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大家？不可能吧！
聽到沈茶的話，影五和梅林表示非常的震驚，他們重新接過那張畫像，上上下下仔細的看了好多遍，依然只是覺得眼熟，但沒有辦法認定這就是柯大家。
“用自己的身世敲詐自己？”影五一臉的難以置信，看着沈昊林扶着沈茶慢慢從軟榻上坐下來，趕緊把屋子裡面的燈都點上，說道，“腦子是壞掉了吧？”
“是啊，老大，他爲什麼要用自己的身世敲詐綿栢呢？他們兩個應該不至於仇恨到這個地步吧？”
梅林也跟着附和，她本來想扶沈茶一把，讓她從軟榻上下來，但沈茶拒絕了，依然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靠在沈昊林的身上。
“其實，我們都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看到這個畫像，我纔想起來。”沈茶打了個哈欠，說道，“你們還記得柯大家和他那個小徒弟小桐是吧？”看到沈昊林點頭，她又繼續說道，“他們兩個身上的傷，還有戲班子那些人身上的傷，這些可都是不能作假的，而且小桐那個孩子，心疼他師父，在意他師父的感覺，是不會有問題的。換句話說，他們是真真正正被綿栢打過的。至於原因，肯定不是所謂的失手殺人，而是”
“宮刑。”
“兄長說的是。”沈茶點點頭，“或許在離開皇宮之前，綿栢對於柯大家更多的是主僕關係，因爲是太皇太后的囑託，他覺得自己有責任照顧柯大家，但太皇太后過世之後，他又因爲跟蕙太妃不可告人的關係，受了宮刑，恐怕那個時候，人就已經變了。”她看看影五，又看看梅林，“你們都見過那個綿栢了，有沒有感覺他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
“不像是正常的人？”梅林擡起頭想了想，“確實是不太正常，受過宮刑的人，狀態都是那個樣子的，就好像宮裡的內侍一樣。但他只是宮刑，又沒有真的留在宮裡做內侍，所以，內侍的那些做派倒是沒有。只是.”她停頓了一下，看向影五，“感覺這個人陰了吧唧的，對吧？就蔫壞蔫壞的，好像在憋什麼壞水似的。”
“對！”影五點點頭，“戲臺上白臉的奸人，再加上宮刑的原因，嗓音尖細尖細的，看着、聽着就很瘮人的。”他輕輕嘆了口氣，“總結，不像個好人。”
“我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就是.”梅林想了想，說道，“那些受了宮刑的人，他們的腦子都不是正常的，就是比較陰毒，而且特別在意別人說他們是”
“對。”沈茶點點頭，“所以，我才說，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不是主僕了，仇人差不多。”
“爲什麼是仇人？”梅林不解，“又不是柯大家的原因讓他變成一個內侍，不是他自己搞的嗎？穢亂宮闈這樣的大罪，只是宮刑就已經很便宜他了吧？”
“可他不這樣想，他不會認爲是自己的錯，會認爲是太皇太后的錯。爲什麼太皇太后把自己留在宮裡，爲什麼要讓蕙太妃和自己認識，爲什麼不讓自己遠離皇宮。他心裡有恨又有怨，太皇太后和蕙太妃都已經故去了，他心中的怨恨沒有地方撒，自然就撒在身邊這些人的身上，何況柯大家跟太皇太后的關係匪淺，虐待太皇太后唯一的、僅存的親人，肯定能讓他非常的暢快的。”
“嗯”梅林想了想，“雖然不是很能理解他們這種人的心態，但這樣的人也真的不在少數，倒是也見過了不少。”她嘆了口氣，“總覺得所有的人都對不起自己，總想用什麼法子讓自己的心裡好過一點。”
“沒錯。”沈茶冷笑了一聲，“綿栢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整個戲班就是他發泄的對象。這麼一來.”
“柯大家敲詐他，讓他鋌而走險，就能說得過去了。”影五看了看沈昊林、又看了看沈茶，“要不我再去審審他們？”
“不急。”沈昊林擺擺手，“讓他們以爲自己真的瞞天過海了，高興一陣子。”
“對了，那個小桐在哪兒？跟戲班子的人關在一起？”
“是！”梅林點點頭，“不過現在應該已經睡着了，到底還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可能以後不用捱打了，可能會脫離苦海，到了地方就睡得昏天黑地的。”她看向沈茶，“老大要見他？”
“明天晚點帶過來，我有些話要問他。”沈茶輕笑了一聲，“柯大家和綿栢不肯說的話，他不會替他們瞞着，尤其是他們之間的相處，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小孩子纔會說實話，不是嗎？”
“老大說的是。”梅林點點頭，“那大概什麼時候帶過來？”
“午飯之後吧，上午還有事情要做。”
沈茶一想到蕭鳳歧和齊志峰跟完顏喜即將到來的見面，就覺得頭疼，這仨萬一一個沒說對付就當場打起來，那可真的是.一場災難。
“那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們就先告退了。”
“等一下！”沈昊林叫住了影五，“彥佑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是，一切進展順利，每日的藥也沒有忘記，都按時吃了，一定可以平安到達的。我囑咐咱們的人，每隔兩日就傳消息過來，讓國公爺和老大可以知道彥佑的近況。”
“做得好！”沈昊林點點頭，“今天辛苦了，去休息吧！”
“是！”
影五行了禮，轉身就要走，可發現梅林還站在原地不動，自己也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沈茶也發現梅林沒動，她輕輕一挑眉，“還有什麼事兒？”
“你倆.”梅林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今晚上歇在書房？不回去嗎？”
“我們就在這兒，不用你們陪着了，快去休息吧！”沈茶想了想，“嗯，明早早點去膳房，跟莫老說一聲，早飯想喝一碗羊肉湯。”
“羊肉湯？”梅林一愣，“早上喝羊肉湯？”
“嗯！”沈茶很肯定的點點頭，“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要喝這個了。”
“好，那我現在去給莫老傳消息。”
梅林朝着兩個人行了禮，轉身拽着影五離開了。
沈茶等他們離開，轉頭看看沈昊林，輕輕嘆了口氣。
“柯大家這麼做，也不知道到底要圖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