，買化肥找不開零錢頂回來的，充話費送的，泥巴捏的，垃圾桶撿回來的，小貓小狗叼回來的，各種神回答。
“嗯，我知道的，媽媽，你不知道，我們班那些小朋友都好幼稚啊，苗苗她每天都在吃棒棒糖，一會兒不吃棒棒糖就哭的不行，簡直跟着小孩子似的。”
規規矩矩的跪坐在佑左左面前，一手輕輕撫摸着她的小弟弟，小魚兒小大人一樣開口。
“那你呢，寶貝兒，你今年才三歲哦。”看着小魚兒嚴肅的笑臉，佑左左忍俊不禁。
“我都三歲了，又不是一兩歲的小孩子了，纔不跟他們那樣呢。”撇撇嘴，相當鄙夷自己的小夥伴們的幼稚行徑。
“小魚兒，來來來，給你媽媽講個故事，就是那個小和尚的故事。”去廚房將她帶過來的東西整理好，江月琴笑着開口。
“好的，媽媽你坐好了，我要給小弟弟講故事了。”
小魚兒非常有儀式感，緊繃着笑臉，還貼心的在佑左左身後放了個靠枕。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梳頭髮……”
“噗……”佑左左直接笑噴了。
她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這梳頭髮是個什麼鬼？小和尚有頭髮嗎？
“那天我忙着，聽着她一個人在哪裡嘀嘀咕咕，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也不知道小丫頭從哪裡聽來的，笑的我跟你爸都喘不過氣了。”
看着小孫女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江月琴也是失笑不已。
“小魚兒，爲什麼是老和尚給小和尚梳頭髮呀？”忍着笑，佑左左摸了摸小丫頭柔軟的頭髮問到。
“因爲老和尚自己是光頭啊，就喜歡給人梳頭髮，然後梳的多了，小和尚的頭髮也掉光了，就變成跟老和尚一樣的光頭了。”
小魚兒眨眨眼睛，一本正經的解釋。
“……”好吧，沒毛病。
“再給你媽媽念首詩。”江月琴跟獻寶一樣，眉開眼笑的看着小孫子催促。
“好吧，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等等，什麼叫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佑左左直接坐直了身子，嚴肅的看着小魚兒。
這小傢伙最近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吧好吧，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嘆了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擺了擺手，小魚兒很是縱容的改口。
“小魚兒，不能這樣亂七八糟的來，以後要考試的，你就這樣考試？”
“哎呀，反正都是一個意思嗎，我知道正確的答案啦。”有些頭疼的揮揮手，小魚兒看起來很不耐。
“這個不能怪小魚兒，剛好她學這首詩的時候，電視上出來一句斬草不除根，她就記住了，不過你爸檢查的時候她倒是沒有弄錯。”
江月琴哪裡會看着小孫女被教訓，連忙解釋。
“以後不能這樣了知道嗎？這是一種態度，你念得多了，下次考試的時候出錯了怎麼辦，多可惜是不是？”
佑左左越來越頭疼了。
現在在她婆婆這裡，估計小魚兒放個屁都是香的，她已經徹底無奈了。
“我知道了，媽媽，你不要生氣，生氣容易長皺紋，會變老哦。”
大眼睛眨呀眨，一副真心爲了你好的樣子，讓佑左左一陣氣結。
這小東西，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你不要要求的這麼嚴格，小魚兒已經很棒了，幼兒園那邊，一個年級五十個孩子，小班裡小魚兒也算是最小的了，卻從來不讓老師擔心，平時乖的老師經常誇她呢。”
