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麼一回事?”
金苗苗、紅葉和沈酒一起看向沈茶,這些人裡面,多少能瞭解當年事情的,也只有她了。
沈茶想了好半天,也沒想起當初太后娘娘和瑾瑜姐姐在提起當年事情的時候,是不是有說過這個,如果真的說過,她不會不記得的。
“這個不清楚。”
“你都不知道?”金苗苗眨眨眼睛,“太后沒提過?”
“好像說過吧?”沈酒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好像瑾瑜姐姐也說過?我有點印象,但不太多。”
“是說過,但說的也不太多。”沈茶看了看大家,輕輕一挑眉,說道,“那些都是太后娘娘的傷心事,她說的不會特別的詳細。雖然當年先皇送她離開西京城,就是爲了躲避太皇太后和她黨羽的手段,但誰想到路上會出了意外,護送太后娘娘的侍衛裡面,混進了太皇太后的人。雖然就那麼一兩個,但製造了混亂,和青蓮教的餘孽裡應外合,讓太后娘娘受了苦,且完全斷絕了和京城、皇宮的消息往來,先皇一度認爲她已經不在人間了。所幸遇到了長公主,母女二人在江南度過了一段時間,這期間終於有機會突破太皇太后的封鎖,將消息送進皇宮,這纔有了先皇下江南的事情。”她看看衆人,“這個故事你們都應該知道,這是曾經公之於衆的,至於這裡面還有什麼別的故事,太后娘娘從來沒有提過。既然她老人家不提,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又何必去提呢?這是太后娘娘的傷疤,沒有必要去觸碰的。何況,當年的始作俑者都已經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太后娘娘也苦盡甘來,如今頤養天年,又這麼好再倒騰那些前塵往事呢?”
“這倒也是。”金苗苗嘆了口氣,“況且,蕙太妃想要乾點什麼,恐怕不需要告訴先皇和太后,以她當時的身份,多的是有人幫她的忙,不是嗎?”
金苗苗點點頭,剛想要說點什麼,卻被影二給打斷了。
“老大,小將軍,卑職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你想到什麼?”金苗苗轉過頭看着影二,“你不會說,你知道這個案子?”
“金大人,我還真知道。”影二朝着她笑了笑,說道,“我剛剛來邊關的時候,是給老國公爺做小廝的,這一點,老大是知道的。”
“嗯!”沈茶想了想,“父親帶你進過京,對吧?”
“是!”影二點點頭,說道,“雖然我那個時候年紀小,但也是認字的,所以老國公爺讓我去刑部和大理寺查過檔案,那會兒要查青蓮教在江南都做了什麼,又不能打草驚蛇,就讓我去。但也不是明目張膽的,而是鑽進了給兩部送菜的馬車裡,才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了。”
“你還記得你看到了什麼?”
“記得。”影二回憶了一下,說道,“那個案子應該在當時挺轟動的,在江南的人或許都知道的。和先皇找回太后娘娘、長公主幾乎同時,這個案子就爆出來了,如果換在平時,可能沒那麼快解決,但當時先帝巡視江南,所以,解決的速度特別的快。”
“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
“案卷記得很詳細,說是一江南富戶僞裝了十幾年的善人,開了大大小小好幾個善堂,表面上收留無父無母的孤兒,但實際上幹着買賣人口、逼良爲娼的勾當,不僅如此,這個僞善人和他的爪牙對那些不服從管教的孩子下手非常的狠毒,當時官府的人圍剿了這個僞善人的幾個宅院,發現這幾個宅院的井中都有不少的.”影二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骨頭,有年頭比較久的,也有稍微新一點的,裡面有男孩,也有女孩,最大的不過十三四,最小的”他輕輕搖搖頭,不再繼續說打下去了。他喝了一口茶,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官衙是突然發難的,行動非常的保密,所以,那僞善人用銀子打通了關係的眼線根本來不及通風報信,所以纔會被抓了個正着。”
“行動的起因是什麼?”
“因爲受到了匿名的舉報,且人證物證確鑿,更重要的是,舉報信件的封泥是源自先帝的行宮,而且所有的證據都是放到了府尹的書案最顯眼的位置,府尹又不是心盲眼瞎的,自然對這個案子非常的重視。同樣,他猜到了府衙會有對方收買的人,可能會通風報信,所以,第一時間封鎖了府衙,所有的人不得隨意出入。”
“結果就是,那個僞善人被繩之以法,家產被抄沒?”
“差不多吧!”影二點點頭,“那些被他矇騙的孤兒被安置在了官府辦的慈濟堂,還有那些已經被買去青樓楚館的苦主,他們要是願意離開,可以自行離開,但不願意離開,也不勉強。這裡面有不少人願意離開,拿着乾乾淨淨的身份文牒離開江南,去別的地方生活,就當時做了一場噩夢。也有不願意離開的,但是極少數人,他們的生死,就不在他們可以管的範圍之內了。”
“嗯,後來呢?沒查出他其實是青蓮教的餘孽?”
“查出來了,當初送去的那些證據裡面,也有證明他是青蓮教餘孽的確鑿證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影二看向綿栢,“應該是蕙太妃本來就有的,對吧?”
“回這位大人,是,是我父親和我伯父查到的,在我伯父過世之前交給堂姐的。”綿栢嘆了口氣,“但凡牽扯到了青蓮教,再小的案子也是大案,或許在別的地方還好一點,但是在江南,這個青蓮教多年經營的地方,多小的都是大案。”
“沒錯,所以,沿着線索往下查,又查出了不少青蓮教的餘孽,這纔是最大的收穫。”影二看向沈茶,“差不多就是這樣。”
“嗯。”沈茶點點頭,看向綿栢,說道,“既然你家的仇都已經報了,蕙太妃也找回了你這個失散多年的弟弟,爲什麼不相認?如果相認的話,先皇和陛下是絕對不會苛待你的,至少能助你脫了樂籍,能給你一個宅院和一處莊子,可以安享人生了,總好過你們假裝被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吧?”
“這是堂姐的意思,她覺得如果公之於天下的話,會牽連到瓷器商人的,人家對她和她家都很好,最困難的時候幫了一把,雖然帶了目的,但恩情大於一切,她不能做這種無情無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