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說得再大聲一點，整個馬場的人都聽到了。”
一個聲音幽幽的從沈昊林、沈茶身後傳了過來，兩個人嚇了一跳，好懸沒叫出聲來。
沈茶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看了看身後，就看到了岐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後面。
“岐伯，人嚇人，嚇死人，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出聲？”沈茶委屈巴巴的看着岐伯，“這大半夜的，要不是我們熟悉您的聲音，可能就直接上手打人了。”
“你們兩個的膽子這麼大，怎麼可能被嚇到？”岐伯看了看他們倆，輕輕一挑眉，“小茶，你的膽子還是小了點，你看昊林，就沒你這麼大的反應。”
“兄長自然比我要膽大一些。”沈茶抓着沈昊林的胳膊，依然有些驚魂未定，“我最怕的就是這個了。”
岐伯沒說話，拿着手裡的東西，越過他們兩個到了馬場門口，推開大門，朝着兩個人招招手。
“進來吧！”
沈昊林、沈茶相互對望了一眼，跟上岐伯的腳步，進了馬場。
“東西給我們拿吧！”
“不用了，這個東西又不沉，拿得動。倒是你們兩個，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裡待着，跑到這裡幹嘛？”看着沈昊林把馬場的門關好，岐伯領着他倆往小茶室的方向走，“你們兩個這麼忙，還有空跑到我這裡來？”
“就是隨便溜達一下。”
“不過都這個時候了，我就不給你們準備茶了，湊合喝水吧！”岐伯看看他們，“輕聲一點，秀水已經睡了。要是讓他聽到你們來了，又該鬧着跟你們玩了。”
“我們知道的。”沈昊林點點頭，拉着沈茶小心翼翼的跟着岐伯走到小茶室，“您也不用準備什麼，我們略微坐一坐就走了。”
“略微坐坐？什麼事兒都沒有？”
“沒有。”沈茶打了個哈欠，輕輕搖搖頭，說道，“我們就是晚上出來消消食兒，也沒想要乾點什麼。倒是您，這都已經宵禁了，怎麼還往外跑？”
“沒往外跑，就在馬場旁邊。”岐伯嘆了口氣，“這兩天小馬的身上總起小疹子，我去問了問苗苗，說讓我在馬場附近找找小嫩草給它，我去的時候天還是亮着的，結果”
“找嫩草？”沈茶好奇的看了看岐伯手裡拎着的大筐子，裡面都是非常鮮嫩的小草，說道，“這是給它吃的嗎？它不是應該是您拌好的草料嗎？”
“不是給它吃的，它這些天不舒服，一直都躺在馬棚裡面。”岐伯再次嘆了口氣，“這些小草是給它墊着用的，軟軟的，讓它舒服一些。”
“查到原因了嗎？”幫着岐伯把大筐放在茶室外面，沈昊林推開茶室的門，裡面已經點好了蠟燭，準備好了洗漱的水，“您這是”
“這裡不是離着馬棚近一點麼，我這兩天就在這裡湊合湊合。”岐伯洗了洗手，招呼他們在茶臺前坐下，“原因找到了，草料裡面有一樣東西，不適合它，所以就被我剔除了。剔除之後，小馬感覺好一些，但距離完全恢復，還是需要幾天時間的。”
“可以恢復就好！”沈茶點點頭，看了看岐伯額頭上細微的汗，把自己的帕子遞給他，“這段時間，小齊弟弟和小橙子都過來玩，沒打擾到您吧？”
“沒有，他們能陪着小秀水一起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岐伯嘆了口氣，“你們也知道的，小秀水這個情況，很少有小朋友跟他一起玩的，所以，還是很開心的。”而且他們兩個也會幹活兒，也不覺得馬場髒、不覺得馬場累，什麼都能幹，一點都不像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
“岐伯這話說的，就好像您年輕的時候，不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似的。您都幹得，他們憑什麼幹不得。”沈茶翻了個白眼，看看旁邊的茶壺，裡面是剛剛燒好的茶，拎起來給岐伯倒了一杯，“他們過來，您就儘管使喚他們，他們的長輩不會說什麼的。”
“知道了。”岐伯端着茶杯，笑眯眯地看着沈昊林、沈茶，“倒是你們兩個，最近很難看到你們兩個單獨出現，走到哪兒都是烏泱泱一幫人。”
“最近太忙了，小白子馬上就要來了，他們的營地還沒有徹底定下來。”沈茶輕輕嘆了口氣，“這不是好不容易有了點空閒，就出來走走嘛。”
“忙也要注意一點休息，你們兩個幾天沒好好睡覺了？”岐伯指指自己的眼底，“都黑了。”
“我們知道的。”沈茶摸摸下巴，“說起來，我確實是有個事兒問您，當年飛昇散流行的時候，真的沒有人保住自己性命嗎？”
“絕大多數都沒有，但也許有例外，可是我們不知道。”岐伯看了看沈茶，“爲什麼問這個？”
“您知道的，飛昇散最開始出現，是作爲救命藥來的，跟忘憂散其實是一樣的，我們認識的一個人就是因爲要救命纔不得不用的飛昇散，雖然命是撿回來的，但壽數.”沈茶輕輕嘆了口氣，“算起來，從他用飛昇散那天開始到苗苗推算的時間，也不超過十年。”
“確實是有這個問題。”岐伯點點頭，“我之前也聽說過，這個最開始其實用來救命，但也只是救幾年，能延續幾年，更多的就不可能了。”他看看沈茶，“你是想要問我，當年用它救命的人，有沒有能活下來的，對吧？”看到沈茶點頭，他嘆了口氣，說道，“沒有，而且據我所知，都是比較痛苦的離開。”
“也就是說，飛昇散當年並沒有真的治癒他們的傷痛，只是暫時的壓制下來了，每一年按時服藥，也是要壓制原本的傷痛的。”
“差不多就是這個。”岐伯喝了一口茶，說道，“隨着時間慢慢的推移，服用的飛昇散越多，離世時的痛苦也越大。不止是當年受到的傷痛，還有飛昇散帶來的一些問題，都會爆發出來。雖然我沒親眼看到過，但也聽過朋友的描述，那個是非常慘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