“……”估計也是因爲小魚兒爺爺是首長的緣故，佑左左纔不會相信小魚兒真的有江女士說的那麼優秀。
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多聰明，而是她太清楚小魚兒鬧騰的性格了，真鬧起來，除非她板臉，不然就沒停下來的時候。
“真的，前幾天不是要去部隊那邊表演嗎，小魚兒還有一個獨唱呢，本來老師還擔心她會忘詞兒，結果小魚兒自己給改了歌詞，還一點都沒有違和感，你爸當時就笑的找不到北了。”
“改歌詞？”佑左左詫異，她和裴逸曜都是沒什麼音樂細胞的人，小魚兒會唱歌這個問題，佑左左一直覺得很奇怪。
“小魚兒，給你媽媽唱一遍。”推了推小魚兒，江月琴愜意的眯着眼。
“好吧。”跪直身子，小魚兒像模像樣的清了清嗓子開唱。
“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個小佑瑜，她活潑又聰明，她調皮又靈敏……”
“……”佑左左已經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小丫頭，真的已經成精了。
一整天，都在熱鬧裡度過，佑左左的心情，也難得的舒暢。
明天是周天，小魚兒不用去學校，晚上留在寧和園這邊過夜，明天下午江月琴過來接她回去。
裴逸曜回來的時候，小魚兒正趴在地毯上，不知道在幹什麼。
“寶貝兒，在幹什麼？”
換了鞋，隨意的將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裴逸曜大步走過去，先將小魚兒抱起來，拿下巴在她臉上蹭了蹭，纔開口問到。
“咯咯咯，爸爸，癢癢……”小魚兒笑的揮動小胳膊，擋着不讓他蹭蹭。
“最近在學校，有沒有想爸爸？”
裴逸曜抱着小丫頭坐在沙發上，讓她騎在自己腿上，額頭抵着額頭，看着小丫頭長長的睫毛撲閃，感覺能清空他一天的疲憊。
“爸爸，我可想你了，下次學校做活動，你能不能跟媽媽陪我去參加親自活動啊？”
小胖手捧着裴逸曜的臉，小魚兒問的小心翼翼。
“可以啊，不過爸爸沒有經驗，可能會讓小魚兒失望。”裴逸曜遲疑了一下點頭。
“沒關係的，爸爸，等下次有活動的時候我提前告訴你，你早點準備就好了，爸爸你這麼厲害，一定不會輸得對不對？”
“……好吧。”小丫頭厲害了，都知道給人戴高帽挖坑了。
“媽媽呢，今天有沒有鬧媽媽？”目光在一樓掃了一圈，沒看到佑左左的身影，裴逸曜眉心不由的縮了一下。
“纔沒有呢，媽媽肚子裡有小弟弟，本來就很辛苦，我怎麼會鬧媽媽呢？媽媽有點工作要處理，剛剛回房間了。”
板起臉，小魚兒一臉不高興，顯然是對裴逸曜的問題很不滿了。
“好吧，爸爸道歉，我們小魚兒是最乖巧懂事的寶貝了。”
自從有了小魚兒就化身女兒奴的裴逸曜非常沒有原則的改口。
“麼麼，好了，我原諒你了，爸爸，你先休息一下吧，我還有作業沒做完呢。”
從裴逸曜身上躥下去，小魚兒再次回到她的地毯上，趴在那裡認真的研究着東西。
“這是什麼？”本來想去看看佑左左的，結果又被小魚兒的作業給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是我們的手工作業啊，週一上課老師要檢查的。”
對着一堆各種各樣的樹葉，小魚兒頗爲頭疼。
“這些樹葉是要幹什麼？”裴逸曜拿起一片樹葉，不解的問。
“哎呀，爸爸，你能不能不要亂動啊，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設計，都要被你打亂了！”
看着因爲裴逸曜抽掉一片樹葉而徹底亂了的圖案，小魚兒差點跳起來。
“呃……”商場上無往而不利的裴總，第一次如此無措。
