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秀,我帶陽陽去旁邊的圖書城看看!”
因爲寧秀還在挑選,曉律只好先避開,她以爲賣書的地方一定沒有這麼多人,結果,去了書城一看,人一點兒也不少。
“曉律!”
“上官!”
等曉律抱着陽陽從書城出來,在一樓的大廳裡遇到了從超市購物出來的上官嬈。
上官嬈跟她打招呼,然後委婉地開着玩笑,“嘻嘻,我偷一次懶就遇到了老闆,真不走運啊!償”
曉律知道,D.A店裡,今天搞活動,一定也很忙,估計上官嬈是忙中偷閒跑出來的。
於是,她故意繃着臉說道,“陽陽,上官阿姨翹班,我們是不是要罰她啊?”
“哎呀,曉律,現在都四點多鐘了,我在店裡忙了一天,剛好現在不忙,出來買點東西嘛……”
曉律一邊聽着她解釋,一邊掃了一眼她購物車裡的東西,麪粉,糖,青菜,鮮肉,魚還有水果,堅果,衛生紙,洗手液等,看過之後,不由得開口問道,“上官,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呢?居家過日子吃的、用的都買了,你要一個人住嗎?”
“不是啦,是給林昊雄買的!”
“這麼多都是給他買的?”
“嘻嘻,確切地說,是給我們買的!最近,林昊雄一個人住在外面的別墅裡,沒有回家跟他父親住,而且,他情緒很低落,總是抱着一個厚厚的日記本發呆,問他有什麼事,他也不說……我不放心,就經常去他那兒,給他做做飯,陪陪他!哎,曉律,你不知道,他以前過着公子哥的生活,吃大餐吃膩了,我做的飯,倒吃得很香……”
上官嬈自然不知道林昊雄知道楚雨歌就是自己的母親又從楚雨歌的日記本里知道了父親的卑劣作爲之後,心裡有多痛苦!
她能做的,也只是陪伴他——
“曉律,你不知道,上次我煮麪條都煮糊了,撈出來,用蔥花炒了,林昊雄還吃了一碗呢!
“啊,是嗎?”
聽了上官嬈的話,曉律忽然想到,她要是煮了一鍋糊麪條,秦一城會吃嗎?
很快,曉律就覺得自己想的這個問題有點傻——她怎麼會把麪條煮糊呢!
“曉律,我不和你說了,五點過後,店裡可能要忙了,我得馬上回去!”說着,上官嬈把話鋒一轉,開玩笑道,“施經理放心,我會好好幫你賺錢的,決不偷懶!”
“嘻嘻!”
上官嬈說了這番話,自己都笑了,曉律也笑了,兩人說話時,陽陽一直抱着媽媽聽着,現在看媽媽笑了,他也跟着笑起來。
“陽陽真乖,下次來店裡,阿姨送玩具給你……”
“上官,你車在外面嗎?用我幫你嗎?”
陽陽懂事了,上官一提玩具,曉律怕陽陽真要起玩具來,連忙打斷了她。
“曉律,你這是想讓我早點回店裡吧?好了,我馬上回去上班!”
曉律只好笑着說道,“是,是,我們快走吧!”
————
秦一城陪父母一起來到醫院,在安娜病房門口,被守在那裡的保鏢攔住了。
“先生,您不能進去!”
保鏢雖然身形魁梧,但是,秦一城體型健美,站在保鏢面前,反而更多了幾分俊朗之氣,他雍容的態度,又像王者一樣不容輕視。
“我們是來探視安娜公主的,豈是你們能擋的?”
等秦一城開口說話時,那地道流利的英語更是說得兩個保鏢心生膽怯,其中的一個,只好進去請示,一會兒,再出來時,態度恭敬了許多,“公主讓您進去!”
秦一城稍稍退後,讓父母走在前面,一行三人進了病房。
安娜躺在病牀.上,聽到動靜,擰着頭,看過來,她的目光越過秦朗夫婦,落在秦一城身上,短短的對視之後,迅速地收了視線,臉上卻莫名地熱起來。
“安娜,你好些了嗎?”文麗雅看着自己女兒受傷在牀的悽慘模樣,心痛不已,哽咽起來。
秦朗上前扶住她,目光卻看着自己的女兒,凝眸,隱忍地沉默着。
秦一城站在父母身側,俯看着牀.上的人——她頭纏紗布,身穿條紋病號服,衰弱又萎縮,這和他們初見時,她那晶瑩閃亮如皎皎明月的模樣簡直天壤之別……而他,正是那個把她從天上拉到病牀上的人!
他真是罪不可赦!
如果不是他那幾分情不自禁的溫柔以對,怎麼會有後來的事?
是他,都是他的錯啊!
想到這,秦一城近前,蹲在牀邊,讓自己的視平線,和安娜儘可能的接近,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囁嚅着說道,“很疼吧!”
