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路況就會變得冷清了。
京城人平時不喜歡外地人，覺得外地人搶佔了他們應有的資源。這種時候卻會發現，這座城市，就是靠外地人建設起來的。
鬱心然拿出車鑰匙，對龔白說：“你住哪裡？我送你吧。”
“不用了。”龔白急忙說。
鬱心然笑道：“客氣什麼呀？你不也送過我嗎？”
“那……那不一樣。”龔白小聲說。他送她是打車，但她送他是開車，這層次完全不一樣。
鬱心然嘟了嘟嘴：“怎麼不一樣了？當初你付車費，我沒和你客氣，你現在要和我客氣啊？”
龔白覺得講理講不過她，她這都是歪理，只能無奈地答應：“那好吧，你送吧。”
鬱心然笑起來，馬上朝汽車走去。
龔白跟着她坐進副駕駛，扣上安全帶。
鬱心然把車開出去，轉了個彎看到甘比諾站在馬路上。
“咦？”鬱心然放慢速度，“那不是甘比諾嗎？”
龔白疑惑：“他在看什麼？”
鬱心然看向甘比諾正前方，是一家門口掛着紅燈籠的店鋪。店鋪的玻璃櫥窗上貼着福字、掛着吉祥結，整體上紅紅火火，顯然是個賣年貨的鋪子。
“他是國外來的，大概是沒見過，好奇吧。”鬱心然把車開了出去。
甘比諾站在路邊看了良久，直到天上下雪，他才嘆氣離開。
他已經很多很多年……
沒有過年了。
……
晚上睡覺時，盛南軒問龔墨：“我們要不要去歡園過年？跟媽說是度假村。”
龔墨想了想，皺眉道：“你覺得我媽那麼好騙嗎？一整個度假村，就那一個別墅？你還要把保姆月嫂都帶去是不是？”
“我就是覺得這裡地方太小了，那邊寬敞點，我們還可以去騎馬。”
“就在這邊吧。孩子還這麼小，來來回回也經不起折騰。萬一生病了，那邊到醫院也很久。而且那邊又不熱鬧，大過年的，在城裡總還有熱鬧的地方。”
盛南軒想想也是：“那等夏天的時候，我們過去避暑。”
“這倒是不錯。”龔墨笑道，“等到夏天的時候，應該也差不多向媽交代了一些了。”
“媽現在好像有點懷疑了。”
“她知道你肯定不簡單。”
“嗯，那我們慢慢來。”盛南軒抱着她，手在她肚子上輕輕滑過，摸到了剖腹留下的那道疤。
龔墨一驚，以爲他要那啥啥，急忙說：“醫生說了，至少要休息三個月！”
“我知道。”盛南軒白她一眼，“我是怕你疼。”
龔墨一頓，小聲說：“不疼了。”
盛南軒笑着親了親她臉頰：“這次真的辛苦你了。”
“難道你以爲下次就不辛苦了？生孩子只有更苦，沒有最苦。”龔墨小聲抱怨，帶着一點點撒嬌的味道。
“好好好……我錯了。”盛南軒低笑道，“那我們就不生二胎了吧，有奕霆就夠了。”
龔墨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以後再說吧。”
盛南軒一喜：“你還想生？”
“孩子一個人太寂寞了些。不過這次元氣大傷，肯定要修整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