“老師說讓我們用樹葉記住秋天，這個是要做成檔案的作業，我一點新奇的想法都沒有，好不容易拼出來的，都被你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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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扁嘴，小魚兒也很委屈。
“抱歉抱歉，寶貝，爸爸來陪你一起做。”
小孩子一直這麼趴着不好，裴逸曜索性將她紙板上的一堆樹葉拿起來，一手抱着小魚兒去會客室。
“這些樹葉，可以再添加一些別的東西，做一個動物園怎麼樣？”
偷偷上網查了一下，裴逸曜才建議小魚兒。
“我就是怕其他人都做了小動物，倒時候就重樣兒了。”
雙手托腮坐在椅子上，小短腿一甩一甩的，小魚兒愁眉苦臉。
“怎麼會是重樣兒呢，我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來拼圖，然後再加一些別的東西……”
佑左左找過來的時候，父女倆已經沒眼看了。
“你們倆這是在幹什麼？”
一桌子一地的碎紙屑，滿桌子的畫筆，甚至兩個人臉上都有顏料，裴逸曜粉藍色的襯衫上還粘了橡皮泥。
這樣的裴逸曜，絕對是聞所未聞的。
“忙完了？快過來看看我們的作品，小魚兒太棒了。”裴逸曜招手，佑左左才發現，他的手上也滿是顏料。
“這是你們做的？”佑左左避開地上的亂七八糟走過來，看着硬紙板上的圖案，驚奇不已。
“對啊，這是我跟爸爸的手工，媽媽，好看嗎？”小魚兒興奮的舉起她的作業，眼神亮晶晶的問。
“很漂亮，很有愛，很完美，小魚兒真棒。”莫名的，佑左左心裡一軟。
父女倆充分利用了紙板上的空間，做了一個大大的動物園，各種用樹葉拼湊出來的小動物被粘在了特定位置，中間小魚兒還畫了很多鮮花和樹木。
最讓佑左左好處的是，小魚兒親手畫的一家四口，和歪歪扭扭的字。
相對於筆畫複雜的漢字，小魚兒的英文寫的更順手，雖然看起來還是很稚嫩，對於一個三歲的孩子來說，已經很棒了。
“弟弟，姐姐做了很漂亮的貼畫哦，你也在的，等你長大了，姐姐帶你去動物園哦。”
擦擦手，小魚兒摸了摸佑左左的肚子。
“快點去洗漱一下先去吃飯，明天媽媽帶你去動物園。”心裡一軟，佑左左別過頭催促。
結婚後，她放在小魚兒身上的注意力就一減再減，突然才發現，她已經很久沒陪孩子去外面玩玩了。
以前在國外的時候，雖然她每天忙的腳不沾地，雖然小魚兒還小，每週她都會抽時間帶小魚兒出去公園裡、動物園、時代廣場去接觸外面的世界。
“真的嗎？媽媽萬歲！”一聽明天去動物園，小魚兒激動的快要跳起來了。
“爸爸去嗎？”詢問的目光，在觸及到裴逸曜那張帥的驚動天地的臉時，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爸爸是隻大花貓！”指着裴逸曜臉上的顏料，小魚兒樂壞了。
“嗯，小魚兒是隻小花貓。”裴逸曜愣了一下，隨即擡手，塗了顏料的手，在小魚兒小臉蛋上抹了一把。
“啊，媽媽救命啊！”從凳子上跳下來，小魚兒尖叫着躲開裴逸曜的再次塗抹。
“快去洗一下，張媽做好飯了，辛苦了一天你還不累啊？”
白了眼突然孩子氣的男人，佑左左一邊催促，一邊顧及着身後墜着她裙襬的小魚兒。
“等等，老婆，我們來拍張照片。”
趁着佑左左不注意，大手在佑左左的鼻子上捏了一下，滿意的看着佑左左綠色的鼻子，裴逸曜打開新手機的攝像頭。
“還有我的作業！”小魚兒抱着她剛剛做好的作業站在椅子上，笑的一臉燦爛。
“嗯，不錯。”拍照功能還是他最近研究出來的，裴逸曜翻了兩張，滿意的點點頭。
“快點去洗漱，也不知道這個顏料有沒有有害物質，孩子臉上弄成那樣。”