這一聲問候,聽到安娜心裡,別有一番滋味。
她慢慢地回過頭,大膽地看了秦一城一眼,脣瓣開合,脫口而出的竟然是——“哥哥!”
秦一城顫着聲回了一句,“安娜!”
‘哥哥’兩個字,對於兩個人來說勝過千言萬語。
除了這兩個字,還能說什麼呢?
深情的對視中,安娜微微揚手,似乎想去撫摸秦一城的臉頰,但是,她的手剛舉起,又無力地垂下,終於,重重地跌在潔白的牀單上。
秦一城遲疑了幾秒鐘,用自己的大手,護住了她的小手。
“安娜,中國有句俗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這是孝道,也是對生命的敬畏……你這樣意氣用事,傷害了自己,也傷了愛你的人……答應哥哥,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好好的,能做到嗎?”
“哥!”
“能做到嗎?”秦一城沉着氣,又問了一句。
安娜怔怔地看着他,鼻子一酸,淌下了淚,一直在旁邊看着的文麗雅,連忙拿出手帕,幫她擦眼淚。
“安娜,告訴哥哥,能做到嗎?”
“……”
“一城,安娜身體不好,你別再問了!”秦朗在身後,插了一句。
秦一城眉峰聚攏,眼神凝重,正要再說什麼時,門突然從外面被推開了,卡蘿爾姿態翩然地進來,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一個年輕男人守在安娜牀前,握着她的手,而一個穿白色套裙的女人正在給安娜擦淚!
這多像一家人親密的場景啊!
“噢,安娜,我只離開一會兒,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聞聲,秦一城穩穩地站起來,退到了一邊。
雖然卡蘿爾說的是英語,文麗雅卻聽得清楚,她優雅地直起腰身,淡然地望了卡蘿爾一眼——“麗雅公主!”卡蘿爾驚奇地喊出了聲。
文麗雅是F國親王的獨生女兒,卡蘿爾曾經在歐洲王室的一次聚會上見過,雖然多年不見,但是,她還是一眼認出了。
她所以能記住文麗雅,不僅是因爲文麗雅出衆的氣質,還是因爲文麗雅在那次舞會上戴着一串獨一無二,價值連城的紅寶石項鍊。
當然,她並不知道,那是秦朗花了兩個億爲文麗雅打造的。
“我是子淅的母親!”
沉吟了幾秒鐘之後,文麗雅說道。
“你是子淅的母親?可是,他不是韓國明星……”說到這,卡蘿爾回頭看了看秦朗,又特意地看了一眼秦一城,立刻想到了什麼,“秦氏父子?”
卡蘿爾不關心明星,但是,她知道世界五百強,知道世界富豪榜。
所以,立刻認出了秦朗和秦一城!
不過,很快,她的眼睛裡又佈滿了疑雲——假如他們是子淅的親人,爲什麼剛纔她卻看到秦一城握着安娜的手?
還有,剛纔文麗雅幫安娜擦淚的時候,那樣溫柔的表情,太奇怪了!
卡蘿爾雖然有了許多的懷疑,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說道,“哦,你們雖然是子淅的親人,但是,安娜需要子淅來看她……你看,你們都把她弄哭了,請你們走!請!”
“姨母,是我要見他們的!”
“也好,我們先走,回頭讓子淅來吧!”秦朗審時度勢,上前挽着妻子的手臂,離開,秦一城跟在父母身後,一起出了病房。
病房裡安靜下來,卡蘿爾眉尖擰起,對着安娜問道,“安娜,他們好像都很愛你,甚至比子淅還愛你,噢,這太奇怪了!”
“姨母,你多想了!”安娜輕聲反駁了卡蘿爾的想法,“我累了,想休息!”
卡蘿爾轉了轉碧藍的眼珠,親暱地說道,“哦,親愛的,那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哦,你真是太可憐了……”
————
“我看,安娜的臉消腫了!”
“是,但是,好像還是很難受,她看上去很憂傷!”
秦朗夫婦坐在車裡,仍然討論着女兒的事,秦一城坐在駕駛座上,靜靜地聽着,片刻之後,他轉回身,鄭重地對着父母說道,“爸,媽,看今天的情形,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少來看安娜,她那個姨母不是什麼善良的人!”
“我知道!”秦朗沉沉地應了一聲,眉目間的神色凝重起來。
是啊,他既然不能認回女兒,就不能給女兒添亂,萬一那個姨母知道了安娜的身世,恐怕安娜的生活就要全毀了!
她已經跳過一次樓了,不能再受刺激了!
“阿朗!”
車子啓動了,文麗雅掩飾不住內心的感傷,輕輕地偎在了秦朗的肩頭。
曉律帶着兒子回來的時候,沒看到秦一城的車,本以爲他還沒回來,但是,進了客廳,公婆正坐在客廳裡。