佑左左眼尖的看到他後面一張照片上，自己一身睡衣，安靜睡着的樣子，臉上一熱，侷促的催促他們父女去洗漱。
“你快去洗一下，小魚兒，爸爸給你洗澡好不好？”裴逸曜愣了一下，纔有些着急。
他剛剛是真的忘了，左左懷孕了，也不知道這東西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不要，我是女孩子，爸爸是男人啊，纔不要爸爸幫我洗呢，我可以自己洗。”
小魚兒傲嬌的搖頭，蹬蹬蹬自己跑房間去了。
“你快去洗一下，我去看着小魚兒。”看着男人身上臉上的顏料，佑左左憋着笑跟上了小魚兒。
洗完澡，給小魚兒換了乾淨的卡哇伊睡衣，一家三口溫情暖暖的吃了飯，纔回了房間。
“你的工作都忙完了？”看着跟着她們孃兒倆上牀的裴逸曜，佑左左詫異。
今天回來他就一直在陪孩子做手工，吃完飯也不去書房，怎麼突然這麼閒？
“今天沒多少事情，早點休息，你不是說明天帶小魚兒去動物園嗎？”
“爸爸，我愛你！”佑左左還沒說什麼，小魚兒已經高興的跳起來，直接撲到了裴逸曜的身上，給了他一個響亮的麼麼噠。
“我跟小魚兒過去就好了，你工作忙，不要耽誤了。”
最近費城那邊的工程進入收尾階段，還有其他的事情，每天都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去處理，就像今天，週末都不能休息。
“再忙也要休息好，工作哪有你和孩子重要？”
裴逸曜說着，將小魚兒摁在牀上，撓着她的癢癢肉，惹得小魚兒大笑不止。
“你小心一點，等下笑岔氣了。”看着父女倆鬧騰，佑左左忍不住提醒。
“好了，小寶貝，我們該睡覺了，睡覺前要幹什麼呀？”將孩子放在中間，裴逸曜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問。
“當然是講故事啊，媽媽，媽媽，你很久沒給我講故事了。”
小魚兒翻了個身，側身背對着裴逸曜，抓着佑左左的胳膊撒嬌。
“媽媽講故事沒問題，不過，小魚兒要轉過來跟爸爸睡，媽媽肚子裡有小弟弟，你睡着了不小心踢到媽媽怎麼辦？”
將孩子扯進懷裡，裴逸曜耐心安撫。
“那好吧，這樣也可以聽媽媽講故事。”一涉及到小弟弟，小魚兒非常爽快的就點頭答應了。
“有一個小朋友，他的名字叫孔融……”佑左左看着那邊安靜的父女倆，輕柔的聲音慢慢響起。
“睡着了……”好一會兒，裴逸曜看着懷裡張着小嘴兒咕噥的小魚兒，眼神示意佑左左。
“今晚辛苦你了，早點睡。”佑左左鬆了口氣，翻了個身背對着父女倆，閉上了眼睛。
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男人悶哼了一聲，佑左左翻了個身，正好看到裴逸曜僵硬着臉抽氣。
“怎麼了？”佑左左嚇了一跳，微微起身。
“沒事……”裴逸曜一手小心的將小腹處多出來的小腳丫挪到一邊，這才鬆了口氣。
“要不，你抱回她自己的房間吧。”看着男人額頭上滲出的汗滴，佑左左也是一臉尷尬。
她倒是忘了小魚兒睡覺不安穩的事兒了。
“沒事，睡吧。”大手拍了拍不安扭動的小魚兒，裴逸曜的聲音緊繃的厲害。
“很難受嗎？”他的桑心都變了，佑左左不免擔心起來。
小魚兒雖然才三歲，那小胳膊小腿兒力氣還是挺大的，更何況她睡着了，完全沒有意識，又踹在了特殊部位。
“老婆，你再問，我不確定需不需要你幫我檢查一下了。”
本來就很難受，小女人還爬過來要看看，裴逸曜有種快要瘋了的感覺。
－－－－－－題外話－－－－－－
題外話！
其實，關於這個梳頭髮的問題，是家裡小寶貝這兩天一直唸叨的，小傢伙剛過完三歲生日，每天都有各種奇思妙想，還有一大堆的歪理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